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很敏锐的感受到了什么,一直压抑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把脸埋进陈槐安胸膛,手臂用力到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身体一样。
宴会虽然还没开始,宾客已经来了不少,相拥的两人自然吸引了许多目光。
有人好奇,有人不屑;有人怒火万丈,有人心酸难言,但没人能体会到他们的心情。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好了,”过了一会儿,陈槐安捧起伊莲的俏脸,指头轻拭她腮上的泪痕,“我做了错事,回去后认打认罚,现在快去洗洗脸,都哭成小花猫了。”
“还有脸笑话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揪住他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伊莲低头匆匆向卫生间走去。
看着姑娘袅娜的背影,陈槐安眼光黯淡了一瞬,随即便又明亮起来。
他性子是有些矫情和优柔寡断,可一旦做了决定,那就轻易不会再更改。
伊莲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刚才那样说话,其实就是在逼他表态。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不管是发火生气,还是幽幽怨怨,都只会得到愧疚和歉意,这不是她想要的。
阮红线的强大有目共睹,又对陈槐安有大恩,若是不逼迫一下的话,还不知道要藕断丝连到什么时候。
陈槐安体会到了她的心意,自然无话可说。
毕竟他对伊莲并不是真的只是贪图美色,这个热情可爱的姑娘早就在他的心里扎了根。
说到底,不过是把必然会到来的那一天给提前了一些罢了,贪心到自欺欺人的地步,总不是个事儿。
“我是该恭喜你,还是找个地方陪你大醉一场?”冯一山走了过来。
这位世家子今晚穿了一身很骚包的白色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光滑可鉴,估计苍蝇落上去都得崴脚。
不过,让陈槐安不爽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是,这货长得不错,气质完全驾驭得住白色,这从那些总有意无意往这边偷瞄的贵妇小姐身上就可见一斑。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挑一个顺眼的妞儿。堂堂华夏贵公子,每次见面都是孤身一人。话说,你不会是取向有什么问题吧?”
陈槐安不喜欢被看穿的感觉,所以决定装傻。
“明白了。”冯一山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攻击性这么强,心里这会儿肯定很郁闷。等宴会结束,兄弟带你去个好地方,美酒美人,随便你挑。”
陈槐安摇头苦笑。
这就是普通人和大户子弟之间的区别。
他现在所拥有的智慧和经验,是靠着一个接一个的险死还生才锻炼出来的,而冯一山显然不需要,世家的精英式教育就足以弥补眼力上的欠缺。
“最近我一直都光顾着暗地里阴人了,没跟你联系,收获如何?距离禅钦寡头的目标还有多远?”
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杯酒,两人走到了落地窗前,一起望向外面的万家灯火。
“早得很呢!禅钦省最大的产业集群掌控者依然还是你的那位夫人。
这两三个月里,凡是你干掉的属于宋志势力的官员和商人,所属产业大部分都被她给吃掉了。
一开始我以为那是你给她捞的福利,还想骂你重色轻友来着,今早突然听到风声,说她好像有意支持宋志。
这可把我给吓了一跳,你决定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呢,难道咱俩之间出啥问题了?
所以,原本我计划在国内陪一个小明星跨年的,临时改主意飞了过来。
谁知一到这儿就看见你和伊莲小姐拥抱的跟马上要生离死别似的,再看那位红夫人,哈!那表情,基本就是生离死别。
跟兄弟说说,咋回事儿?你俩闹掰了,所以她才倒向宋志的?”
陈槐安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相信阮红线会支持宋志,可之前挽住宋志的那只手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我要是说都不知道这事儿,你信吗?”
冯一山眉毛高高挑起,片刻后落下,眼中寒光闪烁。
“你的意思是,那娘们儿在耍你?”
陈槐安摇了摇头:“你的消息来源可靠么?”
“来源可靠,但消息本身还不能确定。”
“那咱俩就先别瞎猜了,等我打听打听再说。”
宴会厅卫生间是洛可可风格装修,金色和白色的主色调显得富丽堂皇,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香氛系统让整个空间都飘荡着淡淡的香气,闻不出一点厕所该有的味道。
伊莲用卸妆棉仔细擦拭过妆花的地方,看着镜子里那双红红的眼睛,良久轻声一叹,打开手包,准备补妆。
这时,有人走进来。
咔哒一声,门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