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完球,药没带。
张达开正好走过来:“班长,严同学,吃饭了吗?”
谢执抬头抓住他,冲严肆说:“抱歉,今天要和张老师一起坐。”
·
张达开很欣慰。真的很欣慰。
他带了那么多届学生,就没有哪一届学生是这么主动希望在出去“玩”的时候和自己坐一起的。
非常欣慰地拍了拍班长的手,张达开带着班长发扬先人后己精神,坐到了大巴的倒数第二排。
谢执本来就晕车,坐倒数第二排就像是土豆扔进簸箕里面颠来颠去那么颠簸,车还没开出城,他就差点给颠吐了。
张达开看不懂谢执脸色,还拉着他大聊特聊高考八卦,直到接到微信消息,才放过了谢执。
张达开:“班长啊,老师很想陪你坐,但刚才校群发信息,让老师必须统一坐到车前。”
谢执:世间还有这等好事???
张达开:“所以老师并不是故意不想陪你。”
谢执:你赶紧走吧……
谢执忍了忍吐意,含泪道:“老师,您辛苦了。”
多么善解人意的学生啊!张达开满意地感叹着,快步走到前排。
路过严肆单独坐着那一排时,张达开转头过去瞥了一眼和严肆隔着一个过道的聒噪的李依依,没看见严肆也同时抬头看他的眼神。
“诶,严肆。”李依依的声音响起,“你去哪儿啊?”
严肆头也不回,抓着把手往后走:“后面。”
严肆腿长,两三步就到了谢执旁边座位,一屁股坐下。
“为什么躲着我。”严肆脸色很不好。
谢执正在全力忍着晕车,听到这句话,费劲地睁开眼睛看了严肆一眼,发现严肆没看他。
“我没躲着你……”谢执小声道。
“你还没有躲着我。”严肆皱眉,“你刚刚明明——”
我爱豆在说些什么!
虽然我听不见,但是模糊的爱豆也好好看啊。
谢执一边沉迷于爱豆盛世美颜,一边感觉自己的状态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他好想吐,其实呕吐袋就在他前面座位的网兜里面放着,但是……
哪个人疯了会在爱豆面前吐啊!!!这一点都不美好啊!!!
坚强的谢执伸出手,推了推严肆。
严肆惊地睁大了眼睛,转过头:“你要赶我走?!”
好!这不管什么大美人小美人他都不伺候了!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赶他走的人!
谢执听不到严肆说了啥,只是胡乱点头。
严肆越不走他就越着急,但是他也忍不住了,从装了呕吐袋的挂篮里面抓出袋子,谢执背过身去,打开了袋子。
不过……
昨天晚上他光顾着看严肆吃饭了,今天早上还没吃什么,吐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但是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谢执吐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严肆这下真的是顾不上自己生气或者是不生气,伸出手,严肆把手掌悬空在班长的背上,过了一阵才把手放下去,轻拍他的背脊。
“班长……你没事儿吧?”严肆的手指拍得很轻柔。
“没……没事。”谢执咳了两声,“你别看……”
“不看,吐完了没有?”
“嗯。”
谢执吐了两口,胃里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行,袋子给我。”严肆伸出手,准备去拿谢执拽着的那个袋子。
“不……”谢执紧紧地将袋子一收。
“不什么不?”严肆懒得和谢执讲,一把将袋子抢了过来。
随手把口袋一扎,严肆直接站起来,把垃圾袋拿到前排垃圾桶扔了。
严肆回来时顺手带上了自己的包,坐到谢执旁边,抬头时,往反光的玻璃上面一看,问:“带纸了吗?班长?”
谢执整个脑袋空空的,他背对严肆不敢让自己鼻涕眼泪的一张脸对着严肆,不知道镜子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秘密。
谢执摇摇头,忽然又想到自己有,赶紧点点头。
但严肆已经掏出了自己的纸。
严肆伸长手,直接从后面把纸递到前面谢执的脸上,扒拉两下,有点粗暴地为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谢执晕乎乎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严肆已经把那张纸往另一个呕吐袋里一丢,掏出下一张干净的纸叠起来,反手捏住了谢执的鼻尖。
“擤一下。”严肆说。
“我自己……”
“我只说一次。”
谢执哪里敢说话,只能擤了一下,严肆并不怎么会照顾人,囫囵吞枣,粗暴地给班长擦了两下,看见车窗上面的班长大美人脸蛋变得干干净净,也满足了。
严肆把废纸都扔垃圾袋里,从里面拿出一瓶漱口水,递给了谢执。
这瓶漱口水严肆随身携带,避免自己出现有口气的情况,也就是说……他的嘴唇碰过。
但是此刻,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个也就是说。
谢执捧过漱口水的杯子含漱了一下,吐到严肆给他的口袋里。
严肆又去扔垃圾。
回来的时候,谢执已经靠着窗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其实谢执也不算完全睡着,他一边在晃来晃去的车子里面继续颠土豆,一边用昏昏欲睡的脑袋思考刚才他注意到的一丝不对劲。
就在谢执真的快要睡着的瞬间,他那一颗用于写文也没有任何问题的“善于发现细节”的心,终于考虑出了刚才的问题。
谢执的脑子里划过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理所当然是这样的:
“不对啊???我带纸了啊!!!”
·
再石破天惊的话,也没有办法让谢执真正清醒过来了。
开玩笑!你试试昨晚写东西只睡两个小时呢。
谢执睡着之后,头越来越歪,最后歪到了严肆的肩膀上面。
严肆刚才虽然照顾了一下谢执,却并不代表他不生气谢执上车不和他坐。
但当严肆感觉到肩膀一沉,回头看见谢执舒展开的眉眼时,目光还是变得和蔼起来。
严肆左手,扶了一下谢执的左脸,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谢执于是舒舒服服地睡了后半程。
谢执一觉梦想,刚睁开眼睛,就正对一个硕大的摄影机。
摄影大哥端着摄影机,看样子是跪在前排的,正带着紧张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看着谢执。
谢执:“……?”
刚刚睡醒的谢执有点懵——拍我干嘛?
谢执一边懵,一边感受了一下自己歪着头,枕着的东西——似乎有点硬,谈不上很舒服的亚子。
谢执想着,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迷迷糊糊坐起来。
离开那个不太舒服的亚子的枕头的刹那。
谢执清醒了。
我!的!妈!鸭!!!
我刚刚干了什么????
我把顶级流量的肩膀当枕头还睡了一路???
还嫌弃人家不太舒服的亚子???
话说我刚才是不是擦嘴角了,擦嘴角……难道是……
谢执用余光偷偷瞥严肆,还好还好,他的肩膀没有湿,还是干干爽爽的。
谢执还没来得及和严肆说话,严肆就已经站起来,双肩背肩带一并,背在一侧肩膀上,不理谢执,下了车。
·
谢执沉浸在自己把爱豆(肩膀)睡了的震惊中,一时半会儿并没有反应过来,严肆是闹脾气了。
谢执带着震惊,下车。
这份震惊,一直到下车也没有缓过来。
一直到经过了五公里的山路走到训练基地,也没有缓过来。
一直到宣布他和严肆一个双人宿舍,也没有缓过来。
一直到严肆上台尝试防身术,一举将训练员掀翻,也没有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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