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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千里

「大夫这就要离开了?不再多待几天么?」

「因为要事缠身,坛某在此谢过各位这般盛情招待了」

天明运用仙墓之力医治了十来位带着难医宿疾之病患,而且收费便宜,因此村民对于天明离去一事相当感到可惜.

而利用医者身分旅行各村镇的法子正是由铁扈所想,于实际运用过后才发现这办法确实產生了奇效.

带着家眷沿途行医过活之人乃是常见,又部分边陲村镇恰好欠缺高明医者,因此当天明崭露功夫后,村民们各个放下戒心,甚至热情提供住宿房间供叁人所用.

「对了,她们是?」

而曾浩然趁着与天明独处之际,询问了铁扈母女的来歷.

而天明也将琼取城所发生事情与他说了一遍,而他对于王浅生这人有所反应.

王浅生这名号在叁清宗门也算有着不小来头,因为他与方昇算是同一个家族所栽培之武者,只是王浅生的出生并非宗家,而是妾生分家人士.

叁清宗门的道德天尊乃是此方姓大家族之龙头长老,而这也是方昇之所以得于宗门内耀武扬威的缘故了.

不过时令天明感到意外的是,曾浩然全然信了他并未灭杀王浅生一事.

「武者结识仇家也是理所当然,况且以坛兄这番身手要击杀王浅生也只是弹指之力罢了,若是不信也是荒唐」

「不过那人身手了得,关于这事坛兄目前有无线索?」

其实天明也有与恶剑老人、镇极子谈过此事,不过他们却都未能查出对手踪跡.

当下即使是感知能力远超天明的恶剑老人也未曾察觉李王府被外人所侵,足以见得此人隐遁能力极度高强,恐怕是宗派绝地高手所为.

但是说来弔诡,这事情发生过后便未曾有其他动静,若是要警示天明自己已被其所盯上,后续却无其他变故也是相当古怪.

「话说回来,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此镇距离擎天京城可有四百五十里远,便是备上十匹快马也无从在几天内赶回京城」

于四人离村步行了约略半里远后,曾浩然终于耐不住性子急忙问道.

曾浩然心头谨记林承安将军之终末诉求,因此于身上伤势痊癒后便想即刻回京稟报叁才城内所发生之事件.

虽说天明给了保证今日便能回京,但是遥望远远路途,他是怎样也想不通天明有什么法子做到.

「就这样做……大家进去里头罢……」

而天明便是故技重施,当着曾浩然面前将仙墓通道再次给开创出来了.

见到天明一派轻松地开展传送通道,曾浩然是彻底理解自己与其实力天差地别,也对于中域武者实力感到骇然.

听闻中域风水土地贫脊,武宗高手极度稀少,不过天明此时随手展露之手法便是媲美叁清宗门高段师尊,完全打破了他对于中域的刻板印象.

「事不宜迟,请──」

天明拱手,让曾浩然先行.

当踏入传送通道后见得周边景物变换飞逝,仅约半个呼吸时间便到了另个处所.

这地方正是寻常马厩,而有几匹马儿见到曾浩然忽然现形后是嘶嘶地鸣叫着.

「走罢,要是马匹主人来查访便麻烦了」

随后跟上的天明拍下他的肩膀,示意快点离开此处.

──小姑娘,这里可有上好饰品──

──包子,热腾腾地包子──

──来一串糖葫芦啊──

于午日艳阳下,四人便是身处于人声鼎沸地市场闹区中,突兀景象使得曾浩然五感產生些许眩晕,花了点时间方才适应下来.

反倒是铁氏母女一点异状也未有发生,泰然自若地跟随于天明后方,显见她们已然相当适应空间转移.

「那么坛某在此别过,你先忙罢」

他已将那人所地位置与联络方式告诉天明,因此至此后他们也毋庸继续同行.

「说得也是,曾浩然在此谢过坛兄相助」

曾浩然敬重地拱手回礼,便是目送着天明离走街口后才转身朝叁清宗门前行.

与曾浩然这般相遇实是命运机缘,冥冥之中果有定数,如此奇遇歷程若是与樺凝相谈,她定会嘖嘖称奇罢.

「公子,请随我来」

虽说已是离开京城许久,不过铁扈依旧熟知此地门路,领着天明绕走了几口巷弄后便找着了她娘家位置.

天明仰望,见得这户大院门上匾额刻着雷府两个大字,窥视门内庭园造景甚是气派,显见铁扈也是出身于显贵家族.

不过毕竟天高地远,若不是天明及时相助,恐怕铁扈迟早也会成为李通才掌中玩物,任其家世显赫也无能为力了.

「坛哥哥一起进去啊,既然都来了,不坐会么?」

此时铁芎顽皮地堵于天明身后去路,全然依照自己童心行事,至于铁扈并未直视天明,不过其眼眸情绪是透露出了与女儿一样地想法.

「说得也好,那么坛某就承蒙夫人招待了」

按照天明原先计画当是护送铁氏母女回娘家而已.

只是忽然想起樺凝过去所遭遇之事,便是变了起初计画,应允了两女要求.

──叩叩叩叩──

铁扈拉敲门上铜环,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应门,这人于门后不耐烦地说道.

「谁啊,我们老爷不在──」

「──是我,真是好久不见,小陈」

「啊…是……大小姐?」

出来应门的人是年约七十来岁的老者,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铁扈,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铁扈这次前行连封书信也未曾寄来,府内家僕全然未知远嫁于琼取城之雷府长女竟于此时归返娘家了.

「请进,不过请问这位该如何称呼?」

老陈这话是对着天明问道,但是铁扈率先答道.

「这位公子是我们母女的恩人,详细情形待会再说个清楚」

「只是路途毕竟走了许久,请老陈领小女去歇息,这位公子由我带领便可」

「是是!哈──起先还只是个小婴孩,现在却是位大姑娘了……」

铁芎是第一次来到自己母亲娘家,对于这庭园造景看得专注,也任由老陈领着她走了.

随后只剩下铁扈与天明站于大拱门旁.

「这幢家院甚是壮丽,倒是出乎坛某意料」

「嗯,我家于擎天京城也算有名望,不过毕竟天高皇帝远,李通才那禽兽逼得我们无法写信求援,让我家人对此事一无所知」

「但是好在有坛公子相助,这份恩情重大,即便是今世为婢也难以报答」

铁扈神态认真,只是这般谢意让天明备感压力,因此急忙说道.

「呃──夫人此话言重,万万不可再提」

「武者行侠义之理乃是天经地义,自己不过尽力而为,夫人不可这样作贱自己」

但是天明如此回应却让铁扈柳眉微蹙,细声问道.

「作贱?公子为何会有如此想法?此话乃是真心诚意,绝非虚假言语……日前曾与公子说过之话,还需再度诉说么?」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天明却是难以抗拒他话中意念,这样感触明显和樺凝不同,并非渴求,而是某种依赖情感.

与这母女一同相处的日子中,天明渐渐地掌握了这股被他遗忘的心绪.

天明自幼便没了母亲,因此体会着铁芎与其母的日常生活后,对这般平淡日子也有了眷恋之心.

道法自然,追寻欲求正是修行凝雷剑诀之核心法门.

若要提升自己境界,当是不可拘泥外物,追寻本心即可.

因此在铁扈提出请求后的当晚,天明思虑一番,已然得出了自己结论,当铁扈第二次向他询问之际,天明准备这样说着.

「夫人,坛某──」

「──雷扈姐姐,您真的来了啊」

但说也凑巧,某人忽然间是打断了天明意欲接续之话.

天明朝发话位置看去,只见一位美貌少妇站在内院门口,朝着铁扈直挥手.

「琴夫人贵安」

雷扈?

一时间天明还尚未对这名字反应过来.

见到铁扈率先向那人应话后才想到铁字当是冠其夫姓,至于本应为雷扈了.

「也真是见外,既然来了怎么不先来封笔信,怎生好好招待各位呢」

琴夫人身着鹅黄长衫,这样衣装更是衬托出其身材窈窕,实有高贵之感.

不过此人姣好容貌看来,年龄应与天明差没多少,只是铁扈却以敬称与其相谈,

因此两人关係让天明有些搞不着头绪.

「谢过琴夫人这般细心考虑,不过毋庸多劳,毕竟我们并非讲究排场之人」

铁扈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应对态度上虽然客气,却有股浅淡嘲讽之意.

「呵~这样可不行,我还是差遣下人们于今晚临时办个宴会──花月、彩池,你们去办好这事」

「是的夫人」

琴夫人身后婢女立即按照她的意思前去张办宴席,至于铁扈虽有不悦,但也是未多说些什么.

「对了,这人是?又该如何称呼?」

「在下坛天明,一介寻常医者」

「因位于旅途中遇见铁夫人,治癒其女风寒病症方才被邀请入府歇息」

天明不待铁扈引介便自行报出名号,当然也掺了虚假信息.

从方才对谈中略知此女思虑精明,若是让铁扈说错些话,事情也许会產生偏差.

前来雷府并非自己计画,因此必须避免对方產生猜疑.

「原来如此,嗯~如此说来你也是我府内贵客」

「不过这里不好说话,请两位随我入厅堂罢」

两人跟随着琴夫人走入庭园小径,不过铁扈是特意与其维持了一段距离.

「她是我父亲于我出嫁前迎娶之继母,你看,相当年轻罢」

「唔,原来如此」

察觉天明脸上矛盾神情,铁扈轻声说道.

如此说来便解开了天明疑问.

「那夫人与她关係似乎不好?还是坛某会错意了?」

「唉……果真被看了出来…没错,正如公子所说的一般,自己与她难以相处」

「至于原因为何,还请公子别再深究了」

看着铁扈的难为神情,天明也打消了细问念头,毕竟无论是谁都会有一些秘密,这等家务事别去搀和也好.

「若是要些什么,儘管差遣下人,晚宴期间还请公子放松歇息」

天明毕竟只是以随行医者身分来府,与铁扈交际上须有分寸,若是少有拘束地任意间谈后被家僕看见,流言蜚语便会產生更多麻烦.

「好,请慢走」

因此天明便假借休息藉口,于琴夫人所提供之客厢房内打坐起来,运用天眼神通寻找曾浩然所指人物.

「嗯?」

不过当他寻得那人之际,却是见着了某种离奇事态让天明困惑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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