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是坤赛成势前在他身上投过资的,子侄辈在议会和府衙都有任职,也跟貌楚有不少牵扯。
这次貌楚完蛋,他们损失惨重,不敢找坤赛和大卫的麻烦,就看上了你这颗软柿子。
不过你也不用费心什么,一帮老鬼而已,家里有不少产业的命脉都被老娘捏在手里,让他们生死两难很容易。”
闻言,陈槐安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宴会厅的前方望去,直到看见正与人交谈的大卫。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大卫转过脸来,笑着冲他举了举杯。
轻轻一叹,他说:“那帮老家伙的背后,肯定有这个混蛋的影子。”
阮红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诧异道:“大卫?他为什么要害你?”
“不是害我,而是逼我。”陈槐安苦笑,“老早之前他就说过,希望我做一个孤臣,前几天又要我帮他肃清禅钦官场上的腐朽之气,我没同意。”
“你不愿意帮他去对付那帮老家伙,所以他就反过来忽悠那些老家伙主动来找你送死?”
阮红线吸了口气,“你的这位二舅子真是深谙统治精髓,假以时日,成就绝不会比坤赛差。”
陈槐安摇了摇头,“也罢,老板都绕着圈的给安排工作了,面子总得给一点。
既然你说能在生意场上捏死他们,那就放手去做吧,忙不过来就找娇娇。她是你的老属下,用着也顺手。”
阮红线嘟起红唇:“我看你使唤我也越来越顺手了,就不怕累着我么?”
“这个简单,累了就找我,我按摩的手艺不比做饭差,来个全身马杀鸡,保你第二天精神抖擞,按了还想按。”
“德性!你这‘按摩’手艺恐怕很费按摩师吧,我要是天天都想按,你身体受得了么?”
面对美人的妩媚风情,陈槐安一本正经的起身弯腰:“愿为夫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阮红线笑得花枝乱颤,指尖点点他脑门:“少说大话,你还是先想办法在伊莲的手里活下来再想其他吧!”
接下来,直到宴会结束,都再没有人过来打扰,陈槐安也乐得清静。
深夜回到金龛寺,让阮红线先回房休息,他则来到了尤查大师的住处。
老和尚正在自斟自饮,只不过这次喝的不是洋酒,而是白酒,面前一叠油炸花生米,房间内酒香四溢,就是可惜平板电脑里传出的“娘娘小主”之类的称呼有点煞风景,要是换成戏曲就好多了。
“回来啦?正好,伊莲刚让人送了几瓶华夏好酒,过来陪为师喝几杯。”尤查招呼道。
“也是奇怪了,西方酒一个人越喝越有感觉,单单白酒必须有人陪着,一个人越喝越寂寞,几两就能醉人。
这是怎么回事,你有说道吗?”
陈槐安拿了个杯子坐下,分别为尤查和自己倒上,然后说:“我猜,华夏的酒文化从来都不在于酒,而在于人。
李白有首诗就写: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东方历史上因为爱酒而留名青史的人士有很多,而西方却只有酿酒师和品酒师被记载。
由此可见,西方人喝酒喝的只是酒本身,而我们东方,喝的是人,是情。”
“嗯。”尤查听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胡说八道都不忘引经据典,还颇有深意。你已经深得为师真传,可以出去当一名合格的神棍了。”
陈槐安嘿嘿贱笑,端起杯子跟老和尚碰了一下,突然问:“我跟坤赛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尤查手微微一动,洒了些许酒液出来,茫然反问:“什么特别关系?除了上下级和侄女婿之外,你还想要啥关系?”
陈槐安喝了口酒,咂吧咂吧嘴放下杯子,“师父给我讲讲坤赛的发家史吧。”
“讲他干嘛?话说回来,你都来禅钦这么久了,还没有研究过坤赛的历史?”
“我指的是官方版本没有记载的部分。师父您在缅北多年,肯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
尤查摇了摇头:“我确实知道很多,但没什么好对你讲的。坤赛的发家史,简单概括就是一个标准野心家的崛起史。
故事很老套,无非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凭着一股狠劲和对权力的渴望,一步步爬上了巅峰。
这期间充斥着无数的血腥、杀戮和背叛,非常黑暗,你的心思太敏感,听多了没好处。”
陈槐安眉毛挑起,深深的看了老和尚一会儿,道:“今晚,玛丹背后的势力派人接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