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槐安一声厉喝,就让苏瑶芳的手臂僵在半空,继而颓然放下,泪流满面。
“平心而论,虽然都是假的,但在这三四年里,你对我不错,不比大部分妻子对丈夫差,所以,把协议签了,咱们好聚好散,别逼我跟你撕破脸。
我陈槐安活的堂堂正正,不想因为你这种贱货而落个家暴男的名声。”
苏瑶芳身体晃了一下,似乎无法承受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语从丈夫口中说出。
她泪水不住的流淌,眼中懊悔、愧疚、绝望、哀怨、苦涩……不一而足,复杂到了极点。
陈槐安移开视线,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心软。
正如他所言,除了忠诚之外,苏瑶芳给了他妻子能给的一切,可婚姻的基础恰恰就是忠诚。
无论如何,两人都不可能再过下去了。
苏瑶芳似乎也想通了这个道理,默默落泪许久,颤抖着拿起桌上的笔,没看协议内容,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让陈槐安松了口气。
夫妻一场,他不想搞得一地狼藉,毁掉心中那点仅存的美好回忆。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痛苦更甚。
很明显,苏瑶芳并非无情,只是两人之间没了余地,再也回不去了。
陈槐安拿起一份协议起身。
“今晚你可以在家里休息,收拾好属于你的东西,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老……”
苏瑶芳张了张嘴,看上去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有越发汹涌的泪水。
陈槐安背对着她等了片刻,叹口气,问:“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苏瑶芳死死咬住嘴唇,血丝缓缓流下,目光凄然,却没有回答。
陈槐安攥紧拳头,绝望的闭上了眼。
无论之前话说的有多么无情,苏瑶芳都曾经是他人生最大的美好,代表着他一腔最深沉地爱。
他潜意识里仍然不相信曾经的恩爱都是假象,还渴望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希望妻子有不得已的苦衷,是被逼无奈。
至于听到之后该怎么办,能和好如初吗?他不知道,只是忍不住想问。
幸或不幸的是,妻子什么都没有说,让他在松口气的同时,心脏也像被生生撕开一般疼痛。
第二天,眼睛红肿的苏瑶芳拖着一个行李箱和陈槐安走进民政局。有离婚协议在,手续办的很快,不到一个小时,两人的夫妻关系就正式画上了句点。
和结婚证一样,离婚证也是红色的,有种荒唐的讽刺感。
“老……槐安。”
下台阶时,苏瑶芳递给陈槐安一个信封。
“里面是家里水电煤气网络的单据。你很少管这些,我怕你一时弄不明白,所以就整理了一下。”
陈槐安心中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面无表情的接过:“有心了。”
苏瑶芳又流下泪来:“我知道我伤的你很深,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原谅,恨也好,恶心也罢,只希望你别折磨自己。
烟能少抽就少抽一些吧!一个人生活,经济压力也不大,就不要再去做代驾了,晚上开车不安全……”
陈槐安转身大踏步离去,任由身后苏瑶芳嚎啕大哭。
一切都结束了,覆水难收,何必还要再说那些话徒增痛苦呢?
家里并没有空多少,苏瑶芳只拿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一副相框。
抚摸着墙上相框留下的空白,陈槐安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一千多个日夜,在别人那里是游戏,可他却是用尽全力去爱的呀!
灵魂被生生扯下来一块,疼得他生不如死。
找出一瓶白酒,几口干完,他扑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起床后,他洗了个澡,仔细的刮完胡子,做了顿丰盛的早餐,吃完便收拾背包出了家门。
在小区外的中介登记好房子出售信息,他马不停蹄来到高铁站,坐车前往省城濮州。
陈槐安是个男人,不管是出于男人的骄傲,还是苏瑶芳这些年里对他的好,他都做不到对妻子拳脚相向。
可是,他满腹的憋屈和怒火需要发泄。
无论妻子做外围是为了钱也好,生性放荡也罢,只要确定了她的行动都是由幕后那个人驱使,她自己没有选择权。
那么,他仇恨的对象,就该是妻子背后的主使者,江南柯!
说到底,这终究还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恩怨,是死仇!
只为了自己的兴趣,就肆意玩弄别人的人生,这换做谁也不能忍!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槐安不是君子,而是匹夫。
匹夫报仇,只凭一怒,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