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来香的生意比较冷清,楼下停的车不多,大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人,见陈槐安的车开过来,立刻跑上前去拉开了后门。
“安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李美丽徒弟的缘故,石三的气质越发的冷了,好在他的眼神中依然还有温柔的光,尤其是在面对陈槐安和张晗娇的时候。
“娇姐。”
他又对下车的张晗娇点了点头,然后冲李美丽弯腰鞠躬,恭敬道:“老师。”
陈槐安发现他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凑近了一看发现是一滴血,神色便阴沉下来:“受伤了?”
石三摇头:“这里老板的保镖有点本事,动了两下手,我没受伤。”
陈槐安眯了眯眼,抬步走进大门:“他们在哪儿?”
石三紧随身后:“三楼最大的包厢里。”
一行人乘电梯来到三楼,楼道里站了不少人,阿泰就在电梯门口等着。
“先生。”
“带路。”
陈槐安口气阴冷,显然心情很差。
他当初一来达坎县就开始对人下狠手,目的就是为了先声夺人,不能让人先敬,也得让人先畏。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在德钦泰已经挂掉的情况下,一个小小夜总会的老板居然还胆敢反抗他的威严,让他怎能不怒?
难道说,老子的手段还是太温柔了?
来到走廊尽头,阿泰推开一扇包裹着软皮的大门,然后躬身站在一旁。
包厢内的人都已经站了起来,除了一个女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和一个瘫靠在她怀里的男人。
那男人右腿裤管已经被撕开,大腿上缠着绷带,身上到处都是血迹。
不过,他看上去虽然精神萎靡,但应该死不了。
陈槐安皱起了眉,梅浩英走过来低声道:“女人叫席雨烟,是这里的老板,男人是她的保镖,但很明显不止保镖这么简单。
我们是在边境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抓到他们的。当时男人跳窗逃了,石三追上去伤了他腿才抓回来。
对了,他们还带着一箱子现金,都是美元,有两百三十多万。”
听完,陈槐安沉思片刻,眉头便舒展开来,表情也恢复了和煦,附耳对阿泰吩咐了句什么,阿泰转身离开,顺带还关上了门。
接着,陈槐安便对其他人微笑着摆手招呼道:“坐,都坐吧!
咱们之前虽然没有见过,但今后肯定会有很多接触,所以不用客气。”
包厢内摆了张圆形的扑克赌桌,桌前除了齐索之外,还有两个中年男人。
这两人一胖一瘦,弓腰塌背的,满脸都是讨好和谄媚,像两个第一次进城见包工头的农民工。
但事实上,他们在达坎道儿上都是有名有号的人物,德钦泰手下三支“私兵”,他们就是其中之二的老大。
第三支的老大就是那个女人,席雨烟。
陈槐安在赌桌前坐下,李美丽和石三都很自然的站在他身后。
张晗娇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大着胆子坐在了他身旁,见他表情没有任何移动,唇角便微微一翘。
等梅浩英和齐索都落了座,那两个男人才慢慢在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没办法,上午德钦泰被抓后,他们还在四处打探消息呢,就被枪手摸上了门,然后才知道老板已经死了。
陈槐安,这个来达坎还不足三个月的男人,已经陆续掀翻了两位官面上的大佬,说是掌控了大半壁江山都不为过,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席老板,”陈槐安凑着张晗娇打的火点着烟,面无表情的看向席雨烟,“还要我再说个‘请’字吗?”
席雨烟转过脸来,眼中满是愤恨和怒火:“陈槐安,不用再假惺惺的做戏了。
老娘出来混了十几年,规矩都懂,既然栽在了你的手里,那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便!”
“嗬!席老板的这份气度可是不俗,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
如果放在平日,我可能会对你心生钦佩,但现在嘛,除了愚蠢之外,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说到这里,陈槐安目光陡然一冷:“三儿,那个男人身上的伤口不够对称。”
石三二话不说,抽出匕首,径直向席雨烟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席雨烟死死地护住怀中的男人,大叫道:“陈槐安,有种你冲老娘来,虐待一个受了重伤的人算什么本事?”
陈槐安手指轻敲赌桌台布,声音不带丝毫情绪:“我这个人一向随性惯了,规矩不多,但有一点让我特别介意,那就是下面的人不听话。
席雨烟,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我对你说‘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