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半路定计
李正己站在城楼上，双眼看着前方有些发呆。旁边的年大富没他那么多感慨，劝慰道：
“对方有六万多兵马，西水府一万多人谁来守都保不住。李大帅兵分三路，我觉得并不错。虽损失一万几千人，凭梁将军的能力，对方怎么也要死个几千万把人。再说还能探知对方的攻击方式，并不算吃亏。”
李正己并没有责怪年大富，换成是他，也会将兵带到石州城来。这里的守城条件，的确要比西水府好得多。
“只怕现在西水府已经失守，我并不是指望他们能守住城池。你觉得何浩然是什么意思？他应该没发现你们这队人马，分兵攻击可以节约他不少时间，为何如此小心，非要兵合一处打？”
“此事我也有些想不通，”年大富同样想过这个问题：
“他平时打的都是以少胜多的仗，又有七千多副神甲。说没带队的大将也说不过去，路嗣恭、李贤这些都是大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要说人多减少伤亡，凭他们那些神甲兵，完全可以两处同时攻击，就算兵合一处，也减不了多少损失。”
没能从对方口中知道答案，李正己说出自己的猜测：
“西水府是通向长安最中心的城市，他们抢占那里，应该主要是为了保证粮道畅通。西水府被占后，我怀疑他们不会在石州呆多久。”
“你是说何浩然不来攻打这里？”年大富一脸惊讶，李正已点点头：
“不错，洛阳那边形势危及，他们不可能再来攻打石州城。应该留下一部分兵力镇守西水府，另一批兵力轻装上阵，去解洛阳之危。”
李正己身边的众将恍然大悟，张伯清叹声说：
“这样不但节约时间，还能节省不少兵力。就算他们在西水府留下三万兵马，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长安附近兵力空虚，除了守城，根本无法出兵去和他们硬攻。凭何浩然的领兵之能，很有可能如此住。大帅，此事得快些禀报长安那边才是。”
西水府的战斗已经开打两天，他们除了做好城防，连出兵的意思都没有。他们有些对付神甲兵的方法，可何浩然又搞出一种炸药。炸药加上神甲，目前世上任何一支军队，在兵力差不多的情况下，绝不可能战胜得了何浩然。
李正己正在安排人，准备向长安汇报。远处两骑奔来，很快来到他们面前：
“大帅，西水府被攻破，何浩然率两万多骑兵朝前方而去。”
年大富带着几分佩服看向李正己，对方没心思管他那些眼神，急问：
“西水府有没有兄弟逃出来？目前在西水府的守兵大概有多少人？”
两个打探的士兵呆了呆，一个中年士兵回答：
“他们从四个城门同时进攻，应该没兄弟逃出来。城内的兵力暂时不清楚，主帅旗已换成路嗣恭的将旗。”
……
李正己的猜测完全正确，可惜他们猜晚了。占领西水府后，何浩然呆了半天时间，留下三万三千兵马、两千套神甲。自己带着二万二千骑兵，朝守兵更少的潞州赶去。
身边的几个尾巴还是未能甩掉，他在马上好一会没发声，旁边的舒小红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
“这一战我们也是大胜，相公不必去尽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长叹一声：“五千八百多个兄弟阵亡，还有三千多兄弟受伤。这一战并不是大胜，唉！要是姜子能早些将火药枪弄出来，我们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
李水音知道他不开心，这几天来没多少语言，见他说到火药枪，来了精神：
“那火药枪真能射两三百米远吗？”
李水音几女平时没事，全都看过他写的天工开物，里面对火药枪也有记载。听到李水音问火药之事，脸色总算缓和一些：
“好的火枪绝对能射到两三百米甚至更远，我让他们研制的是长统火枪，在一百二十米以内应该有杀伤力。无论怎样，起码比弓箭的杀伤力大得多，并且比弓箭要省力。可惜那东西比炸药的制造难得多，姜子他们制造出的，不是射程不够，就是容易炸膛。怕是还要一两年才能制造出来。”
众女一脸失望，李水音说：
“一两年？一两年后朱泚早就被我们灭掉了。不过用来对付那些敌国的入侵者倒是不错，让姜子他们加把劲，早点制造出来。”
和几女一番话，他感觉全身轻松很多。他发明那种守城方式的确不错，西水府一战，一来就将几个主将摆平，还将对方火攻的计划破坏，己方也有近万人的伤亡。这样的代价，让他一时很难接受。
他知道大多弟兄主要死于城中战斗，城内是对方的地盘，随便藏身在一个地方偷偷放冷箭。神甲兵好些，普通士兵很难躲得过。这种类似游击战的方法，他一时很难想出办法应付。
大军来到一个岔道前停下，他和一群将领围在一张地图前，看了一会说：
“我们要是直行，会经过两座城池，可以在一个月内抵达洛阳。听说潞州有一万守兵，目前来看，对方应该还未发现我们进入这里。大家说说，是要将潞州十座城攻破，还是直接去洛阳。”
他这群人不算亲卫和小都统，有四十一个将领，算得上是超豪华阵营，还分了二十个田家将去岭南那边，否则还要豪华些。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尉迟奉先说：
“直行，以最快速度赶到洛阳。将那里的六万多敌军解决，直接出兵潼关，收复长安。”
他一阵苦笑，尉迟奉先巴不得立即去攻长安，为父亲尉迟敬报仇，李贤劝道。
“我们去洛阳，很难打对方的突然袭击。大家的兵力相等，好的结果是他们不跑，我们在那里大战一场。坏的结果是他们会自动解除洛阳之围，屯兵潼关，那么多人，我们加上洛阳的兵马，也难轻松吃掉对方。”
李贤不愧是员大将，一针见血说出唯一的两种可能。李家将王湛有些不解，指着地图上一条更近的路线：
“我们何不走这里直接去攻长安，就算攻不下长安，洛阳那边的兵马也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候洛阳之围自会解除。”
大家都明白王湛的意思，围魏救赵，许多将领都有王湛那种想法，何浩然摇摇头：
“太冒险，我们孤军深入洛阳，那边早就得到消息。说不定围洛阳的兵马会全部来对付我们，包括四周其它地方的。到时洛阳之围倒是解了，我们很难突出重围。这条路线不一样，一是兵不多，二是洛阳城中还有四万多友军，他们可以支持我们。”
“我赞成兵分几路收复潞州，再去解洛阳之围。”刘振江说出许多将领的心声：
“无论潞州现在知不知道我们来，他们来不及兵合一处。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一路直行到上党围城，防止对方输送援军进城。剩下的两队一路碾压过去，根本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我也赞成先收复潞州，一个叫郑鼎的檀州守将说：
“走一路收复一路，不给叛军留下能歇脚的地方。省得到时候攻破长安，他们又会退守到潞州来。”
这些将领都有自己的私心，谁都想攻城立功。跟着何浩然的旧将还好，像才归顺的李家将、一直在檀州守城的唐将，这些人没立多少功。难得有如此轻松赚取功劳的机会，除尉迟奉先，谁都不想直接去洛阳。
何浩然没有阻止他们赚功劳的机会，点头答应下来：
“兵分四路，我带尉迟奉先几个将领直接去围上党。李将军、刘将军和田百破，你们各自带自己熟悉的将领，每队五千去攻城。刘将军和田百破一路扫过去，李将军去攻上党后面的城池。记住，尽量以劝降为主，每占领一座城，暂时只派二百兵镇守即可。待洛阳之围解除，再派兵将来守城。”
“多谢郡王，”刘振江兴奋答应：
“你放心，劝降不比攻城的功劳小，我们尽量不强攻。”
四队人马，两人急匆匆朝左右两条道先行一步。二十几个女亲卫有些失望，丁燕说：
“去上党后没必要再耽搁时间了吧？直接攻城，可以省下不少时间。上党最多也不过几千人，凭我们这些人，根本不用等那几支队伍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