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的贱笑,余生一脸鄙视的望着我,很嫌弃。
很明显,流氓子第一时间理解我贱笑是什么意思了。
“诺诺真棒,再看看别的地方。”余生温柔的哄着金诺,那语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好像哪里不对,怎么显得我现在有点流氓气质了,我可是堂堂的大学生,难道是遇到悦悦之后,把我的男性荷尔蒙给勾起来,变得骚气蓬勃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肯定是和余生待的时间太久了。
以后我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毕竟金诺还是个孩子。
金诺又背着小手,来回在这个不足十几米的房间内晃悠,我俩个大老爷们就在后面跟着,一副奴才样。
“小哥,我感觉这个房间内有点不正常,嗯,味道不对。”
“味道?”
我实在是听不懂金诺说这话的意思,除了发霉,有点恶臭的味道,还有什么味道?
没闻出来。
难道说的是地上那只死猫?
“嗯,这里有一股怨恨的味道,还有这个房间没死过人,这只小猫好像是在这死的。”金诺想来是听到我和余生之前的对话了,李珠的丈夫竟然不是在这里死的,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吗?
“怨恨的味道,操,越来越悬了,用不用我叫命灵看看?”余生也不管凡俗缛节,毫无尊重的点燃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打住,你那玩意我可用不起,还是留着吧。”余生的命灵一个月只能召一次,技能等待时间太长了,等以后有危险的时候再召唤吧。
金诺捏着鼻子先跑了出去,我和余生紧随其后,回去的路上,我问金诺到底闻到了什么,金诺比比划划的形容不明白,只是说刚才房间里有怨恨的味道。
怨恨!
死无对证,你让我怎么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顺心白事店接的活为什么都不顺心?
唉,惆怅,我一把一把薅头发。
黑夜来临,我脸色惨白顶着熊猫眼,蹲在十二楼的厕所门口,猥琐的叼着没点燃的烟,双眼无神的望着走廊的主灯,只要主灯关闭,我就得行动起来,找那个变幻成李珠的黑猫。
奶奶的,长期的熬夜和做噩梦,把我的身体都熬阳痿了,今天早晨小弟都没立正,想着我就上火,太虚了。
余生?早他么不知道钻哪个小妞被窝里了,能指望上他?
“休先生,你怎么在这?”徐磊惊讶的问我为什么蹲在厕所门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降妖除魔。”我才不会说我是为了一日三餐,挣一口辛苦钱儿。
“你忙,你忙。”
“等等,磊哥,咱俩聊聊。”
陪着徐磊进厕所等他方便完,我抽了支烟递给他,殷勤的给点着了,闲聊了几句患者的状况,话题一转,我似是不经意间的问,在李珠丈夫住院期间,徐磊见过她没有,毕竟徐磊从事护工已经好几年了,这医院大部分人都应该相熟。
“我就在自己的病房照顾病人,很少和别的人聊天,你也知道,咱就挣这份儿钱,一时半会都不能离不开,哪能见过她。”
“这半夜去找你收纸壳子吓坏了吧?”
“别提了,现在想起来我还心直突突。活这么久,谁见过那玩意。”
“别人就没发现过她吗?”
“这些天病房里的患者都在扯老婆舌,说看到一个女的,找人收破烂,整的吓人,都人心惶惶的。”
“放心吧,我在这呢,不会出啥事。”
“肯定放心啊,顺心白事店的人,那都厉害,我早就听说了,休先生虽然年轻,但是我相信你。”
“那是,那是,顺心店一直就是响当当的招牌。”
在徐磊说话的时候,我很认真的观察着他的神情举止,不像说谎的样子。
难道说是我多心了?
这次不是贼喊抓贼?
送走了徐磊,我又回到原位置继续蹲着发愁。
这走廊主灯已经关熄了,只剩下昏暗的指路灯,病房内都安静下来,看来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
哎,快点来啊,可别不来啊,不来我就白等一晚上了。
“呜呜呜呜”
盼啥来啥!
第一时间我反应过来,竟然像是天籁般悦耳。
等你半天了。
我一个高儿蹦起来,感觉有点头晕,蹲时间太长,有点他么的起猛了。
顺着声音轻车熟路的我,小跑进入女厕,这地方阴气重,所以它喜欢待在这,这倒无所谓,关键问题是真的一点味儿也没有嘛?
“行了,别他么哭了,到底咋回事你快说说吧。一只猫大半夜的在这作什么妖?”打开门,又看到了“李珠”半瘫跪在地上低着头轻声哭,大半夜的我听着都瘆人。
“呜呜呜呜”
在一个人痛哭流涕的时候,你是无法申辩的,只能像个坏蛋一样祈求原谅,忏悔。
但是!
这不是个人,这根本就是一个不能称为人的玩意儿,揍丫的?
想到此,我运起地火决,火由心点燃,热量顺着手臂延伸至掌间,单掌推出,看来这些天的修行并非毫无成效,肉眼可见的滚滚热气团在掌中蓄势待发。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它,没想真动手,就想让它别呜呜哭了,怪渗人的,倒是和我交流一下,咋回事摆桌面上沟通就是了,哭能解决啥问题。
似乎感受到了我手上的温度。
猛的,
“李珠”抬起头,头发凌乱的挂在脸上,也不知道从哪搞出来的泪水,逼真的和头发黏在了脸上,脏兮兮黏糊糊的,双眼赤红,以一种痛苦又憎恨的表情瞪着我,感觉到我手上的温度。
“李珠”恶狠狠的说。
“你也想除我而后快吗?”
吓唬小爷?
卧槽,真当小爷是吓唬大的?
虽然吧,刚才呢,它抬起头的一瞬间,的确吓到我了,裤裆胶黏,嗓子眼儿发咸,冷汗遍布后背,脸上只觉得刷刷的寒气直逼脑门,但是,小爷绝对不能怂。
大舅告诉过我,这个时候怂的话就离挂掉不远了,就如同和凶猛的野兽对峙,他牛任他牛,清风拂山岗,我必须以同样的气质压过去,否则铁定被欺负死。
第九十五章 李珠悲剧
“咱能不能谈谈?”
我尽量和颜悦色,保持住神秘的色彩,同时把手背过身去,热浪随之缓缓挥散。
奶奶的,我再挺一会,手就能当烤猪蹄子了。
“李珠”嘴角微动,低下头,似是思考了片刻。
用手轻轻的抚了抚黏在脸上的头发。
嘴里不经意间嗯了一声。
有的谈就行,省的我费事儿!
尴尬的是她没有离开女厕所的意思,我就只能半蹲下来,尽量和她保持倆米以外的距离,我也害怕好不好,这行儿我算看明白了,根本他么不是人干的活。
哎呀,人生第一次在女厕所谈心,还和一个不人不鬼的玩意沟通。
想想就觉得刺激,有木有?
“我知道你有心里话没说,我不敢说全能摆平了,但是绝对能帮你把心里的这口怨气给出了,你信不信?那个,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顺心白事店的人。”
对喽,我以后出门必须自报家门,刚才徐磊提醒了我,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顺心白事店这名字貌似很牛逼,能唬一阵算一阵。
“顺心白事店?你是阴阳道的先生。”
“对对对,所以你就把心里的事儿都说说,能帮我肯定帮。”我赶紧转移话题,对于店铺,我只知道一个名字,这里面有多少故事我根本无处得知,可别让人家问住了。
“李珠”唾弃的说:“人类都是出尔反尔,不可信。”
我认真的想了一下如何赢得它的认可,从而知道这其中更多的隐情,索性我也放肆一把,它这样的也不像战斗力暴表,真刀真枪的干,我想也能顶上那么一顶。
“你可别在那扯了,顺心白事店会给你做主的,赶紧的,有啥说啥。”套路得不到人心,那就干脆点,别他么墨迹了,大半夜的在这和你说相声呢?
“就因为你是顺心白事店的?”
“对,我认为只这一点足够了。”狐假虎威这种事,放在特定的场合也不觉得是贬义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说说。”
有戏,我赶紧坐下来,好好的听着它的故事,或者说,它和李珠一家的故事。
李珠一家是河南人,有俩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被留守在河南老家,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抚养他们长大,平日里舍不得吃穿,攒钱就为了可以让孩子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黑猫是他们在下夜班的时候,在路上无意捡到的野猫,当时这猫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了,李珠也是看它可怜,抱回去后,悉心照料,慢慢猫的伤养好了,李珠辛苦了一天,就会逗逗它,也是记挂著远方的孩子,抱着猫算是一份寄托。
李珠的丈夫在工地里搬砖,因为他身材瘦小,经常被包工头嘲笑,包工头还总找茬克扣他的工资,终于因为一件小事引得他彻底爆发,和包工头大吵起来。
这下坏了,包工头小心眼,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工人就把李珠的丈夫给揍了,这几个人手上没个轻重,脊髓损伤,脖子以下瘫痪,连知觉都没有了,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刚开始包工头拿了几万块钱,后来听说根本无法治愈,也就灰溜溜的跑了,这种官司是很难打赢的,李珠是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走投无路,只能罢了,任命。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舒缓情绪。
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命,谁也逃不过。
家里哪还有钱住院长期做康复治疗?
弹尽粮绝的李珠,只能选择回到那间凄凉的小屋,白天拼命工作,晚上回来照顾丈夫,给他擦身子,学康复师给做康复按摩。
一切的苦,李珠只能自己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猫轻声的哭,泪水打在猫的身上,猫也跟着悲凉。
糟糕的生活还未结束,再次出现的意外,让本就满是疮痍的生活里更添了几分凄惨。在出院的第七天,包工头带着俩人来到了这破旧的小屋,黑猫亲眼看到,包工头狠狠咒骂李珠的丈夫,连踢带打的,恨不得他马上就死。
“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不解气?追到家里接着打?”我听到这,给我气坏了,草他么的欺负老实人欺负惯了?人都已经这样了,还想怎么的?难道非得打死不成?
“李珠”阴测测的笑了笑,咬着牙说:“解气?哼哼哼,他们是害怕,害怕被告上法庭,害怕以后再出意外,他们要当恶人当到底,想彻底让这李珠夫妻恐惧,不敢再找他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