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董昌,居然在这个时候添乱,实在可恨!”
得知董昌在越州称帝,李晔气得在寝宫中大发雷霆。
他没想到这个董昌只是因为求封越王不成就突然称帝,现在好了,李晔必须先解决董昌才能考虑对付朱温。
而解决董昌,要么靠苏杭观察使钱镠,要么靠福建观察使陈岩。
其实最省事的办法就是让钱镠出兵,杭州紧邻越州,出兵最方便。
但是这样一来,钱镠便可能一统两浙,到时候实力暴增,更加不受节制。在李晔心中,钱镠的威胁远比董昌大,要知道即便是之前钱镠派人出使长安,也没有像董昌一般押解税赋进京,可见其心中对朝廷并无恭敬之心。
不过李晔不想让钱镠独据两浙之地。
“陛下,现在木已成舟,若是朝廷没有一点反应,恐怕地方会认为朝廷软弱可欺,到时候更加无法节制。”裴荣提醒道。
“用你说!”李晔没好气道。
“陛下,何不让钱镠和福建陈岩共同出兵?”李嗣周建议道。
“陈岩?他不都快死了吗?到时候福建观察使势必会有一番争斗,有空去讨伐董昌?”李晔迟疑道。
“陛下,现今的情况,就只有二人的军队可以调动,成与不成先试试再说!”李嗣周建议道。
“就按覃王你说的,给苏杭和福建下旨,以钱镠为越州北面行营都统,以陈岩为越州南面行营都统,让二人各自率军平定董昌的叛乱。”
“陛下,那朱温这边怎么办?”裴荣迟疑道。
“先等等,派人给常行儒打声招呼,让他催促朱瑾拿出实际动作来。”李晔沉声道。
“臣遵旨!”裴荣点头道。
李晔想到过朱温不来,但没想到对方以生病为由让其长子和一个义子前来,这倒是有点出乎塔尔意料。
旁人不清楚,李晔还不清楚朱友裕的情况吗?
朱友裕此时就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本来没打算谋反,却因为朱温的猜疑,而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
河阳节度使,汝州。
一个车队缓缓驶入了汝州,汝州刺史则是早早地出城相迎。不过车队并没有在城门口过多停留,而是径直来到一处很普通但有重兵把守的宅子外。
“让世子,裕世子就在府内,是否需要下官陪让世子一同进去?”汝州刺史恭敬地说道。
“不需要!”朱友让看着这有些破旧的宅院,心思有些复杂。
由于有着朱温的近侍跟随,还有朱温的亲笔书信,外面的兵士便开门让朱友让等人进入府内。
而在院中,朱友裕穿着一身很朴素的衣裳正在练武,朱友裕的妻子孙氏正在一旁静候着。
跟朱友裕一样,孙氏的衣物也很朴素。
很难想象这是位高权重的梁王长子和其妻子的穿着,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普通人家。
“友裕!”
就在朱友裕正在练武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喊声,他当即停下回身一看,当看到来人的时候,有些惊讶,神色有些着急地劝道,“兄长,你怎么来了?你快走,不然父王知道你私自前来,会责怪你的。”
朱友让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朱友裕,不知道怎么开口,“友裕不要担心,兄长此来是得了父王的授意的。”
“父王的授意?”朱友裕有些不解,“可是父王愿意宽恕友裕了?”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之前你得先与兄长一起去趟长安,若是可以从长安平安归来,父王或许就会原谅你。”朱友让说道。
“平安归来?”朱友裕一愣,“此去很危险?”
朱友让点了点头,便把如今的局势告知了朱友裕,当然这对于朱友裕来说,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去长安。
听完朱友让的话后,朱友裕一愣,他不是傻子,怎么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此去长安就是作为质子,如今宣武与朝廷关系微妙,一旦战事爆发,他就会被砍头祭旗,这是毫无疑问的。
“夫君,我们可以不去吗?”孙氏有些担忧道。
朱友裕摇了摇头,“倩儿,为夫没有选择的权利。”
孙氏脸色忧郁,随后下定了决心,“夫君,妾身随你同去!”
朱友裕点了点头,然后强打起笑容对朱友让说道,“兄长,寒舍简陋,兄长若是不嫌弃,今晚可以在此为兄长接风洗尘。”
朱友让微微一笑,“无妨,为兄怎么会嫌弃。”
当天晚上,朱友让在朱友裕府上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带着朱友裕夫妇二人启程前往长安。
对于朱友裕去长安,很多人都关注着,因为泰宁等八镇的上奏弹劾,朝廷跟宣武的关系有些紧张。长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些压抑,而且一些小道消息也传出,那就是朝廷在调兵遣将,准备粮草这些,这可是大战前的征召。
难道朝廷真的要与宣武刀兵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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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朝廷就要对宣武动手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在朱友裕二人的车队离开洛阳后,张继祚便急不可耐地找到其父张言。朱温睡了他妻子的事,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很大的侮辱,他根本不可能装作没发生过。
八镇联名弹劾朱温的消息传来后,张继祚便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是要想报仇,必须说服他的父亲。
“什么机会?这样的话你不要到处乱讲,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张言哪里不知道这个长子的想法,但是一贯谨慎的张言并不想这么快表态。
“父亲,难道之前的事情你能忍?反正孩儿忍不了,这个账必须算!”张继祚语气坚定道。
“你知道什么?给我回去好好待着,别跟我乱来,否则我就把你关在府中不许出门!”张言厉声道。
陕州一战,河阳损失惨重,现在河阳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擅动,说不定丁会的宣武大军就会趁机夺取洛阳城,灭了他张言。
估计下面那些对于这个节度使之位都眼馋不已,所以越是非常时刻,越不能擅动,这是张言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没见李克用、李罕之这些人都死的那么早吗?
对朱温一样,他有的是时间熬死朱温,何必去当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