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听你的声音,过的好吗?”电话打通了,陈小嘉看下时间指向,十点四十九分。
“无所谓好与不好,找到住处了,租金六百,大房间条件不错,我会烤面包了,嘻嘻,生活还是充满了阳光。下一步,然后我要努力工作,赚钱养家。”杨照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振作饱满。
“那就好。生活还是充满了阳光。这句话听了,让人精神振作。”陈小嘉听不出来,杨照刚汇给父亲用于腿伤的药,他现在最迫切的是赚钱。
“我的信念是找工作。找高薪的公司。钱是第一位的,爱情失败了,重头来过我得再接再厉。房子会有的,妻子会有的。我们必须有信心。”杨照努力鼓励自己。
“说的是,我们应该理解。女人需要实实在在的安全感,没有房子怎么称之为家?”陈小嘉心里的荫翳越聚越大。
“昨天李涛电话里大力鼓励我,新的环境新的生活不一样的心情,弟兄们,打起精神,冲啊。”杨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迫切的想赚钱。
“愿我们共勉。听你这么一说,我放心了。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陈小嘉暗舒口气。
“嗯,睡个好觉,借用李涛的话,明天又是一个晴明的天。”
“一切都会好的。”陈小嘉吸下鼻子,也是说给自己听。
“有人关心的感觉是温暖的。”
“晚安。”
“晚安。”
…………
张帆的车停下来,“到了,谢谢你陪着我。”
“朋友之间,谈何谢字?”冷汀玙温和的笑,带给他丝丝缕缕的温暖。
“这个下午和你在一起,让我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心如天空的一样的明净,温暖。”张帆的声音发自肺腑,绅士的开车门。
“一样的感觉,就象是眼前这么明净的天空。”冷汀玙和张帆在一起,感觉如沐春风心境通透。
长天高远,两人漫步在海边,领略动人心魄的气势。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让我怦然心动,秋天是惯于苍凉的,没有博大的胸怀,喷薄不出这种大气势的壮美,诗人当年临劈飞海水而动情,而今留下的傲然于天地的壮阔,让人动容而仰慕。”张帆昂然伫立,长吁一口气,“没有人,无动于衷。”
“人不平凡所以诗不平凡。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激荡千古。站在这海边,品味着诗句,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诗人的心胸真是博大。”
两人身临其境诗情激荡,心意相通。
站立久了,眼前耳边的这种壮大声势,纤柔的冷汀玙有点冷意。
她到底是柔弱的女人,张帆把衬衫披在她肩上,温暖传递过去,两人默默无语了久时,心里温情漫涌。
“大气势的壮美,我们只可领略不能耐受,你的眼睛里面有淡淡的感慨,你没有那么软弱。”冷汀玙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也容易感怀,可能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我到底是平凡。”张帆知道身边的女人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雾。
“我以为你一向是乐观的,没有什么难得到你。”冷汀玙澄净的眼睛渐趋于平静。
“那只是表面,我只是学会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吧。”张帆对着海天茫茫。
“比起大自然,人终归是弱势的,虽然能征服自然,心理还是本来的脆弱。人是很难超脱出来。”
“……”张帆温和的笑一笑,心里渐趋于平静。
“浪潮会退去,大自然令人敬畏,又使我们感悟。生命就是不断的向前,不断的感悟。”冷汀玙心里空明澄澈。
“浩浩荡荡的海浪席卷着浪花,涌上来,又温和的退去。反反复复,不知疲倦。远处蓝蓝的天,段染一样,色调柔和到骨子里,让你欲罢不能,被他吸引,被他征服……”张帆的身边,是沉着平和的冷汀玙,一位不平凡的女人。
“大海的气势把人吞没。”
“大海让人震颤。”
“只剩下了美……”美的彼此心领神会。
…………
“轩,听到我说话了吗,我要去青岛,拍摄景点。”陈小嘉的心里放不下林轩。
“你什么时候去?”林轩关切。
“今天,临时决定的。”
“哦,是吗?要几天呢?”这边他听出她的依依不舍,他一下子就生萌不想离开她的感觉了。这感觉这么的强烈,让他的心里冲撞得隐痛。如果不是因为赚钱为了他们的未来,情不自禁的他会赶过去,把心爱的女人紧紧拥在怀里。
匆匆订了飞往青岛的机票,他买了两桶方便面和水,他一会要坐8.45开生往青岛的飞机,带上身份证,坐202坐到了兴工街,车上人影叠现出她小巧的背影,和着窗外的景致,他的心里的感觉他实是说不出是什么,若有若无,淡淡的甜蜜,还是牵挂。有点不可捉摸。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呈现出弯弯的笑。
对面的女人奇怪的看着他。觉得不可理喻。因为他的笑,看上去,有点点细腻和捉摸不定。
这次离开大连,他有太多的不舍,因为与心上人渐行渐远,他没有了万丈豪情。
跳下电车,他四顾乌云漫卷,尽快的调整自己的心绪,让自己看上去振作一些,然后挥手,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来,他钻进去,“机场。”他随手关上门。
司机拐过一个小桥,径直上了大路,直奔周水子机场。大概是二十分钟吧,他走进机场大厅,排队,递上身份证取到了票,通过了检票口,亮光一闪拍照,好可以过去了,进入里面,脱下衣服过安检,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手上的探测器响起,请你把包里的水拿出来,水?他的目光扫过弃置箱,方明白过来,方便面可以,怎么会买水呢,他居然带上了一瓶水,这又不是他第一次坐飞机,怎么会犯这小错误呢,他非常配合的交上矿泉水,走进登机口,半小时后,他人就会在异地机场的上空了。
大连的夜景,俯瞰下,另有一种别致的美。就如这夜色让人,沉醉。
机身颤动,冲向天空。划破夜的平静。
他再三的看表,起飞时间延后,实际上时间是,九点十分。
轩,我在高空中,你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拥有和你每天在一起须臾不分离的那一天?我没有实现这个小小意愿的钱做后盾,只好拼,只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个城市里。
无暇细想,人已置身在另一个岛城,走出机场,自有管理有素的出租车排着长长的队,在管理人员的安排下,车子缓缓开在身边,等到他坐定车中,说出美团订的旅馆,司机有此小失望。这么近啊,也就是收个起步价。听的他笑,他本来就是想就近下飞机,住一宿。想想也是,司机在这夜半十一点挨到现在,坐车人只是坐到流亭,没有跑出机场方圆三公里,失望是可以理解的。
左转右转,三二分钟到了,他递上十元,如果司机找回一元,他是不会要的,毕竟人家也不容易。事实上,直到他下了车,走入旅馆,司机也没有找零的意思。他对着夜色笑一笑。这个司机不是他初次见到的,接触到的青岛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饺入镏兮……
窗外,夜正深浓更衬月之灼灼光华。想到了几句诗正贴到切自己的心情,他不解自己为什么今夜分外的想念林轩。
工作性质所决定,他行踪不定,关于青岛,多年以前他就景慕向往,今天再次踏上了这方土地,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他近乎平静,有点波澜不惊。是因为这方土地频频出入吧,出乎他的意料,事实上,很多的事,很多的人,都是在意料之外。对着手机上林轩清新的笑靥,他在想,是自己年岁在长,还是遇到的事慢慢的累积,让他能够平淡相待了。
是不是说,他有点点成熟了吧。应该是这样的。他对自己说,你一人快要成家的男人,应该学会成熟了。
流亭的早市,颇有乡土气息,棉花,布,红薯,桔子,是他们自己种植的,也是他们亲手采摘的,透过水果菜豆,他呼吸到了泥土的香泽。走到这些纯朴人群中,他忽而激动,忽而感叹,把自己弄得不平静了。这是一种久违的回归的感觉吗?直到走出他们,他还在诧异。
大巴到李村,下车再转,他昏头转向,市南,市北,黄岛,红岛,李沧,一路都留下他的足迹。
三天后,摄影镜头里满满的,明天的这个晚上6点10分陈小嘉就可以坐上回程的飞机。
轩,就要与你相见了,我在盼念着时间早早把我带回你身边。
…………
柴门此日冷黄昏,沽酒煎茶染月痕。
林轩心里盘算,等回来去看房子,她想好了年底结婚,准备好了给公婆钱,孝敬老人家,补养身体,如果他们喜欢定居大连,就把二老留下来方便时时照顾孝敬。
唇齿生香,她放下杯子,好心情的笑一笑。
林轩收到了来自美国的信件,是大伯发来的。刚拆开,电话响起。
“我在万达,是青岛的万达。十一盛大开业,新商业街,落地面积气势更胜过总部的大连,我在超市里面,饮食部就地付款,方便随时就餐,大连还没有这种方式。”
“哦,万达去青岛扩张了?很好,午饭你吃什么?”林轩关心的问。
“饮食不是很全,部分还在招商中。休息半小时后,开工。工作餐已经吃过了。我还是忍不住要了一份土豆丝饼,感恩自然赐与的美食。”
“你真好满足,一份土豆丝都心怀感恩。”
“嗯,照顾好你自己,我又不在你身边。出门注意安全。”陈小嘉还要说什么,又有电话打过来,他匆匆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