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纤瘦漂亮的男生,从吧台后面的屏风里缓缓探出头来。
疤爷这人吧,三教九流哪里都混,所以,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一个人平时接触到的龌龊事情多了,就难免将所有的事情都往龌龊的方向联想。
于是,他笑眯眯地对连与兴说:“怎么?不想让新包的小情儿吓着?”
听到这句话,连与兴一僵。
随后,他顺着面前这个光头男人的猥琐目光望了过去,就看到一脸茫然地趴在屏风旁边,探出小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望过来的陶一然。
“再瞎看老子把你戳瞎了。”连与兴猛地扳住对方的肩膀,直接把人用大力往后推了几米。
那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于是对连与兴说:“我突然改主意了,听说你台球打得不错,不如我们打一场?你要是赢了我,我马上带人离开,否则……”
连与兴挑眉:“否则怎样?”
光头继续说:“否则就让那小孩过来,给我一个爱好特殊的兄弟亲两口。”
“你他妈找死?”
“啧啧啧,这么认真的啊,”光头忍不住咂咂嘴,“那我不问你了,我问他。”
两个人正说着,陶一然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陶一然站在连与兴身后,对光头说:“是不是你输给连与兴之后,就不打架了,直接带人走?”
光头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呗,那你是同意了吗?刚才你都听到了?”
陶一然摇了摇头,对他说:“没听全,不过最后两句听到了,我答应你,你也要说话算数,输了台球之后带着所有人马上离开。”
“不行,”连与兴打断了他的话,“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别进来搅和,”说完这句话,他又望向了前面的光头,皱着眉说,“这种拿别人打赌的做法太恶心了,他又不是什么物件儿,凭什么被当做输赢的筹码。”
这时,陶一然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我没事的,你快答应他吧。”
连与兴:“你神经病啊?这事儿能随便答应吗?被男的亲你不觉得恶心?”
陶一然想了想,然后说:“被他们亲确实恶心啊,但是你打台球那么厉害,又不会输,我一点都不担心啦。”
说完,他还露出了一个微笑,带着阳光的味道,看得人心尖发痒。
连与兴看到他的笑脸之后,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消了大半,只是担忧地说:“那也不行啊我觉得——”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陶一然打断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他们有这么多人,最好别动手了吧。”
连与兴一听,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毕竟,连与兴最开始就是担心真的动起手来,会连累到陶一然。
于是,他只能强忍着恶心接受了对方的提议,然后转身去了台球厅。
陶一然和陆炳遥跟在他的后门,一群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舞厅。
比赛开始前,陶一然给连与兴打气:“要加油呀,你快些比完,就能快些送我回学校,今天耽搁的时间久了点,再晚的话,寝室就熄灯了。”
他是翘了晚自习出来的,出来时就很晚了,封寝的时间又早,如果不能在十点半之前回到学校,可能他就要无家可归了。
连与兴垂眸看着他,对方比自己矮上许多,自上而下的角度望过去,就能看到对方正扬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被这样一双眼睛带着殷切意味地看着,连与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然后问陶一然:“你会不会内个……加油三连?”
陶一然想了想,然后问他:“是志玲姐姐的那种吗?”
连与兴:“……嗯。”
陶一然一愣,笑着吐槽他:“哇,你的品位也这么直男吗?这么说话超嗲欸,就算是台北人也很少会这么说。”
连与兴:“……哦。”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于是,连与兴拎着自己的台球杆,转身准备走,却不料,下一秒就被人拽住了手指。
那几根绵软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他的指尖,紧接着,连与兴就听到一个很小很小、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加油加油加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