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木板舱室中,暴躁的瓦西里揪起一名团员的领子对着他咆哮,而被他拎着的可怜虫同时闭紧了双眼,嘴巴,耳廓和鼻孔以避免被飞溅的吐沫星子淹没。
【征服者】剩下的团员们一边庆幸自己不是那个被团长揪起来责骂的倒霉蛋,一边有条不紊地重新开始检查起舱室来。
与此同时,无动于衷的亚裔与吃瓜看戏的野人们全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围观更加急躁的将军指挥自己手下死而复生的士兵们开始突出舱室准备沿着刚才偷袭得手的路线重新发动进攻。
“都给我住手!”奥德尔用手杖恨恨地戳击着地面,直到所有人停下各自忙活的事情把注意力投向自己,才气哼哼地说下去:“将军,你的人已经复活了,看刚才音乐家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刚才我们击杀的敌方团员肯定也是一样。”
“这就是说,你们这些蠢货再跑过去把刚才的事情重演一遍,结果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雪山用一种对小朋友讲道理的语气出言挤对道。在强者为王的流放之地,像【军团】这样一个照面先被人打个团灭的队伍是不值得尊重的。
奥德尔没有给将军反驳的机会,继续说下去:“音乐家对这个世界有着比我们更深入的了解,这很糟糕,但同时也说明了统帅判断的正确,让我们有机会在陷入更糟糕的局面前对敌方的实力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看了一眼明显露出不服气神色的瓦西里,老人用避开挑战他敏感尊严的方式提问道:“首先,在被偷袭的情况下,他们以二敌五用几乎只有我们三分之一的人数团灭了我们中的一支团队。
其次,在我们自以为情报占优,先手发动进攻的情况下,那个音乐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识破了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像是事先会知道将要发生刚刚这宛如读取进度或者时间循环一样异常现象坦然接受己方的伤亡而无动于衷。
我想她一定是在游戏开始后,在我们专心寻找敌踪抢占先机的时候对这个世界进行了某种调查研究。
但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足以说明这个敌人有着凭借一手烂牌打赢我们同花顺的逆天战术战略能力。甚至说有着可能等同于统帅的智略。”
说到这里奥德尔没有再继续下去,让其余的团队自行思考。而领会了奥德尔言下之意的雷则把话接了下去:
“所以说我们刚才的胜利只是幸运地打在了她尚未来得及进行任何布局那瞬间的机会才取得了相对轻易的战果。这一次她有了防备,我们再无脑攻杀过去就很可能会被引入圈套,直接面对最糟糕的状况?”
“换句话说,统帅为我们选择狭小封闭战场与上来就可以正面厮杀的地利,在我们刚刚自以为是的突袭中就已经被浪费光了。”奥德尔黑着脸补充道。
“你这么说,岂不是要老子现在认输就好?”瓦西里丢开手里那个自己把脸挤压成奇怪形状的团员,转身图么横飞地对奥德尔叫嚣。而老绅士面前则是直接出现了一层比他的脸更黑的黑影把所有的飞沫挡在了外面。
“不,”身披兽皮的雪山冷静地否定道:“音乐家刚刚之所以有让我们措手不及的花招,是因为她对游戏世界的理解超过了我们。刚刚发生的回溯现象,似乎跟我有一定直接的关系……”
【无法之地】这些被放逐者的后代虽然外表上沦为彻底的野人,但却仍旧有着他们自己的智慧。只是雪山所领悟到的这些东西却是着实让包括奥德尔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惊喜又震撼。
雪山明白大家的意思,便尽力解释道:“刚刚最后的那一拳,我感觉自己如果找到更加精细……或者说微妙的方式,甚至可以直接打碎整个世界。
显而易见,那个音乐家实现预料到了我们对她展开攻击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如果能够再体验几次,或许我就可以找到其中的奥秘了……”
一边说着,雪山一边冷不丁向着身旁的图腾面门猛击一拳。
这一拳看似没有留手,一副铁了心要把自己手下打死看他在下一次循环中复活的架势。而实力差与偏向辅助的进化方向同样导致图腾对团长的攻击丝毫做不出半点反应。
如预料之中的一样,这一拳并没有再一次把世界打回“时间循环的原点”,当然也没有顺手将重要的手下击杀,而是像雪山自己所说的一样,“精细而微妙”地停在了刚刚能接触到图腾肌肤的毫厘之间。
“没有用,我没能体会到任何东西,似乎对手不是了解了秘密的人,或者正巧满足某些条件是不会发生刚才那种类似悖影现象的循环的。图腾,她最后对你说的‘闭合’,是什么意思?最后的时候,你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对么?”
雪山略带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收手问道。
“不知道,”满身古怪纹身的男人丝毫没有在意团长刚才让自己命悬一线的冒犯,坦言道:“我只是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异常,具体问题出在哪里了还需要再做更深的沟通和体会。
不过有一点十分明显的古怪。那就是战斗中我试图天然木材中的灵为我而战,你们知道,天然木是某些植物死后的残躯,甚至还带有一定程度的生命,是可以被通灵的媒介;
然后我发现这些必然取自不同母体的木板并非一个个独立的灵,而是所有的木板都属于一个共同的灵。
我们现在所站立的这个会摇动的房间,似乎是一个活着的独立个体……”
对于已经失去木质船舶知识的玛塔尔神国世界,玩家们自然不会想到数千年前大航海时代流行的幽灵船传说。只是异常惊悚地谨慎凝视着四周的墙壁和假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房子”吃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