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放?”苏瓷狐疑,“你扔了什么给我?”
消失半天的少年凶巴巴回:“不会自己打开看?”
她抿唇盯着塑料袋,半晌,将其推到霍放的桌上:“不用,无论是什么我都不需要。”
少年脸色骤变,他眉眼一皱,整个人都浮起戾气,看得苏瓷心中直突突。
霍放忽然抓起她的手,将衣袖撩上去,她吓得闭眼,以为他真的要对她动手了。
未曾料到——
伴随着塑料袋窸窸窣窣作响,她的手臂传来阵阵凉意。
苏瓷睁眼,发现少年面容还带着克制的蕴怒,可他却竟拿着酒精棉球在帮她擦拭。
她一愣,下意识侧目看向塑料袋:
酒精、碘伏、棉签、纱布、创可贴……基本包扎伤口能用得上的东西,霍放都买了。
“霍放,你……”
“闭嘴。”少年打断她的话,抬眼朝她勾起一抹邪笑,“不是说我弄的?那我负责。”
莫名地,苏瓷心中一动。
她昨晚在家里亮出了伤口,父母兄长却无一人重视,大大咧咧的白莎莎一时也没想到给她买药。而她自己知道,这伤不过看着严重,即便不管也能很快痊愈。
可是,被诬陷背了黑锅的霍放,却给她送来了最齐全的药。
苏瓷神色复杂地看着少年,一时间都忘了要自己涂药。
她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挤出一句“谢谢。”
霍放嗤笑,轻佻反问:“谢?怎么谢?以身相许,老子勉强可以接受。”
苏瓷噎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收回手说:“我可以自己涂。”
霍放倒也不强求,随手扔掉用过的棉球:“动作快点,我送你回家,免得在哪儿被欺负了又给赖到老子身上。”
苏瓷脱口解释:
“我没有和苏西说过你欺负我,这伤是我自己摔的。”
“早上我没想逃,只是不想和苏西做同桌而已。”
话到此处,她倏地停口。
她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说这么多。
冷白灯光下,霍放幽幽笑了,他倾身靠近她耳边:“解释这么多,你挺在乎我啊?”
少年靠得太近,甚至还故意对着她耳朵吹起,苏瓷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本能往后一退,撞到了墙上。
“明天月考,我要走了!”她没法再呆在教室,逻辑混乱地丢下这么句话就跑了。
霍放没有追出去,他目光灼灼望着女孩的背影,满眼志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放哥:别看我现在脾气暴不好惹还中二,但我很有心机的。
让她心软,让她没辙,让她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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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赚钱的技能
月考两天就结束了。
苏瓷每考完一堂,心就越往下沉一分。她隐约感受到,这次月考的难度并不高,很多类型题都似曾相识,可提笔要解时脑袋却又一片模糊。
同考场的每位同学考完都喜笑颜开,最后一堂结束,她听到他们说:
“这次月考稳了,成绩一出我就要让我爸涨生活费!”
“文综最后的大题居然是原题,出题老师真是良心发现!”
“老子这次数学终于不用交白卷!”
……
似乎就连才艺班的同学都考得不错。
苏瓷心中愈发没底。
从霍放的主动招惹,到苏西的转班,她都隐隐感到一股宿命感。
难道这次她还是年级倒数第一?
当晚,苏瓷心事重重,刚到家又被父亲叫住。
“赤赤,听西西说你们月考了?”苏启锐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她侧目,撞见了苏西不怀好意的目光。
“爸爸,姐姐肯定也考得不错!”苏西亲昵地挽着父亲说,“这次的题目很简单的,姐姐在学校可认真了,每天都多上一节晚自习,肯定行!”
苏西替她戴高帽,看似在帮她说话,可一旦苏瓷考砸了,父亲心中期待落空,她便容易被当做努力却扶不上墙的烂泥。
上辈子便是如此。
那时苏瓷自尊极强,不肯承认自己的短板,没有反驳苏西。当成绩出来时,父亲的失望难掩,进而也更看重和偏爱苏西。
苏瓷静默一瞬,这次决定实话实说:“爸爸,我可能……会考得很差很差。”
她垂目,手指不安地搅动:“你也知道,那样的山村怎么可能让童养媳上学,我回来又没几天就月考,就真的特别吃力……”
话到此处,无须再继续解释,苏启锐便明了一切。
女儿的话提醒着他,她曾受过什么苦,又结出怎样的苦果。
“没关系。”苏启锐到苏瓷身边,怜爱地摸摸她的头,“赤赤以后总能进步,如果你愿意,爸爸给你请个家庭教师好吗?”
闻言,苏西眼睛一亮。
她笑吟吟过来建议:“爸爸干嘛舍近求远,我就可以给姐姐补课呀!很多家教也都是大学生,可能还不如我记得牢呢。我先和姐姐讲一些基础的东西,自己也能温故知新,同时还能和姐姐培养感情,岂不是一举三得?”
她说着挽起苏瓷的手,似羞涩又甜甜道:“我真的很喜欢姐姐,想要和姐姐更加熟悉。”
苏瓷直冒鸡皮疙瘩,但她并不意外。
上辈子这次月考的成绩出来后,苏西便成了她的家教,其诛心的言语打击数不胜数,导致她自卑过度直接放弃了学业。
“西西的提议很好!”却见苏启锐满眼赞同,又说出了那番话,“赤赤,我也希望你们姐妹能和睦相处,就先让西西辅导你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没有成效爸爸再替你请家教也来得及。”
“不行!”
“不行!”
两道反对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苏瓷扬眼,看见了门口放学归来的苏寻。
兄妹俩的异口同声令苏启锐感到疑惑:“阿寻,怎么你也觉得不行?”
方才一起反驳的苏瓷也没再开口,上辈子不曾有过这样的插曲,她也在等哥哥的答案。
“因为我和赤赤说好,由我来辅导她的功课。”苏寻定定看向她一字一句反问,“对吗?妹妹。”
苏瓷和苏西惧是一愣。
转瞬,苏西抢着否决:“这怎么行!哥哥你高三了,这样太耽误你复习了吧!”
她态度坚决到有点任性:“绝对不行!我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哥哥考大学!”
与此同时,母亲杨婉晴也正巧从楼上下来。
她也站到苏西的阵营,疾言厉色地对苏瓷说:“让阿寻给你补课?你还真把自己当他妹妹了?想都别想,阿寻都没给西西补过课,你又算什么东西,还想占用他考大学的时间!”
苏瓷心中微刺,转首看向妈妈。
她双目有神,精神分明是正常状态,苏瓷知道此刻在妈妈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寄宿苏家的非血亲养女。
上辈子,因为父亲的谎言,因为母亲的态度,她从未真正亲近过父母。
此刻她告诫自己,妈妈活得这样混沌不清,也是因太过爱她,而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父母和苏西都齐齐看向苏瓷,似在等她的答案。
而她松开握紧的拳头,转首对苏寻说:“哥哥,我很愿意让你来辅导功课,加深兄妹情谊。爸妈这边游你来解释吧,我好累要回房休息了。”
话毕,她不再纠结此事,径直回了房。
整个学生时代,苏寻都名列前茅,前世他从不曾主动提及帮她辅导功课的事。
苏瓷不清楚是什么让他改变,但面对哥哥的主动示好,她无法立刻说出拒绝的话。
无论苏寻抱着何种目的,这都是同他接触的好机会,苏瓷想要这样一个机会——
一个在补习期间建立兄妹情谊的机会。
*
是夜,苏瓷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请家教的事让她意识到,如果想要摆脱苏家的阴影,她首先需要经济独立。
倘若她有经济来源,那么在诸如课外辅导的事上才能不被掣肘,否则,她就不得不依照父亲的意愿行事。
她需要充实自己,同时也需要钱。
倏地,苏瓷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