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辰。”男人站起来,看着他,刚才的怡然自得浑然消失了:“你真是一只怪物。”
“通常情况下,太过明显的暴露我们可以视为突破点,但是,你不同,你心思缜密,不仅有着各种能力,还有异于常人的头脑。”宁北辰说道:“你藏在暗处,对我和身边的人了解。”
“其余人在哪里?”男人问道。
“你知道昆爷的存在,也知道沈大林的存在,更了解苏雪和欧阳浩。”宁北辰说道:“我们间接交手多次,从我们在四合院里发现摄魂童子开始,咱们的缘分就开始了。”
“你还知道什么?”
“你的思路永远在发展,当我身边出现一个人物,你就在考虑他们的价值。”宁北辰说道:“就连私家侦探郭小凡也没有放过,一环,又一环,前期你都让罗大成充当你的幕前行军者,他一再挑衅我们,先是利用灶君,尔后是夺寿鬼,窃取我们的阳火,试图让我们觉得他就是我们藏在暗处的对头,罗大成是被你抛到幕前的,现在你一点点布局,通过昆爷,何顺安夫妻,还有侦探小郭引我们到这里来,一网打尽。”
“他很寂寞,无人理解他,木头上面的确可以有人,只是别人看不到而已。”男人的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丝笑容:“但我可以,我不仅理解他,而且可以将他塑形,让他成为一个能力者,让他可以真正的实施自己的计划——木美人。”
“你让他杀人。”宁北辰说道:“他临死的时候,手里沾满鲜血,而木美人也没有活过来,就算用血肉祭之,也不行,你骗了他。”
“他情愿的事,怎么能说骗?”男人脸上的疤痕更显得狰狞:“世上心甘情愿的事情,都不能称为骗,难道不是吗?”
宁北辰仔细琢磨着这句话,悄然往前迈出两步,离他更近一些:“红色指甲代表什么?”
不对,宁北辰看到了男人下巴处的皮肤,虽然月光只有这么亮,但是,肤色不均,下巴边缘有些别扭,他戴着面具,这张残破的脸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我的签名,我一生当中只会亲手杀死十个人,目前,罗大成和何顺安都是我的祭祀品。”男人说道:“人,只有十片手指甲,你猜,你们这些人,会不会成为我的祭祀品?”
“你要祭祀的是指甲的主人吧?”宁北辰说道:“她就在地底,在这座坟墓里,有一点你大概搞错了,我们的确没有下去,但是,我让罔象下去了,它们怕柏木,但是,如果对柏木做一些处理,它们就可以避开,长驱直入,吞下死人的肝脑……”
“啊!”男人发出一声尖叫,转身便跳进了墓洞,扑通一声落地,几乎在同时,欧阳浩三人从黑暗里钻出来,手上拿着工具铲,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土掩进洞里,刚刚跳进洞里的男人发现墓洞底部并没有直通墓道,已无去路,这是他们挖好的陷阱!
头顶,泥土正啪啪地落下,男人奋力往上爬,却因为泥壁湿滑一次次地滑到洞底,头顶,宁北辰的脸就像近在眼前:“宁北辰,宁北辰,宁北辰!”
听着他的嘶吼,宁北辰却感受不到快意,就算他吼破了喉咙,当场死在这里,那些逝去的人也不会复活,双胞胎,凑尸,罗大成,陈小松,赵老,还有更多他们未知的人,都已经长眠地底,不能睁眼,不能说话,留给在生者痛苦不已的回忆。
但是,有人被记得,有人却被遗忘,空气越来越稀薄,洞下的男人终于瘫软在地上,泥土打在身上,一点点地将他掩埋,看着他失去呼吸,沈大林的手也酸了,率先放下工具铲:“那家伙死了没有?谁下去看看。”
那人看上去悄无声息,大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头歪向一边,已被泥土的力道打晕了。
苏雪此时才生出一丝后怕:“如果你没有戳破指甲的秘密,他也没有上当,咱们的计划就打水漂了。”
“我乱猜的,男人和女人的指甲形状不一样,红色指甲是女人的。”宁北辰说道:“再加上这里的情况,地底一定埋着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阳氏,本来就是女性的姓氏。”
“没错,一方面把她葬在如此精细的地方,风水局,又替她做好了死后的防备,说明用情颇深,但是,又取下她的指甲,说明又恨之入骨。”欧阳浩说道:“他本身也是一个纠结的人,纠结的人背后必定有一段故事,他听说墓里的主人要被吃掉肝脑,心急如焚,已经失去了判断力,更能说明这一点,不过,降龙木在哪?”
“所以我们才要留活口。”宁北辰看着洞里那家伙的情况:“这么深,跳下去骨头该折了,他应该跑不了,放我下去,我把他弄上来。”
把那个男人从封存的泥土里拉上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好不容易将一身是泥的男人拉上地面,欧阳浩迅速检查他的骨节:“双腿骨节骨折,骨头明显错位,还好,呼吸与心跳平稳,仍没有大碍,还有活口。”
沈大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个乖乖,兵行险招,吓死我了。”
宁北辰毫不客气地上去搜身,这家伙身上没有证件?降龙木也不在,宁北辰一拳打在地上:“该死,这家伙行事太谨慎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欧阳浩,你不是向来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吗?对付他,有吗?”
“有倒是有,但不在身上,必须回南城。”欧阳浩说道:“别急,让我想想。”
欧阳浩站起来,在附近来回转了几个圈,突然豁然开朗:“根据我之前的分析,这家伙其实一直在城市里生活,否则,他从哪里学来的古董知识,还有,之前发现双胞胎尸体的时候,他对待孩子的尸体格外珍惜,甚至用了鸡翅木箱子……你们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三人齐齐摇头,欧阳浩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