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泰看到自己不管好说歹说,对方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冷哼了一声说道:“算了,随便你吧,只是到时候,不要再来找我哭诉,我已经没有第二段婚姻可以去供你算计。”
说完了这句话,他直接对前面的司机说道:“送夫人回去。”
然后他自己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罗蕙没想到有一天宋嘉泰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现在是在怪她逼着他娶了孟咪吗?
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没错,孟咪的外貌条件确实不好,脾气又大,确实从未真的看得起他们。
但是好歹,孟咪背后有整个孟家的财产啊。
只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怪宋嘉泰没有本事,不能让孟咪对他言听计从,一切都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
如果一开始就将孟咪拉拢到了自己这边,她不就是成了一个活动的atm机,供他们予取予求了吗?
“不要送我回去,去这个地址。”罗蕙气呼呼地将一个地址给司机看了一下。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应了一声,便发动车子走了。
而宋牧野他们那边,看到罗蕙走了之后,所有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一生跌宕起伏,早就看清了很多事情,独独只希望家庭和睦,所以如果在他的葬礼上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大概会让他连走,都不安心的。
“牧野,你别生气了,她已经走了。”温庭昕看宋牧野的脸色十分难看,便柔声安慰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该找个时间好好整理一下了。”宋牧野说自己不生气,但是语气却带着些咬牙切齿。
温庭昕还没有来得及问更多的话,便看到abel被人带了过来,一看到她,就有些内疚地说道:“妈咪,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将汤撒掉的。”
不仅将汤撒掉了,还因为这个,连累妈咪跟爸爸一起被骂,他心里很不好受。
温庭昕立刻蹲了下来,将儿子一把抱起:“妈咪知道,abel也一定道歉了是不是?”
“恩,我说了对不起,但是奶奶还是很生气。”abel抱住了温庭昕,声音有些说不出来的内疚。
其实他自己被骂了倒是没什么,可是连累妈妈一起被骂,怎么都感觉心里很是难过。
这个奶奶,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妈妈呢?
“abel,你已经道歉过了,奶奶不愿意接受,就是她的事情了,以后,遇到这个人,要离她远一点,知道了吗?”宋牧野却突然在一边说道。
温庭昕有点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怨他不该在孩子面前说的这么直白,不过也还是跟着说了一句:“我们跟奶奶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跟abel无关,她不是不喜欢abel才这样的。”
“是吗?”abel有些委屈。
温庭昕点了点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不过,以后遇到这个奶奶,还是要打招呼,但是,如果她让你跟她走,或者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
她实在是遭受过太多的折磨,所以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就算是现在已经有人专门保护abel,但是难保有心之心不会找到机会。
刚好也闹到了这一步,她当然要跟孩子打好预防针。
abel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乖巧懂事的模样。
这边安抚好了孩子,宋之林也有些抱歉地说道:“abel是为了替我拿汤,才被罗蕙找到了机会。”
“这个机会,她迟早会找到的,只是我没想到她这么心急,我现在给她两天的时间缓和一下,等到爷爷的葬礼结束,我们再一点点地算账。”宋牧野冷然说道。
罗蕙在背后做得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跟她计较而已。
但是现在,她竟然已经将手伸到了他的孩子妻子身上了,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宋之林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罗蕙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直到老爷子火化安葬在宋家的墓地里,这一切才算是告一段落。
忙了几天,所有的人都有点支撑不住,尤其是宋牧野,几天来,几乎没有合过眼。
而等到结束之后,温庭昕将宋牧野强制带回了家,给他放好了洗澡水,道:“你先什么都别想,好好泡个澡,然后吃点东西,就上床睡觉。”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宋牧野站着没动,只是低着头,表情憔悴。
温庭昕没来由地心疼,知道他根本没有从老爷子的去世里面缓过来。
不过这种事情,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缓的过来的,毕竟,对他来说,老爷子一直都是最亲近的人,他父母去世之后,就一直跟着老爷子生活的。
所以她上前抱住他,轻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现在,暂时先别想了,你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肯定会吃不消的。”
宋牧野反手抱住了她,声音沙哑:“我竟最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跟爷爷说上。”
他上次见到老爷子,已经是他去世之前一周,他过去看他,两个人还下了棋,临走的时候,老爷子还警告他不准对温庭昕不好,不然自己饶不了他。
可是谁能想到,那竟然会是永别。
温庭昕只听得心中一片凄凉。
她跟自家爷爷,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更不用说遗言了,所以这种痛,她不是不懂。
不过,现在让她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好像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安慰成功过自己,现在又怎么安慰宋牧野?
所以她也只是不说话, 只是默默地抱着对方。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牧野竟然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温庭昕有些失笑,轻手轻脚地将他扶到了床边,然后又给他脱去了外衣和鞋子,盖上被子之后,又陪着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这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