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眼前一坨坨快速向前移动的东西真是蛇后,苏季菲全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她最怕这种软趴趴的爬行动物了,一两条还好,她完全能咬牙忍了,可是眼下这可不止一条,那是上千上万条啊!
啊啊啊!
苏季菲感觉快疯了。
她宁愿面对一百个壮汉,也不想面对这些软趴趴的东西,太他妈的恶心了!!!
苏季菲咬牙,挥着弯刀就乱砍。苗疆武士们像是早就熟悉了这种情况,面对蛇群,一点慌乱都没有,趁着苏季菲砍蛇分神,抬腿就朝她的胸口踢过去。苏季菲余光瞥及,可是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抬起肩膀去挡,结果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
苗疆武士追上去,就着苏季菲还在地上的姿势,又是飞腿一踢。
苏季菲又飞了出去,接连吐了好几口黑口,好像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受伤加速了体内毒愫的扩散,苏季菲的意识开始涣散,她只是凭着本能反击,从地上跃起来用手臂从后背狠狠勒紧对方的脖子,心里只有一个信念。
想要活下去,就要拧断对方的脖子。
拧——断——!
明明看起来已经不行,却还是那么大的力气,众人都被苏季菲爆发出来的百倍潜能给吓到了。
“放手!不然我杀了你!——放手!”
呼吸渐渐变得困难的苗疆勇士,痛苦的威胁,他把弯刀反过来握着,正准备越过腰侧插进苏季菲的体内。
就在千钓一发之际,空气中传来一声怒吼。
众人沿声望去,就见一直被苏季菲保护在身后的蓝衣男子已经破关而出。
苏季菲有些困难的回头,才见到蓝衣男子身形一动,结果人就已经近在眼前。
像拎小鸡一样,他手扣上被苏季菲勒紧脖子的苗疆武士的肩膀上,手腕一个运劲,就轻松将人扔过去。
苗疆武士的头撞到一块岩石,当场就晕了过去。
蓝衣男子顺势接住苏季菲急速向下瘫软的身子,修长的大手越过她纤细的腰际,顺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其余苗疆武士抡起弯刀,就作势要朝他们砍过来,结果被蓝衣男子寒冰般的眼睛恶狠狠一瞪,当即就吓得心脏一颤,腿肚开始打抖了。哪还敢再攻击。
混合着青草和药的熟悉味道,让苏季菲已经涣散的眸子恢复了一丝清明:“你怎么这么慢,我都快要死了。”
王爷看向苏季菲的目光,瞬间柔了下来:“你不会死的。”
苏季菲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就算是活在医疗设备先进的现代,估计也没有医生也对她夸下这个海口,更何况这里的医疗设备看起来还不怎样。只是当她目光触及他唇角的那点血,细细的眉头瞬间一拧。
“失败了?伤上加伤?”
王爷很平静地点头:“强行冲破,被真气反扑。”
苏季菲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我让你分神了。”
王爷没否认:“这毒比我想像中要麻烦,以我现在的功力,如果逼不出来是可以用内功压制一段时间的,是我太着急了。”
苏季菲看着眼前这张长得酷似教官长相的脸,当目光扫过他脸颊上深浅不一的绿色斑块时,眸子蓦然瑟缩了下,微微有点刺痛。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什么?”王爷拧眉,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
苏季菲忽地嗤笑:“我在想,结果我都快要死了,居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说这是不是太冤了?”
王爷沉默片刻后:“我答应你,等我们能活着逃出这里,我一定告诉你。”
“这么神秘?”苏季菲掀唇一笑,结果又咳出一口黑血,不过她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记住,我叫苏季菲,但我更喜欢人家叫我疯子。等我死了,如果你良心发现,立碑的时候就帮我写这个名。”说是这样说,实际苏季菲对这事却不抱半点希望。
“疯子……”王爷讶然,仔细地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两遍,记下。
这名字还真……不像淑女,不过却很适合她。
运功逼毒时,他虽然身不由已,但是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的。
他听见她说,相信他。
也听见了,她说,她欠自己一条命。
当时,当他听到这两句话,满腔的情绪突然翻滚的厉害,怎么压都压不住,这才会功亏一篑,险些走火入魔……
……
苏季菲咬了咬唇,粉唇轻颤地低喃道:“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雪貂抓伤。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中冰――毒。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的脸就不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我错误的决定,而害了你!
不过……我已经拿命去补偿了这个错误,这下我们算扯平了吧?
王爷从她的脸上读到许多懊恼的情绪,以及许多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不要说‘对不起’,这原本就不关你的事。”王爷握住她的手,清冷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轻颤。“不要放弃,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季菲好看的唇边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心想以前这句话大多数是她对别人说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有人对她这样说?
“……好。”她答得有些敷衍。
王爷的声音有些着急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可是这时候苏季菲已经懒得开口了,或者该说,没力气。
当眼睛闭上的刹那,她好像听到男子说出自己的名字。
……
翌日
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再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景象竟然是一片蓝天白天,天气出奇的好!
苏季菲脑海里飚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这是穿越回去了?还是又穿越到别的地方去了?卧槽,她该不会是跑到科幻片里来了吧,竟然伤成这样还不死!这不科学!
半柱香后,苏季菲发现自己真的没死,身上的伤被得到及时治疗,毒也解了,就连断掉的肋骨也得到简单的治疗,虽然还很痛,但是感觉好多了。她所躺的地方正好是先前男子打坐运功的地方,彼时四周被撒满了一圈黄色的驱虫药末,那刺鼻呛人的味道估计一公里外都能闻到。简直就是人畜不敢靠近。
宽阔的平地,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连动物都不见一只。
如果不是地上还躺着大量的毒蝎和蛇的尸体,她几乎都要怀疑之前的拼命,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么他呢?去哪了?还活着吗?其他人呢?
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苏季菲起身想要去寻找答案,结果身子一动,一件冰蓝色的长袍外套从她身上滑了下来……苏季菲的心头,猛然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