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道歉总是免不了的吧。
然而,等到他别别扭扭地走到A班的时候,却被明月告知,沈时苍代表学校取参加化学竞赛了,估计要过明天才能回学校。
面对明月关切的话语,陈越阳只能僵着一张脸,违心地对她说“没事”。
从高三理科的教学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十二月的冷风吹在脸上,临近晌午的日头映在头顶,让陈越阳整个人陷入一种冰火交融的煎熬感中。
他翻出手机,想要给沈时苍打个电话,但是却不知道现在这状况,自己该怎么跟他说。
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于是,修长白皙的食指滑动了联系人列表,按下了“连与兴”这个名字。
“哥们儿,是我,陈越阳,”他开门见山地自报家门,然后惆怅地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道,“找个网吧打两盘排位,陪我冷静一下吧。”
……
冷静的结果,就是两个最强王者段位的少年,相约在峡谷之巅大区里连跪了一下午,掉到了超凡大师段位。
“你真是菜得抠脚。”连与兴吐了个烟圈,不耐烦地吐槽道。
陈越阳一听,不高兴了,便吐槽了回去:“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在上路被人锤出屎。”
连与兴按灭了烟蒂,然后看着自己输得凄惨的战绩,骂道:“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儿,老子心情也不好,要干架直接说。”
“略略略略略略略,你再闹心还能有我闹心啊,你知道我昨晚——!啊?!”陈越阳摔了鼠标,无比暴躁。
“你昨晚?嗯?说啊。”连与兴问他。
“老子昨天晚上——!”他扭头看着连与兴,不知道为什么,那件事就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怎么吐也吐不出来,最终只能泄气地说,“算了算了,没什么。”
“老子看你就是找揍!”连与兴扯过陈越阳的电脑椅,恶狠狠地说,“哪有话说到一半咽回去的?你能不能好好做个人?!”
“放手放手赶紧放手!”陈越阳扯开他的手,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继续说,“说……我说就说,反正就……就……我昨儿晚上不是喝大了么,然后……内个……咳、就调戏了一个人。”
连与兴一脸冷漠:“哦,然后。”
陈越阳:“你还是人吗?这是正常人类应该有的态度吗?老子刚才说!我昨天!晚上!调戏!了!一个!人!!!调戏!调戏你懂吗?!!!”
“懂啊,”连与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随即却轻笑着反问他,“那你是摸了人家的小手啊?还是香了人家的小脸蛋儿啊?”
陈越阳:……
陈越阳:“卧槽你这个人!真的是!你就没有羞耻心吗?这种话你居然没喝多也能直接说出来?!”
连与兴:“就说说而已,怎么就不行了。”
陈越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敢说这种话,那你喝多了之后,是不是还敢做啊?”
紧接着,陈越阳就看到对方的脸色“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连脖子都染上了绯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状况简直溢于言表。
陈越阳昨晚离开烧烤店时,还算是有些记忆,再加上他清醒时也记得,陶一然是和他们两个一起去的,最后沈时苍带他离开,那里岂不是就只剩下了连与兴和陶一然两个人!
一想到两个人差了那么多的身高和身形,陈越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你简直是,”陈越阳指着他,一字一顿道,“流氓!土匪!无耻!败类!”
连与兴似乎被他戳到了痛点,暴躁地反驳道:“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啊?!赶紧说!”
此话一出,陈越阳内心深处那个,想替陶一然讨个公道的正义小人,瞬间就被昨晚的记忆捏了个粉碎。
陈越阳:“我……我他妈真是……草,我不说了,我回学校了。”
他被这件事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索性不再提了。
陈越阳烦躁地一脚踹开电竞椅,然后拎着身份证去网吧前台结账。
过完了十八岁生日就有了这点好处,去网吧打游戏的时候,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刷自己的身份证了。
他不理会连与兴从包间里传出来的骂声,结完账就离开了网吧。
北京十二月的寒风吹在脸上,晚上有没有阳光,冷得有些过分。
进入校园后,陈越阳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鬼使神差地横穿过了操场,没有回自己班级的教学楼,反倒是进了对面的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