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坐到餐桌旁,甜甜地笑,“谢谢城哥哥。”
婚后对昆城的称呼没有变,还是叫昆城哥哥,昆城并不介意。
白楚吃一口三明志,“昨天下了好大的雪,我琢磨着今天去滑雪来着,正好你来了,陪我一起去吧。”
昆城点头,“好。”
白楚知道覃颜心软,昨晚那样毅然走了,今天大概会去滑雪场。
倘若遇到了,就趁这个机会把覃颜介绍给昆城。
她觉得是时候让覃颜在亲朋视线中出现了。
关系暂时不会公开,但是该出现了。
果然,覃颜在滑雪场。
然而身边有人陪。
白楚很早之前就知道郦华亭,也看过郦华亭照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郦华亭和覃颜之间的肢体动作超乎想象的亲昵,白楚心里那一坛老醋倾刻打翻。
再联想到昨晚覃颜史无前例地拒绝了她,白楚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覃颜推掉了傅家的婚事,白楚松了一口气,满心以为不再有“后顾之忧”。
燃鹅现在她发现自己很欠考虑——她一直将覃颜的前男友、结婚对象等男人视为情敌,竟然没有想到覃颜可能和除自己以外的女人发展出关系……
心事重重,难免疏忽了脚下,于是出现了摔下山坡的一幕。
昆城跑到白楚身边时掀起了雪镜,郦华亭一眼就认出了曾经每天打交道的上司,下意识地站到覃颜身后,“如果我没有弄错,受伤的好像是昆元的长媳白楚。”
网上盛传这对新婚夫妻十分恩爱,原以为记者都是拿了钱的,现在一看,感情确实很好的样子。
覃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是吗。”
滑雪场启动紧急救援,白楚很快被救了上来,放在担架上准备送医。
昆城扶着担架亦步亦趋,十分心疼写在脸上。
担架经过覃颜身边,覃颜别过脸去。
无论如何要争口气,人家丈夫在身边,自己扑上去关切算什么。
白楚被覃颜漠然转身的动作刺激到,在担架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朝覃颜伸出手,“学姐?”
学姐?昆城不由看了覃颜一眼。
覃颜戴着雪镜,只能看到部分面孔,绕是如此,惊鸿一瞥,已给昆城留下深刻印象。
白楚又唤了一声,“学姐?”,让担架停下来,对覃颜道,“学姐,是我啊,我是白楚。”
比起伤处传来的锥心痛楚,她更受不了覃颜的漠不关心,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一切都在失控边缘,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正如她不知道覃颜的一个转身就会让她这么痛。
覃颜,“……”,不好再装作不认识,脱下雪镜,“白楚?几年没见了,我一时没认出来。”
白楚的额头和手心都疼出了汗,苍白地笑,“许久不见,学姐更加美丽动人,我见了学姐都忘了疼了。”
随后把覃颜介绍给昆城。
末了笑问老公,“我学姐好看吧?”
她是真的喜欢覃颜的样子,第一眼的喜欢,经年之后越发沉迷。
对丈夫来说,小妻子给的无疑是个非常考验人的问题。
昆城礼节性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白楚没有追问,握住覃颜的手,握地死死的,眼底升起水雾,目光透着一种复杂的绝决。
覃颜的心颤动了一下,意识到伤到了白楚。同时预感到白帝家的小公主要搞事情,一旦付诸实施将是一场灾难。
覃颜反握住白楚手,“虽然很高兴与学妹重逢,但现在不是话旧的时候”,对昆城道,“赶紧去医院。”
昆城催促担架前行,上了救护车。
白楚不松手,覃颜也没有松手,随担架上了车。
郦华亭也跟了上来,坚持不脱雪镜,怕被昆城认出来,就算最后难以避免,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觉得这三个人碰面大概不是巧合,心里的谜团幻化出好几个虚影,快把她绕晕了,她得跟过去看究竟。
经过检查,白楚右脚骨折。
医生说要钉钢板,打九颗钉子,因为受伤的地方肿的很厉害并出现了水泡,暂时不能手术,需要经过一周左右的消炎处理。
覃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白楚只不过受了一点皮外伤,脸上表现出的难过和痛苦,表演的成份居多,因为小孩子都爱演,以期得到更多的关爱,没想到会是骨折,没想到这么严重。
覃颜的心脏缩在一起,痛的无法呼吸,借口去洗手间,消失在众人视线。
昆城虽然一向理智,但还是向医生表示希望尽快手术。
医生摇头,“手术的预定切口就在水泡位置,我们无法下刀,而且不消炎就手术,皮肤很难缝合,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病房里只有郦华亭陪在白楚床侧。
郦华亭似乎在说着安慰的话,白楚一句也没听进耳朵。
她不想理郦华亭,连她的声音都一起屏蔽。
是的,她不能给覃颜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