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云那个异性朋友年轻时曾风流过,两人是在执行任务时在欢场上碰到的。两人原本是各怀鬼胎,嘴上风花雪月,其实都别有用心,结果这么互相试探下来,当了许久假情人,最后竟成了真朋友。
之后的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没断了联系。
最近一次联系还是这位朋友朝姜朝云发来喜讯,说他要结婚了。姜朝云当时正在国外忙着追捕一个极其狡猾的目标,实在脱不开身回来参加多年好友的婚礼,就隔空给这朋友发了红包,又让他帮自己向弟妹问个好。
当时她这位朋友很高兴地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炫耀了有半个多小时自己太太,对自家太太的优点是添油加醋如数家珍,把她这位素未谋面的弟妹那是给夸到天上了,就是天女下凡也没有被这么夸的。
但姜朝云还真是为她这位朋友高兴,因为对方是真的爱他的太太,找到了生命中的归属。她还和他说,等将来哪天有缘分,她也要见一见她这位弟妹是怎样的绝代佳人,才能拴住他这个风流子的心,让他浪子回头金不换。
但姜朝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在那么尴尬的情况下见到了她的弟妹。
就在她那位朋友感到宁和会所帮她结账时,他太太不知怎么也一路跟踪过来了,然后当着一众人的面杀气腾腾地给了自己老公一巴掌,指着他大骂道:
“你这个混账,居然敢背着我和老情人在这种地方私会!你们玩得挺开啊,我呸,真不要脸!”
姜朝云当时都被吓了一跳,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把多年老友给坑了,害得人家后院起火。她赶忙帮她朋友解释,但她这位弟妹却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就是认定了她和他是旧情复燃的老情人。
“如果你们不是老情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见面?”
姜朝云只好解释说,是她来宁和会所消费结果银行卡被冻结,所以临时叫他来救场帮她付钱,等她倒腾过来钱后就一定还上,又说如果他们真是在这里幽会,那他应该晚上就到这里来了才对啊。
那个朋友也再三解释,可她弟妹却根本不相信,最后姜朝云实在没办法了,把自己到这里来“潇洒”的真实原因都给说了。结果她弟妹听了这话,冷笑道,“你就编吧,我一个字都不信。”
姜朝云十分无奈地问她,到底怎么才能相信她的话,那弟妹把漂亮的桃花眼一挑,看着她说,“你不说你是因为和男朋友闹别扭才来的宁和会所吗,那叫你男朋友来这里啊,让我见识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为了好朋友的婚姻幸福,姜朝云只能答应下来,不然她那个弟妹肯定会认为她心中更有鬼。但让她拉下脸打电话给姓穆的,还是为了这么荒唐可笑的理由,她可做不到。
但让她临时找来个人扮演她男朋友,她又一时找不到这么个人。这么多年来她光顾着积攒在国外的人脉了,在国内倒是没剩下几个朋友,其中又有很多人是神龙不见尾,她平时都联系不上,不然她也不会叫她这个朋友来救场了。
最后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她的小外甥。
这就是左惟爱大晚上的被叫到宁和会所的原因。
本来按照姜朝云的打算,只要让左惟爱露个脸就可以叫他走了,毕竟宁和会所这种地方不是正经男孩应该多待的。但谁成想她那位弟妹极其不好对付,不知是故意要整她们一把还是怎么样,竟然就在她隔壁开了一个包厢,硬逼着她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在宁和会所过夜。
这就是左惟爱昨天晚上夜不归宿的原因。
此时此刻,姜朝云对着左惟爱大眼瞪小眼,左惟爱叹了口气说,“姨,你那个朋友和他太太还没走呢?要我说她应该是已经看出来了我们根本就不是情侣。她昨晚提出要求说让我们一起过夜,那要是待会儿她又提出要求让我们当她面接吻呢?你总不能为了让她相信你对她老公没意思,就真和我接吻吧?就算你同意,我也不能同意啊。”
姜朝云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瞪着他道:
“你这小孩瞎说什么呢,还接吻,你在长辈面前就这么不尊重?”
左惟爱被她逗笑了,心想他这个阿姨还真是有意思,作为长辈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为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把他从家里拎出来,又害得他亲妈误以为他是来花天酒地的,现在就说他不尊重了?
“姨,我也不说别的,反正待会儿我妈就来了,你看着办吧。”他也不和姜朝云生气,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
姜朝云面上淡淡,特别镇定地说:
“我怕小潇做什么,她来就来呗。”
但其实她心里还真是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惹下的这个麻烦一点都不光彩,还让自己的外甥在宁和会所这种地方留夜,这不是不教孩子好嘛?温潇待会儿要是对她发火也正常。
虽然她知道,温潇不会对她发火。
“不过我妈来了之后,你怎么向你朋友和他太太解释啊。”左惟爱又想到什么,当编剧的毛病犯了,又摩挲着下巴替她操心起来,“你男朋友的妈来了,该怎么说?”
“不怎么说。”姜朝云有些恼羞成怒了,她现在越发后悔因为和穆池赌气就来这破地方,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真不像是她的风格,“我总不能把小潇再给编排进来,那也太没正经了。她来了之后,你就和她走吧。等这个事完了,我亲自上门赔罪。”
左惟爱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后说:
“姨,我说句不该说的,你和穆叔叔——”
“行了,长辈的事你少管。”
这会儿姜朝云又不是之前急着把左惟爱叫来救场的那个人了,她这个人主意特别大,永远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左惟爱早就见识过她的杀伐果断,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叹了一口气。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之前来给左惟爱通风报信的保镖把包厢的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优雅美丽,风采不减当年的女人。这个看不出年纪的美女甩了甩头发,正要说一句镇场子的话,就看到她儿子那位需要搭救的神秘朋友,竟然还是自己的老熟人。
“云姐?”
温潇定定地看了姜朝云好一会儿,然后有些惊喜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随即,她又一脸困惑地望向左惟爱,“你不是说来给朋友救场吗?你那朋友到底遇到什么天大的困难了啊,你还把你云姨都叫来了,这可有点大材小用了吧?你怎么不找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