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招了辆出租车回家,在车上司机还不断地偷看过,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要不要帮我报警。我从窗户里看了眼,才发觉自己现在的这幅样子狼狈不堪。衣衫不整不说,脸颊上还带着伤痕。
我苦笑一声,连整理的力气也没有了,就这么回到了自己的娘家。
果然,我的模样把我妈也给吓了一大跳。
“清清,你怎么……你怎么了?啊?”我妈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着,颤抖着摸上我的脸颊,眼泪就掉了下来:“说话啊,你可别吓妈妈……”
“妈……”我一张口,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就汹涌而出,扑紧我妈怀里大哭起来,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哭了很久很久,我才渐渐地停了下来,最后带着哽咽道:“妈,我要离婚,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我妈沉默了很久,才颤抖着抱住我,我想她是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的,只是她一向尊重我,我不说,她也就不问。“好,我们离婚,我的清清说什么就是什么。”
“妈……”我的眼眶一热,再次流出了眼泪。
“别哭了,好孩子。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咱们离了婚,还可以重新开始。”我妈絮絮地安慰着我,让我的心里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我在家里住了好几天,每天都吃着我妈精心做的爱心餐,元气渐渐恢复了。我妈绝口不提程家的事,生怕刺激到我。
自从跟程星河结婚之后,这样的平淡也变得难能可贵起来了。这样平静温馨的日子让我也松弛了下来,放松了警惕。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
我穿着拖鞋去开门,门一打开,程星云那张带着伤痕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就要甩上门,可程星云早有准备,直接扑了进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程星河要你回去!”她抓着我质问着。
“你疯了吧?我再也不会回去了。”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要跟程星河离婚。”
“不行……你怎么能离开?你离开了我怎么办?程星河不会放过我的!“程星云的眼神里透出了绝望,扭曲着脸:“你跟我回去,你回去!”
“放开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心里一阵痛快,很想再讽刺几句,但是看着她满是伤痕的脸却说不出口了。
不用想也知道,在我走后程星河将她当成了出气筒,她一定没少被折磨。
程星云听了我的话,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脸颊上的肌肉神经质地抽搐着,忽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都是你!你这个贱人!你抢走了白佑安。你毁了我的希望!我离开程星河这个恶魔唯一的希望!”
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通红,眼妆花了一片,看起来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恶鬼:“你以为你就可以解脱了吗?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你疯了……放开我……”我的呼吸一阵困难,用力推着她,两个人扭打起来,我被她推出门外,压在楼道的墙面上。
她尖尖的指甲已经陷入了我的肉里,咽喉被她掐紧,肺里的呼吸一点点地被挤出去。程星云面容扭曲地咒骂着,可我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你们在干什么!你放开清清!”我妈提着菜从楼下走上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吓得面容失色,立刻冲上来试图分开我们。
“妈,你躲开……”我艰难地挤出声音,可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我妈的注意力全放在程星云掐着我的手上,拼命地扯着程星云的手。
“滚开!”程星云整个人都疯魔了,一把推开我妈。
“啊!”我妈的身体向后倒去,踏空了一步,整个人都滚下了楼梯。
“妈!”看着这一幕,我猛然爆发出一股力气,将程星云推开了,向我妈扑去。
可是却没能拉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妈滚下了楼梯,整个人软绵绵地躺在地上,眼睛紧闭着,一股鲜血从她的脑后慢慢地淌了出来。
“妈……”我的心脏都麻痹了。
程星云似乎也被这一幕吓醒了,她喃喃地看着我,又看向我妈:“不是我……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不是我!”
我直接冲向我妈,抱着我妈软绵绵的身体,大哭起来:“妈,你醒醒……来人啊!救命啊!”
……
急救室外,我抓着医生,像是抓着一颗救命稻草:“医生,求求你了一定要治好我妈妈。求你了……”
“你先别激动。”医生摘下口罩,面容严肃:“你妈妈的情况……大脑受损严重,需要请专家会诊。而且手术的治疗费用很高,你们家要把钱准备好啊。”
“只要能治好我妈,多少钱都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下来,看着医生:“手术费用要多少,我这就回家凑。”
哪怕是要卖房,我也一定要治好我妈。
“五十万。这还是最基础的手术费用,还有后续的病房护理和治疗,这笔钱……”医生叹口气,眼神里透出些许怜悯。
我愣住了,五十万,我也根本一下子拿不出来,当年我爸手术花光了家里的存款……
“医生,能给我点时间吗?我一定会借到钱的。”我问道。
医生点点头,似乎见多了这样的情况:“但是一定要尽快,脑损伤的病人拖延的时间越久,恢复的可能性就越小。”
我呆坐在病房里,看着我妈苍白的脸,心里一片绝望。我在心里将能够借钱的人都想了个遍,借来的钱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门咔哒一声开了。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我猛然站起身来,厌恶地看着来人。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别弄脏了我妈的病房。”此时此刻,我对他已经没有了恐惧,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厌恶。
程星河穿着一身深色的西服,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俊美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重,作为一个来探病的女婿,的确是做到了无可挑剔。
他叹了口气,温柔地看着我:“清清,跟我回家,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抿紧嘴唇,看着他,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我的沉默被他当作是动摇了,他将百合花放在床头,看着我:“只要你答应不跟我离婚,我就给你钱,你妈的手术费你不必担心。”
“不离婚?都到了这份儿上,你还要我这个妻子做什么?”我困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