“五家的势力触角探进了禅钦的方方面面,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若任其继续壮大,未来处理时很可能会令禅钦元气大伤,更甚至让大卫中校投鼠忌器,无从下手。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属下才会赶往现场。
请将军相信,属下真的是一心为禅钦着想,绝没有故意忤逆您的意思。”
“哈!”
坤赛拍了拍轮椅扶手,皮笑肉不笑道:“好一个善于诡辩的小子!那你再给老子解释一下,既然认为老子错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来这里?
解释的好,今天这件事,就算你过了。”
“因为来不及呀!”陈槐安摊开手,“消息已经传开,当时有那么多百姓聚集在现场,属下晚到一会儿,都有可能发生流血冲突。
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传出邦卫军屠杀平民的谣言来,对您的声誉将是极大的伤害。”
“消息不是你传出去的?”
“当然不是。”陈槐安说的斩钉截铁,“属下也是在今天早晨才接到的消息。”
坤赛皱起了眉头,转过轮椅,面向窗外,又淡淡的问:“最近外面出现了一个传言,你怎么看?”
陈槐安心头一动,“您是指有关于陈舜卿的传言吗?如果是的话,属下没什么看法。”
“你不相信?”
“信不信都无所谓。战乱年代,群雄涿鹿,有胜利者,就会有失败者,正常现象,没必要大惊小怪。”
“可是在传言里面,老子是个弑主犯上,背信弃义的卑鄙无耻之徒。”
“天下之争,你死我活,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极。至于所谓的背信弃义,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正如我陈哑狗不畏强权一样,传言终究都只是传言。
将军一生经历过大小战阵无数,些许流言攻击罢了,智者是不会相信的。”
坤赛不置可否,又问:“你对陈舜卿这个人有何评价?”
陈槐安很认真的想了想,说:“能力非凡,命比纸薄。”
“很可惜?”
“既有可惜,也有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最终的胜利者是您。否则的话,属下就不可能再遇到伊莲了。”
坤赛回头斜眼看他:“既然你口口声声那么在意伊莲,为什么还要伤她的心?”
“这个……”陈槐安挠头,“属下无话可说,请您责罚。”
坤赛终于笑了:“不错,倒还懂得一些分寸,不是一味地狂妄,怪不得会让我家的两个孩子都那么钟意你。”
“这是属下的幸运和荣幸。”
坤赛收回目光,“工地的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可有想法?”
“属下认为,应该将‘有犯罪分子企图危害勃克治安’的理由继续下去,只不过对象不再是那些可怜的工人们,换成跟五大家有关的什么人更好。
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您维护了他们,正好也该小小的敲打一下。”
“那还怎么让他们疯狂?”
“您可以勒令属下马上结清所扣押的他们的货款,让他们明白,您依然在维护他们,只是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罢了。”
坤赛思索片刻,点头:“你这个脑筋转的确实很快。既然办法是你想的,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操作了,有问题吗?”
陈槐安起身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不得挟私报复,拿捏好分寸,要是办砸了,可不是一句两句诡辩就能再糊弄过去的。”
“属下明白。”
坤赛摆了摆手,陈槐安便告辞离去,房门一关上,里间便有人推门走了出来,却是大卫。
“你相信陈槐安的解释吗?”坤赛问。
“我相信他是一心在为禅钦着想,但所谓的解释,每一个字都是套路,包括单膝跪地在内。”大卫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认为他是真的不畏强权?”
大卫点头:“据我对他的了解,不管是将军,还是庶民,老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有一个标签,那就是人。
他只会因为一个人做了什么而产生敬重或鄙夷的情绪,身份地位,年龄性别都毫无价值。”
“嗬!年纪轻轻,他还想当圣人不成?”
“他当不了,因为他好色还多情。只要伊莲不背叛他,他就轻易不会背叛我们,除非我们做了严重突破他底线的事情。”
“比如?”
“比如危害到他家人的安全,或者颁布会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晸令。”
“这么说,他很好掌控。”
“是的,儿子对这一点信心十足。”
“嗯。”坤赛闭上了眼,“你去吧!赴任之前,不必再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