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陈槐安又喝口咖啡润了润喉咙,“既然是您派兵毁掉了农场,那这口锅就得换人来背。
在来您这儿的路上,我接到了消息,有几个老不死不甘心以后少了耶波的孝敬,正碰头商量怎么报复呢。
这些老家伙都已经退了,只是子侄辈在官邸任职,没什么大用,平日里只会仗着所谓名门望族的身份作威作福,这对于咱们禅钦省的社会稳定非常不好。
我觉得,他们就非常适合做耶波的幕后主使。
当然,他们的家底都很丰厚,优质的部分自然由您来分配,晚辈只希望能够获得达坎和禅甸以及附近周边那些的优先购买权。”
貌楚愣了愣,继而失笑:“不但处理了问题,替老夫想好了麻烦解决方式,顺带还不忘给自己捞好处。
你年纪轻轻,就能把搂草打兔子这一招玩的如此出神入化,真真是后生可畏呀!”
“您过奖了。”陈槐安谦虚的笑,“晚辈只是想以此表明,今天来拜访您的初衷,其实是为了讨好您,再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完全没有一点对您不敬的意思。”
“那你还敢一来就殴打我的孙子?”
“您是您,您孙子是您孙子,在晚辈的眼里,分得很清楚。
再多说句话晚辈不该说的话,就加陵少爷平日里的表现,若是您对他的未来还有所期望的话,也是时候该让他吃点亏,遇到点挫折了。”
貌楚不置可否,把已经熄灭的烟斗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然后又开始往里面填烟丝。
“你想要东西都讲完了,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有。接下来要说的,都是晚辈的诚意。”
陈槐安熄灭烟,坐直身体道,“如果上校您能答应前面那三件事,那么,今后不论晚辈拥有多少产业,上校您都会自动获得其中的两成。
而且,这个比例还只是暂时,等您坐上那个位子之后,晚辈的产业刨去其他股东,您的份额会提升至四成。”
貌楚斜乜了他一眼:“陈槐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现在所拥有的产业,有一分是真正属于你的吗?”
妈蛋的,老不死的果然够贪心,还想学坤赛独吞,你他娘的先保证自己活的时间足够长再说吧!
心里腹诽着,陈槐安笑道:“上校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四成是独属于您私人或者家族的,与禅钦省的财政无关。”
貌楚小眼睛里亮光一闪而逝,呵呵一笑:“继续。”
“晚辈的第二份诚意,则来自家师。只要我有幸入得上校门下,那家师自然会站在您的这一边。”
自陈槐安走进书房以来,貌楚第一次忍不住动容了。
尤查大师号称缅北第一法师,在缅邦佛教界的地位尊崇无比,若是他能公开表态支持貌楚上位,就等于获得了绝大多数民众的支持。
这对于他上位之后的权力过渡,好处不言而喻。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师的意思?”
陈槐安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实不相瞒,今天我在上校面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经过家师首肯和调教的。”
貌楚顿时释然了。
刚刚陈槐安所表现出的睿智和镇定,还真让他有点担心。
以他的御下手段,自然是不怕的,可他已经老了,陈槐安还年轻的很,冲劲十足,现在给了这小子往上爬的机会,未来的继任者能压得住他吗?
此时得知一切都是尤查大师的教导,那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陈槐安只是个头脑不错的年轻人,称得上人才,不是小狐狸成精的妖孽。
沉思良久,貌楚手指敲敲账簿上的证件,道:“把这个林曼丽交给老夫。”
陈槐安一怔,心中就破口大骂起来。
王八蛋!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居然谨慎到了这个地步。他这是担心老子跟缅邦官府暗通款曲,抓他的小辫子啊!
怎么办?把林曼丽交出来?
那女人是特务,干的就是脑袋栓裤腰带上的活,算不上好鸟,死了绝对不冤。
可是……这合适吗?
为了自己的计划成功,就可以随便献祭一条人命?
如果我能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我还能保证将来的我依然是我吗?
这和貌楚、马戏团他们的肮脏卑鄙,又有什么区别?
不行!前面是万丈深渊,这一步绝对不能踏出去!
见陈槐安神色阴晴不定,貌楚的目光就渐渐冷了下来。
“怎么,你不愿意?”
深吸口气,陈槐安坦然直视他的双眼,沉声说:“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