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唐人出兵?难道向唐人请求和亲?父皇当初请求与唐人和亲都没能成功,唐人现在会答应吗?”
舜化贞有些担忧。
要知道他父皇隆舜在世的时候,数次派遣使臣前往长安和亲,结果最后还死了几个得力的大臣。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父皇后面就没有和亲的想法。
“陛下,当初是当初,但现在若是陛下想要夺回大权,可以试试与唐人和亲。
但是有一个问题,唐人或许会提出很苛刻的条件。
如今唐人设立了镇南都督府和安南都护府,很明显就是针对南诏。”
舜化贞一咬牙,“最不济就是失去会川都督府并向大唐称臣,若是能夺回大权,这些也不是不能接受。那你第二个建议是什么意思?就是像蒲甘王国借兵?”
亲信连忙解释,“陛下有所不知。当初蒲甘王国是先帝助其复的国,有着一份恩情在。
如今蒲甘王国日益强大,若是他们能借兵助陛下,陛下或许就不用向唐人卑躬屈膝了。
相比之下,蒲甘王国的威胁更小,跟南诏也没争端。”
“你的意思让朕直接跟蒲甘王国的国王取得联系,不去跟大唐那边和亲?”舜化贞反应过来。
“陛下,臣的意思是同时进行,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蒲甘王国会不会借兵。而且段都督那边也要拉拢,这样陛下夺回大权的把握更大。”亲信建议道。
“那朕怎么派人跟他们联络?朕手上可用之人并不多,朝中的大臣更是倒向郑买嗣?”舜化贞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除了少数几个亲信竟无人可用。
而且这几个亲信也都被郑买嗣监视着,根本不可能离开阳苴咩城。
“陛下或许可以在宗室中选人去试试,然后混入商旅之中,这样或许可行。臣倒是愿意为陛下分忧,但臣等这些人都被郑买嗣监视着,无法离开阳苴咩城。”
“宗室?朕平白无故召见宗室,郑买嗣岂不是会怀疑?”舜化贞迟疑道。
“陛下可以以举办宴会的名义,这样来的宗室就会很多,就算陛下接见了宗室亲王,郑买嗣也不会怀疑。”亲信建议道。
“这倒是个办法。”看着眼前的亲信,舜化贞不禁感慨道,“若是真能夺回大权,一定封你为清平官,辅佐朕治理这大好江山。”
“谢陛下隆恩。”
。。。。。。
“陛下要举办寿宴?宴请一众宗室贵胄?”
得到下面人的汇报,郑买嗣不禁眉头微皱。
“相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下面的人问道。
“陛下要宴请那些宗室贵胄?”郑买嗣问道。
“有不少,加起来有几十人。相爷若是担心,为何不直接除掉陛下,这样岂不是永绝后患?”
“你知道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暂时不能操之过急,先把那些忠于皇室的党羽清除了再说,不能胡来。”郑买嗣摇了摇头。
“那陛下的这次寿宴?”
“按照旧例办就是,免得这个小皇帝闹腾!”郑买嗣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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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朝廷打算对南诏用兵,所以锦衣卫在镇南都督府和安南都护府设立后,便加强了对南诏以及跟南诏毗邻的几个道的力量。
虽然不至于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察觉,但是南诏国都内发生的大事,还是瞒不住锦衣卫的。
不过在锦衣卫加强在西南地区的力量时,朝廷对东南地区又开始动手了。
趁着没有战事,李晔自然要先解决内部的问题,这样才不至于内外交困的局面。
乾宁十一年四月,朝廷便下旨调湖北道布政使崔安潜回长安担任枢密副使、常行儒调任齐鲁道布政使、钟传调任礼部尚书、孙烨为刑部尚书、李磎调任荆南布政使。
而李振被调回了长安,重新担任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对于内阁,李晔再次做了调整。
枢密使、御史大夫被踢出了内阁,但两者和侍中以及大理寺卿依然可以参加朝中大事决策,只是不再干预六部的事务。
内阁人数被调整为五人,除了李振、肖荣、李泌、李嗣周外,还有一个人比较意外,那就是鸿胪寺卿归仁绍也进入了内阁。
李磎外放,其实早就注定了。
从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调任荆南布政使,的确算是被贬,但也不是贬的太离谱。
想当初作为李晔嫡系的李振和李英旭还不是在地方任职多年,李英旭现在都还没调回长安,而李振则是在原山南东道和齐鲁道两地任职才被调回。
而李嗣周、李泌和肖荣则是成了内阁常青树,虽然在内阁的地位一直不是第一,但却很稳。
从如今内阁的这些人也能看出,都是李晔的亲信,显然是李晔刻意为之,并想干点事情出来的。
这些都是正常的调动,不过在这一系列圣旨中,还藏着一封比较吸引人眼球的调令,那就是钱镠调任湖北道布政使。
这封调令让朝野内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镇海军,就看钱镠是否愿意接受了。
而在这封调令抵达杭州的同时,江南道、江西道和镇东军都接到了朝廷的旨意,内容自然是调兵遣将,陈兵与镇海军邻近的城池。
摆明了先礼后兵。
目前大唐境内还有四大藩镇保持着较强的独立性,分别是原卢龙、淮南、镇海和福建。
但是卢龙改为安东都护府,原卢龙各部一分为四,刘仁恭并没有独掌整个安东都护府,对于朝廷的威胁也不是太大。
福建的王潮比较识趣,不仅配合朝廷在泉州和福州设立市舶司,还把自己长子王延兴送到长安读书,实际就是人质。除此之外,还接受了朝廷向福建派遣节度副使以及州一级官员。
这样一来,朝廷自然不会拿福建开刀,于是四个藩镇就剩下淮南和镇海军。
淮南实力较强,出于挑软柿子捏的习惯,镇海军节度使钱镠就成了最好的开刀对象。
不过朝廷也没有亏待钱镠,把湖北道布政使一职留给了他。
只是若去了湖北道,意味着钱镠割据一方的情况就不能出现了。
若是其接受朝廷的调令,或许还能善终;若是顽抗,只剩下四州之地的他,恐怕难以抵挡朝廷三道大军的进攻。
选择权,就放在钱镠的手上,至于怎么选就看他做出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