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一会儿,绕过了一块陡峭的巨岩。顾水璃惊讶地发现,在巨岩的后面,居然停泊着一艘高大的海船,此刻,船上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甲板上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影。
上了船后,船上的海盗们纷纷出来迎接王思彤他们,甲板上居然涌出了百余人,一时间兴奋莫名,喧闹非常。他们说了几句,得知王振海和王思君此刻只怕已经被问斩,又哭得稀里哗啦,破口大骂,激动难耐。
一番喧闹之后,王思彤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顾水璃几个人,便向身边一个手下交代了几句。顾水璃他们几人便被押着带到船舱底部,关在了一间阴暗狭小的房间里面。
“夫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阴冷寂静的房间里,王海突然开口问道,这是一路上他对顾水璃说的第一句话。小桃在路上已经对他解释了好多次,顾水璃和那乔子渊并没有苟且之事,她之所以会送通行文书救他,是因为胡至宗的托付,而远谋深虑的胡大人之所以要救乔子渊,想必是有着更深远的计划和打算。虽然王海仍是不解为何顾水璃会和这帮海盗搅在了一起,但是当他稍微恢复了力气之时,第一个念头仍是要护着顾水璃逃出去。
顾水璃靠着背后的木板上,神情木然,她望着小小的舷窗外面那孤寂的明月,低声道:“见机行事吧。方才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船上都是王思彤的手下,若贸然出去无疑是找死。只能期望乔子渊能信守承诺,伺机放了我们吧。”
“夫人,船开动了。”小桃突然紧张地拉住了顾水璃的胳膊,声音带了颤意。随着水花的声音渐起,船身开始晃动着前行,他们都感受到了船的启动。
顾水璃和王海也沉默了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是恐惧和绝望,他们都深知,船驶得越远,他们回去的希望也就越渺茫……
夜深人静的时候,甲板上的人声和脚步声也渐渐消失,唯有外面的海浪声和风声仍然不知疲倦的互相应和着。疲惫的王海和小桃都蜷缩在地板上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八公也从麻袋中放了出来,它四肢上缠着的麻绳已经被顾水璃解开,但是它的麻药药劲未过,仍是软绵绵地躺在顾水璃身旁。
顾水璃背靠木墙,轻轻抚摸着八公光滑的皮毛,呆呆仰望着舷窗里的月亮,双目酸胀生痛,她想痛哭一场,可是却欲哭无泪。她想,孟云泽现在在哪里呢?他回到了福州府没有?若他发现她失踪了,只怕会像疯了一般到处找她……她想起了孟云泽出征前的那一幕,他骑着马绝尘远去的样子,一时间,她心痛如绞,酸楚难耐,只觉得从未像此刻这般想念孟云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十章完结。休息两日后,十一开始更新吧。请继续支持!!
☆、海上陷危机(中)
夜更加深了,舷窗里已经看不到月亮,只有黑乎乎的一小片天空,小小的密室里也是一片黑暗。顾水璃背靠着墙坐着发了会儿呆,最终浓重的倦意席卷而来,她挨着八公躺了下来。清冷的夜里,八公温暖的皮毛让她倍感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顾水璃被轻微的响动惊醒了过来。
“是谁?”她猛地支起了身子,漆黑的室内,依稀看到有一个黑色人影站在面前,顾水璃顿时惊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冒出一身冷汗。
“顾夫人,不要怕,是我。”是熟悉的略有些苍老的声音,紧接着,那人点燃了火折子,一团亮光照亮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居然是徐掌柜。
“徐掌柜,怎么是你?”顾水璃惊得坐了起来。这番动静也惊醒了小桃和王海,他们纷纷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仍带着睡意的双眼茫然瞪着徐掌柜。
“徐掌柜?”翠翠看清了来人,也是惊讶地叫了起来。
“你是何人?”王海不认识他,下意识地去摸他的刀,却发现他的刀早已经被卸走,他只好伸出手臂去护着顾水璃和小桃。
“嘘,不要惊慌,是自己人。”徐掌柜压低了声音,平息了他们的紧张和慌乱。紧接着,他熄灭了火折子,室内很快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顾夫人,我们三爷让我来救你们。”徐掌柜轻声道,“他说,这两日对不住,让您受委屈了。”
“徐掌柜,谢谢您。”尽管是在黑暗中,顾水璃仍是对着徐掌柜感激地道谢,“可是,现在船正行驶在海上,你们三爷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们?”
徐掌柜轻声道:“这个请顾夫人不要担心,三爷自有安排。你们稍安勿躁,三爷说过,等他安排好了,会发暗号通知我的。”他不无歉意地说着,“眼下最为难的是,这艘船是二爷的,船上也大多是他的手下。三爷的船和大部分手下前两日已经护送着老夫人去了倭国了。眼下,咱们势单力薄,务必要万般小心谨慎才行啊。”
“徐掌柜,你们二爷、三爷之间难道关系不好吗?”顾水璃忍不住问道。
徐掌柜叹了口气,“顾夫人,不瞒您说,其实您大概也知道,我们主人一共有三个儿子,大爷和二爷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都是主人的亲生儿子,主人一直将他们二人带在身边,故此他们两人的关系亲密一些。而我们三爷,他只是义子,从小养在夫人身边,跟大爷、二爷相处的时间甚少,所以关系要淡薄一些。”
顾水璃不禁想起了那日在便捷酒楼的密室听到王思彤和乔子渊那一番奇怪的对话,好奇心促使她又多问了一句,“你们大爷、二爷不是同母所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其中有一个不是你们三爷的义母所生的吗?”
徐掌柜沉默了会儿,似乎有些为难,最后才含糊地道:“我们夫人没有亲生的孩子,所以一直都待三爷如同己出。”
顾水璃明白了过来,怪不得那日王思彤说乔子渊的义母不喜欢他和他大哥,说她不原谅王振海,对他很冷淡。可以想见,作为一名来自现代的穿越女子,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其他的女人生养孩子。
“徐掌柜,你们夫人为什么不离开王……离开你们主人?”
“为什么要离开?”徐掌柜讶然反问道,“我们主人对夫人恩爱非常,这么多年,尽管他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但是他身边始终都没有其他的女人,唯有我们夫人这一个妻子。”
“那你们大爷、二爷的母亲……”
徐掌柜轻轻咳嗽了两声,“顾夫人,您就别再为难小老儿了。这些主子们的隐蔽事儿,我们做下人的不怎么清楚,也不敢瞎说啊。”
顾水璃讪讪地笑了,也不再多话。王海却突然出声问道:“徐掌柜,不知你们的人给我和八公下了什么药?我到现在都觉得四肢无力,而八公也是一直昏迷不醒。”
徐掌柜道:“这个药是二爷的人下的,三爷已经想办法去拿解药了。你们不要担心,且再耐心等一等。”
室内于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几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候着乔子渊前来援救他们。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带着时急时缓的节奏。徐掌柜侧耳凝听了一会儿,道:“是三爷的暗号,要我们去底层的甲板右侧。”
徐掌柜带着顾水璃等人,趁着夜色,出了窄小的房间,沿着窄窄的走廊走了一会儿,上了一层楼梯,终于到了甲板上。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迎面扑来清新的带着咸味的海风,顾水璃只觉得眼前顿时明亮了许多,也开朗了许多。
甲板的一侧,凭栏伫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听到动静立即转身,朦胧的月色下,他面如冠玉,气质如华,却正是乔子渊。
“顾夫人,你受苦了。”乔子渊加快几步走过来,平静的面容浮现几分笑意,隐隐还带着激动和紧张。
千言万语无从说起,顾水璃唯有轻轻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乔公子。”
此时八公仍然昏睡未醒,王海也没有完全恢复力气,所以徐掌柜帮着他一起将八公从房间抬到了甲板上。上了年纪的徐掌柜出了力便有些气喘吁吁,他冲着乔子渊行礼,又问道:“三爷,接下来再怎么办?”
乔子渊低声道:“小船已经准备好了,就挂在船侧,船里面还准备了水和食物。这两个时辰内站岗的都是我的人,顾夫人,你们……”他侧身看了看黑沉沉的、浩瀚无边的大海,犹豫了会儿,终是下了决心,毅然道:“你们抓紧时间上船吧!”
顾水璃走到船栏旁,只见船外侧吊着一只小船,船身甚小,只能容纳三四人。顾水璃知道,这样的小船行驶在瞬息多变的茫茫大海中间,实在是危险系数太高,但是,比起这艘正驶向日本的危险系数更高的战船,她宁愿坐上这小船,起码仍有逃走的希望。
“哦,对了,还有麻药的解药。”乔子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王海,“里面有两丸解药,你和这只狼各一丸。”顿了顿,又道:“这位兄弟,一路上委屈你了。我观察天象,这几日天气晴好,海上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风浪。不过,从这儿驶回梁国,以这艘小船的速度,快的话也许只需一日,慢的话搞不好要两三日。你……有没有把握?”
王海立即打开小瓷瓶倒出一粒小丸药吞了下来,虽然药效远没有那么快,但是即将获得自由的激动和喜悦令他精神大振,挺胸道:“没问题,我家是世代出海的渔民。”
乔子渊悬着的心落定,他拍了拍王海的肩,“顾夫人就拜托你了!”
王海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膀,皱着眉嘟哝了一句:“保护我家夫人本就是我的职责,要你拜托个什么?”
乔子渊愣了下,无奈地摇头轻笑,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徐掌柜在一旁催促道:“三爷,时辰不早了,让顾夫人他们抓紧时间上船吧。”
王海先上了船,又接过了八公,小心地放到船板上,紧接着,小桃也上了船,轮到顾水璃的时候,乔子渊搀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顾夫人……”他深深看着她,眼眸深处是无尽的歉意和担忧,“这次多谢顾夫人冒险相救,在下无能,却连累你陷入如此险境……”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不舍之情更重,“此去路途艰苦凶险,你……请保重。”
顾水璃点了点头,“你……也要保重。”她有太多的话要交代,话到了嘴边却只能融为简单的一句,“你此去责任重大,胡大人的抱负,沿海百姓的安危……”
“顾夫人,你放心!”乔子渊重重点了点头,终于松开了手。
“哦,对了。”正准备上船的顾水璃又收回了腿,她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龙头鱼身玉佩,递给乔子渊,“乔公子,这块玉佩一直忘了还给你。”
乔子渊迟疑着接过了玉佩,握着温润的、仍然带着顾水璃体温的玉佩,久远的记忆如浪潮般滚滚袭来,他神色激动,只觉得五味陈杂、百感交集。他看着正跨向小船的顾水璃,想到也许今生再也无法见到她,陡然间只觉得心脏一阵刺痛,好似被硬生生地挖去了一块般的难受,片刻的恍惚后,他无法自控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毫无防备的顾水璃就这样被他拉到了怀里。
“乔子渊,你干什么?”顾水璃鼻子被他坚实的胸膛撞得生痛,他陌生的男子气息令她不自在地挣扎着。
“顾夫人,我不放心……我不放心让你坐这个简陋的小船走,实在是……太危险。”乔子渊紧紧抱住了他,一直以来竭力隐藏着、按压着的情绪一股脑儿地爆发了出来,“顾夫人,不,水璃,你随我一起去倭国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见我义母吗?她就在倭国,她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他语气激动而急促,顾水璃感受到他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剧烈之极。
“乔子渊,你疯了!”顾水璃使劲挣扎着推他。可是一向温润有礼的乔子渊此刻却蛮横如土匪,他胳膊越勒越紧,恨不得将顾水璃勒进他的胸膛,和他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古言的三大题材,已经写了两个了,想再写一个重生的故事,算是各题材都涉猎了一遍。虽然成绩有些惨淡,但是写文的一片热情和诚心不会改。
大多数重生都是再活一世,避免上一世的失败。而这个故事里,我想让女主重生为上辈子的对手,以不同的视角和身份来重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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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陷危机(下)
这突入其来的一番奇变令甲板上的每一个人都猝不及防。
“姓乔的,你想干什么?”王海愤怒地站了起来。
“乔公子,你快放了我们夫人。”小桃攀着栏杆,试图登上大船。
“三爷,您……您这是干什么呀……”徐掌柜在一旁无奈地拍起了大腿。
顾水璃也在拼命挣扎着,她竭力抽出胳膊,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大声吼道:“乔子渊,你清醒点儿!”
乔子渊愣住了,双眸中炙热的火光渐渐黯淡了下来,呈现出浓浓的失落和颓败,他呆愣愣看着顾水璃恼羞成怒的脸,终于认清了现实,稍稍放松了胳膊的力度,却仍是不舍得完全松开。
突然间,从上层的甲板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紧接着,王思彤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出现在上层的甲板上。那些手下举着火把,打着灯笼,将甲板上照得亮如白昼,他们跟随着王思彤一步步走下楼梯,向着顾水璃他们步步逼近。
王思彤懒洋洋地走在前面,火光的映照下,他露出奇异的笑容,带动着他面颊上的那道疤痕抖动跳跃着,显得愈加诡异。
“老三,难怪今晚你会那么主动地将你的人都排在了最累的后半夜站岗,原来是想趁机放你的小情人走啊?”王思彤一边走,一边语带嘲弄地说着,走到乔子渊身前,他故意睁圆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子渊,“不过,我的好三弟,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要放这位顾夫人走,还是不想放她走啊?”
乔子渊早已经放开了顾水璃,将她护在身后,但是他的手仍然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不放,顾水璃甚至感受到了他手心的热度,感觉到了他胳膊的微微颤抖。
这时,乔子渊的手下见状也不再站岗,而是纷纷跑过来站在了他的身后,为他助威。可是与王思彤身后那庞大的人群相比,乔子渊这边实在是太过于势单力薄。
“二哥,你放了顾夫人他们吧!”乔子渊不得不低头示弱,声音里带了哀求之意。
“那可不行!”王思彤收敛了笑容,面容冷峻,“她可是姓孟的妻子,那姓孟的杀了我们多少弟兄,莫非你都忘了吗?远的不说,只说这一次……”他眼中怒火更甚,拳头捏得咯咯响,“若不是那姓孟的,我怎么会被俘,爹和大哥又怎么会为了救我而被胡至宗那贱人诱降,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他怒目圆瞪,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所以我绝不会放了这个女人!等有朝一日我带着弟兄们杀回来,给爹和大哥报仇雪恨之时,我要姓孟的看着他的女人受辱,我要他跪在我面前哀求。”说到后来,他仰天哈哈大笑,笑到最后又是对天哭嚎,“爹,大哥,你们等着,等着我回来给你们报仇!”饱含怒火和仇意的声音回荡在茫茫大海的上空,伴随着呼啸的海风,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二哥,男人之间的战争,为什么要将无辜的女人牵扯进来。”乔子渊沉声道:“再说,莫非你忘了,我们弟兄能够一路平安逃出来,都是顾夫人的功劳,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王思彤冷冷笑着:“老子就是要恩将仇报,又如何?谁让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凑近了乔子渊,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他的脸,“还是你这张小白脸管用,引得女人喜欢,主动来救你,老子们省了多少事儿啊!”说罢又嘿嘿地淫.笑,他身后的那群手下也都随着他一起不怀好意地大笑。
“呸,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满口喷粪的——”顾水璃气得破口大骂。
乔子渊摇手,示意顾水璃不要激动,又对着王思彤正色道:“二哥,你是男人的话,就不要做这种利用女人的卑劣之事。”
“你——”王思彤大怒,“老子本来就是强盗,还讲什么名声不成?老子今日就是卑劣了,怎么着?”说罢又指着小船中的王海和小桃,吩咐手下,“把小船里的两个人带上来,那只死狼扔到海里去。”
几个手下扑过来时,顾水璃顺手抽出其中一人腰间的大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时间,众人皆惊,乔子渊更是颤声道:“顾夫人,你……你不要做傻事。”
顾水璃冷冷看着王思彤,沉声道:“王思彤,我还是那句老话,若你敢伤害我的随从和狼,我立即死在你面前,让你的如意算盘都落空。”她此刻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带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勇敢无畏地往前又逼近了一步。
“夫人,千万不要啊——”小桃和王海抓着大船的栏杆,大声哭喊着。
王思彤盯着顾水璃看了半晌儿,面色阴晴不定,良久,眼中居然闪现一丝赞色,呵呵笑了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顾夫人居然还是个女中豪杰。”他扬手一挥,“好,反正那两个人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就放了吧。不过,他们能否活着回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方才的孤注一掷竟让她赌赢了,顾水璃心头一松,往后退了一步,乔子渊趁机夺下了她手里的大刀。
王思彤的手下开始去放绳索,小船慢慢下降。这期间,王海和小桃数次试图攀着栏杆重新爬回大船,都被王思彤的手下用刀棍阻拦住了。
“夫人,我们不走,我们要和你在一起啊……”小桃见无望回到大船上,只能仰头看着顾水璃,大声哭喊着。
顾水璃趴在船栏上,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小船,看着王海、小桃还有八公随着小船的降落,渐渐隐入模糊的昏暗之中,像被黑洞吞没了一般,一种生离死别的痛楚和绝望袭上心头,她大声喊着:“王海,保护好小桃和八公,一定要平安回到岸上。你们……不要担心我。见到了你们将军,你们告诉他,不要……不要担心我……”她捂住了嘴,掩住哽咽,死死撑着颤抖得剧烈的身体。
很快,小船已经放到了海里,可是王海划着小船徘徊在大船之侧,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王思彤冲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会意,拿起□□开始对着小船射击。
顾水璃急忙冲过去拦住他,又大骂王思彤,“你这个小人,你不是答应要放他们的吗?”
王思彤故作无辜地摊开手,“我是要放了他们啊,但是他们非要跟着来送死,我也没有办法啊!”
乔子渊快步走到正拿着□□射击的男子身后,一掌劈向他的胳膊,那男子身子立即软了半边,手里的□□也垂落在甲板上。
乔子渊愤然瞪着王思彤,大声道:“二哥,义父一生光明磊落,凡事言出必行,行出必果,才能令几万手下随从对他心服口服,多年来忠心跟随。可是你今日这样出尔反尔,将来怎能服众?”
王思彤冷笑,“我不能服众,莫非你能?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无非是仗着那个女人宠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