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龙被陈槐安的表情给吓住了,颤抖着点头:“是……是啊!他们说必须要在上午九点四十到十点二十之间,否则就不管我,还不给钱。
怎么了大师,这有……有什么问题吗?”
陈槐安目光阴沉下来,抿唇不语。
今天他要去勃克市最大的僧伽学校做演讲,开始时间是十一点。
按照约定,他至少要提前半个小时抵达做准备。
从金龛寺到学校之间的车程,根据路况不同,大概需要二十五到四十多分钟。
而今天是周末,交通相对较堵,他的车行至这里,约莫用了十几分钟,当时看时间,是十点零一分。
也就是说,金大龙被要求作案的时间,恰好覆盖了他出门到学校的时间,甚至是他走到集市的时间。
巧合?还是故意安排?
是巧合也就罢了,若是故意安排,那幕后指使对他的性格简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让他本能的脊背一阵阵发凉。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幕后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刺杀吗?那为什么还不引爆炸弹?
陈槐安想不通,索性在金大龙对面席地而坐,点燃一支烟问:“找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金大龙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是半个月前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问我愿不愿意赚三百万华币。
老……我长这么大,连十万华币都没有见过,一听三百万,脑子就热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就算你当时脑子发热,后面半个月也一直热吗?”
“呃……”金大龙不好意思的挠头,“后面我倒也害怕过,但想想三百万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数目,再加上那人向我保证了绝对安全,所以……”
“你这种人活着就是个造粪机器!”骂了一句,陈槐安又问:“那人给你安排的任务具体都是什么?”
“任务倒是不难,就让我在今天九点四十到十点二十之间到这里来,找机会挟持住一个孩子,大声宣告身上有炸弹,制造出轰动的效果就行了。”
陈槐安眉头蹙起:“然后呢?”
“然后就是拖延时间,跟警方提一个他们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要求,最后再要钱和车,成功后就开车沿着他们给我规划的路线往东北跑,途中换车甩掉警察后,他们就会给我三百万,再帮我偷渡去华夏。”
“不可能完成的要求?”陈槐安眯眼看他,“你怎么知道警方找不来你老婆?”
金大龙脸皮抖了一下,嗫嗫嚅嚅的垂下脸,半天都没有回答。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跑出去?反正就算炸弹被引爆,也肯定炸不死我。”
“别!我、我说。”金大龙露出极度愧疚的表情,“因为……因为我老婆已经死了……”
“你杀了她?”陈槐安声音变得冰寒无比。
“我不是故意的!”金大龙忙解释道,“那天我就是多喝了点酒,像往常一样打了她一顿,谁知道不凑巧,她摔倒时脑袋磕到了桌子角,就不动了。
我当时以为她是装昏,没管,第二天起来一看,已经……已经没气了。”
陈槐安拳头握起:“你怎么处理的她的尸体?一个大活人没了,街坊邻居就没怀疑过吗?”
“我那天跟邻居说她回娘家了,然后半夜把尸体装进箱子,沉到了家附近的河里。
过了几天,我又告诉大家她失踪了,所有人都骂我,说我媳妇终于受不了被我打,活该我没媳妇。”
“就没人报警?”
“有,但警察只是来问了我几个问题,然后也骂了我一顿,就再没了下文。”
“她娘家的人也没找过?”
“她娘家只有一个老娘,眼瞎耳聋的,出事只会哭,当然我说啥是啥。”
“我艹你姥姥!”
陈槐安再听不下去,跳起来一脚踹在金大龙的脸上。踹完了才想起他手里的起爆器,惊出一身冷汗,好在金大龙惜命,右手死死握着,始终都没松开一点。
“妈蛋的!老子就该让你被炸弹给炸成肉酱!”
又骂了一句,陈槐安绕到水果摊里面开始翻箱倒柜。
对于唯一有可能拯救自己的人,金大龙自然不敢犯浑,爬起来看他忙活,就小心翼翼地问:“大、大师,你在找什么?”
陈槐安不理他,没一会儿从柜台角落翻出一卷胶带来,才道:“幸好有这个。过来,我给你把手缠上,省得你握久了手指头抽筋。
你死活该,老子还没活够呢!”
“对对对,缠上,缠紧点。”
金大龙开心的伸手过去,还不忘谄媚的拍马屁:“大师就是大师,脑子比我可好使多了,活该您有钱有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