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缠绵到闹钟响,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们缠绵,才终于放手松开。
“严肆。”
谢执去洗手间洗漱,一阵水流哗啦啦,和刷牙嘎吱嘎吱的声音之后,严肆听到有人叫他。
严肆正在对着手机确认今天的行程,听到谢执叫他,抬起头来。
谢执从洗手间探了半个头在外面,看到严肆看他,笑了笑,从里面走出来。
“能不能商量一件事情?”谢执捏着牙刷问。
严肆:“嗯?”
“这个。”谢执笑得不好意思,没拿牙刷的手垂下,拉起黑t恤的衣角,朝严肆那边拉了拉,“能不能不换?我就穿这个去上学?”
严肆盯着谢执,面容复杂。
谢执拉黑t恤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幅度,本来能垂到大腿三分之一的t恤被他自己拉起来,里面……
黑色的。
严肆捏着手机的手指蓦然用力,关节发白。
严肆该庆幸什么???还好自己定力优秀???不至于当个不分场合地点的禽兽???
严肆双腿交叠,优雅地跷二郎腿,笑容中略带一丝苦涩:“行啊。”
“你想穿就穿吧……”
严肆还是把谢执送到上一次送他的那个路口,谢执到宿舍时还无人起床,他先把东西放下,做贼心虚地又拿被子盖上,这才抱着自己新到的《重构中国电影史学》去上早自习。
谢执拉开教室门,先闻到一股包子香,紧接着,就看到杨广成和潘言前后桌坐着。
潘言听见门响抬头看,举起手,和谢执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谢执抱着书过去,放下书包,和他们打招呼。
“好好好。”潘言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杨广成桌上堆积如山的包子,大方道,“吃早餐没——包子聚会,随便拿着吃。”
谢执拿了一个,又看了看余数超过二十的包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
谢执:“潘言。”
潘言:“诶?”
谢执:“我有个问题困惑很久了——你为什么干吃不胖?”
杨广成闻言抬起头,深以为然:“这也是我想问这个鸟人的——潘言,你为什么干吃不胖?”
“嘿嘿,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潘言不搭理两个人,啃着包子看谢执,“我们应该八卦的是他——谢执小同学,采访你一下,昨晚开心不?”
谢执刚刚翻开一页书,准备边看边啃包子,听到这句话,缓缓抬头。
谢执看着潘言,潘言看着谢执,对脸懵逼,面面相觑。
最后,谢执吞下了自己嘴里的包子,问:“你知道……昨晚我干什么?”
“不完全知道,根据蛛丝马迹进行了猜测。”
蛛丝马迹?进行猜测?
谢执忽然想起昨晚严肆出现在天台的说辞——“接到线报”。
那么,所谓的线报也就是……
“你给严肆说的呀?”谢执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潘言洋洋得意,一口一个包子,“这个时候,你最需要就是好朋友的关心和爱护。”
“试问普天之下,谁还能好过严肆这位好朋友呢?”潘言摊手,“所以,我就身先士卒,帮你联系了严肆。”
“嗤……”杨广成嗤之以鼻,分了一杯豆浆给谢执,“你听他吹吧,他就是想联系周亚。”
“害!”潘言拍打杨广成,捂脸,有点羞涩。
谢执:“……周亚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潘言:“周亚和李依依认识嘛——我又没严肆联系方式,就曲线救国了一下呗。”
杨广成:“所以你主要目的还不就是周亚摸。”
杨广成和潘言话题至此彻底跑偏,开始争论“是为了周亚”“放屁不是为了周亚”。
谢执捏过豆浆,翻过一页书,豆浆很甜,刚刚煮好的豆浆在二十六度的空调房间也很温暖。
谢执摸了摸包上的魅特熊,又喝口豆浆,忽然有点想高二七班了。
“所以,经过我严密的论证,我不是为了周亚,是为了谢执好吗?”
“反驳,这不成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还虾仁猪心类……”
“刺啦——”
潘言和杨广成之间没有营养的对话被谢执那边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两个人同步回头,正好看到谢执把一页书撕掉,丢进自己的桌面垃圾桶里。
潘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了一眼杨广成,杨广成问:“执啊,你干嘛?”
“一种学习方法。”谢执解释,左手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留在这里了,就不需要留在纸上了。”
潘言:“……我好像听说过,火箭班那些大神,就是用该方法背英语词典的。”
杨广成默默点赞:“确实狠,skr狠人……”
谢执笑了笑,刚要说话,前门的门扉又是一响,高跟鞋声响起,关虹抱着书走进来,先看到串班的潘言。
关虹把电脑放讲台,收回目光,笑了笑:“不让串班啊,自觉点,我不赶你。”
虽然关虹是笑着的,但是这位女士人称笑面虎,潘言不敢怠慢,麻溜起来,先从门冲了出去,然后又扒着门框,眼巴巴往里看。
“我先走了,兄弟们别把我忘了。”潘言说,“中午约饭,叫我啊——”
潘言和杨广成狼狈为奸,加一位谢执,成为金立的饭搭子,铁三角。
虽然说是铁三角,但是尊重了吃饭这件事情的,实际上也只有杨广成和潘言。
谢执坐在两个人对面,吃饭的时间也不放过,拿一个巴掌大的活页单词卡册,背他积累的文学常识。
按照背书的方法,背一页,撕一页,一顿饭下来,他面前少说二三十张就没有了。
潘言狼吞虎咽把自己喂饱,然后才腾出时间,盯着背艺术常识的谢执看——谢执专注于自己手中词条,半根面条含在嘴里不吞,眼睛在卡上面打转。
“谢执……成绩不行吗?”潘言小声问杨广成。
“他成绩不行?!”杨广成正在吃面,闻言差点心肌梗塞,“他成绩不行,那我就是成都之耻了!”
杨广成放下面,给潘言掰扯:“我们就考三个项目——故事写作,他次次第一,文学常识,每次前五,就是影视评论稍弱嘛,也没掉出过前十。”
杨广成:“你自己说,这成绩差吗?”
潘言:“……在我们这个学校有这成绩的,考北电不是稳当得一匹了吗?”
杨广成拍大腿:“我也这么说呀!”
“那谢执还拼成这样……”潘言:“他……究竟想要个什么成绩啊?”
想要都是第一的成绩啊。
和严肆分别后,又过去了十几天,整个集训过去三分之二,全班进行了一次难度模拟摸底,晚上发试卷。
谢执打开小本子,记录下自己本次的名次。
故事写作——第一名。
文学常识——第一名。
影视评论……
谢执拿一根红笔,在指尖打转,最后,把“5”这个名次写了上去。
影视评论不同于文学常识,文学常识只要把思维导图做好再去补充知识,纯靠死记硬背都能提高分数。
但影视评论……
谢执自己也不懂了,明明自己故事写作都能次次第一,按理说,影视评论也不应该老是成绩这么差啊。
“哟,这个第五名还拿红笔标注呢。”谢执听到一个女声在他头顶响起。
“关老师。”谢执站起来,乖乖地鞠躬。
“是觉得自己考得还不够理想?”关虹问。
谢执:“……嗯。”
关虹:“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文学常识进步很大,故事写作也比以前更耐读了,走到这里,你只花了二十天。”
谢执:“……嗯。”但是远远不够。
关虹:“艺考前还有时间可以进步,慢慢来吧,老师很看好你。”
关虹常规性地鼓励两句,又说:“行了,现在都聚集到小礼堂去开明星讲堂了,你也赶紧去吧。”
关虹说到这里,谢执才发现教室已经空了。
所谓明星讲堂呢,就是金立每隔十天就会请来一位圈中前辈,或者拉拉家常,或者传道受业,基本目标是帮助考生建立对圈子的期待,放松心情。
谢执告别关虹,走到小礼堂,刚刚进去,人群中最高那个人就挥了挥手。
杨广成用嘴型:“这里这里——”
谢执赶紧往杨广成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到中途,谢执微信响了一下。
谢执一路落座,才有空看微信。
是严肆的信息。
four:【亲爱的班长大人,今天过得怎么样?】
谢执:“……”
谢执思考了一下,才回复过去。
小执:【不满意。】
four:【为什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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