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晚宴,以商场为主拉开序幕。
沈氏集团自然是在邀请之中,沈南风原以为这种无聊又无利益可寻的宴会沈清是不会出席的,更何况她与莫菲极度不对盘。
却不想,这场宴会,她主动要求参加。
莫家宴会,高朋满座,来往之间无疑都是熟识的面孔。
沈清难得与沈南风一起出席这种宴会,二人比肩而立往大厅而去,彭娟与丈夫立在门口笑脸相迎来往宾客。
沈清挽着沈南风的手臂挂着官方浅笑提着裙摆过去。
见来人,彭娟愣了愣,而后笑脸迎上来,“沈董亲临,我们莫家的荣幸。”
“莫夫人瞧得起,”沈清浅笑嫣然。
沈南风站在一侧,官方笑容挂在脸面上,与莫二爷侃侃而谈,浅聊数分钟,二人抬步朝里而去。
“怎么会想来?”沈南风问,伸手从侍从手中端了杯酒过来。
“看戏,”她精明的眸子从场中环顾一圈,嘴角浅笑依旧。
“谁又被你盯上了?”沈南风面色平平问到,就好似很随意的再与沈清闲话家常。
“你猜,”她俏皮开口,话语幽幽。
而后松了沈南风的臂弯迈步朝一角落而去,后者望着她离去,眸子暗了暗,停在不远处与人应酬交谈。
声色场所,谁也不原错过结交的机会,豪门贵族之中,最不缺乏的是带着面具的野狼。
沈南风被称为江城四大杰出青年之一,自然也是分毫不差的。
沈清端着酒杯站在他后方,悠悠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看着她与那人侃侃而谈,嘴角笑意一如往常,客气疏远。
有一丝晃神,多年过去。
她不是当年的沈清,他也不是当年沈南风了。
时光,改变了太多东西。
从孩童到少男少女在到隐忍着不敢爱的青年男女,在到如今,二十年光景,晃眼而过。
沈南风感受到身后视线一回眸,二人视线相撞,沈清堪堪收回眼眸,将视线落在别处。
躲避?算是吧!
明知已经没任何可能。
沈南风视线与沈清碰撞间心底猛地一跳,握着酒杯的手缓缓缩紧。
片刻,压着情绪缓缓收回眸。
“怎?余情未了?”突兀的声响让沈清心头一跳,吓得一个晃神,端在手中的杯子险些掉在地上。
高亦安眼疾手快将杯子握住,看着沈清似笑非笑,“我又不是陆景行你怕什么?”
我又不是陆景行你怕什么?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足以看出看出沈清此时挂在面上的心虚。
“高亦安,”许是被人勘破,沈清面上一阵青红皂白。
“别怪我没提醒你,余情未了也得收着,倘若有朝一日陆景行发现了,不弄死你就要弄死沈南风,痴男怨女齐齐下地狱的新闻可不好听。”
高亦安的话随意而又漫不经心,甚至远眺别处的眸子还带着丝丝笑意。
“那他怎么没弄死你,满天跟我飞绯闻的人可是你。”
“可你爱而不得的人是沈南风,”高亦安冷笑开口,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自家老婆有一个爱了二十年且还依旧朝夕相处的旧爱,换成哪个男人都会癫狂。
且不说沈南风与沈清指甲的撕心裂肺爱而不得的过往
“充其量,我不过是个打掩护的人,再来……”男人说到此,冷笑了声,端在手中杯子颤了颤,“我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沈清睨了他一眼,嘴角笑意深深。
“不过是过去式而已,”她笑意幽幽。
“自欺欺人到头来是要承担的,”这是高亦安的话,许是觉得这句话不够直白,他再度开口,“二十年的情感,换作谁都会在意。”
二十年啊!沈清最好的二十年除去婚后三年有十七年的光景都耗费在了沈南风身上。
还不包括她与陆景行结婚并非自己所愿,若是万一婚后还爱了那么一段时间呢?
真特么激情满满。
高亦安说,他问心无愧,实则到底是不是如此?
并非。
只是比起沈南风,他问心无愧而已。
真正的问心无愧是那种彻彻底底的清白,不对她抱有任何非分之想,可高亦安并非如此他对沈清抱有非分之想,只是非份之想没有沈南风那么严重罢了。
豪华的宴会厅里,人们端着酒杯谈笑风生。
碰到利益朋友之时与之侃侃而谈,嘴角笑意深一些。
而沈清站在角落里,端着杯子,嘴角含着一抹或嘲讽或意味不明的冷笑,看着在场的所有鬼魅魅魑魅魍魉。
看着那些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的人们,是如何变幻莫测。
以前的她最讨厌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可现如今的她。
成了其中的一员。
“这种时候跟我站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吧!”沈清目光落在身旁男人身上问道。
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宴会场所里,高亦安应该做的就是端着酒杯去与那些所谓的利益朋友侃侃而谈,互相吹捧。
而并非跟她这个孕妇站在一起。
高亦安冷笑一声,而这是冷笑代表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晓。
视线从他身上收回,而后悠悠然的将视线落到场中央巡视一圈,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那方有一粉红色的身影踹动在会场中央,与人侃侃而谈,谈笑风生之间,嘴角笑意尽显,婀娜多姿的身段半靠在旁边男人身上。
远远看着,只觉着女人娇羞的不得了。
沈清轻勾嘴角,视线跟着女人移动。
越是见她妖娆婀娜她便越是高兴。
那方,许言深挽着莫菲站在场中央与人推杯交盏,倏然,只觉后背一热,回眸察之,却见远处有一男一女端着酒杯比肩而立,远远望着,只觉俊男美女,气场与姿态各方都势均力敌。
许言深微眯了眸子。
见高亦安唇角动了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身旁莫菲感受到许言深的不再状态,回首观望,
手中杯子险些握不住。
此时,沈清正仰着头望向高亦安,眼眸中有些嫌弃。“言深,”她轻唤了声,身旁男人才收回视线。莫菲自看见沈清开始,心头突突的跳着,异常难受。就好似一根刺哽在喉间,难受的不得了。“你的绯闻前前前男友看过来了,”这是高亦安的原话。
沈清睨了他一眼,没接话。
只听高亦安在度道;“我是不是要去陆少面前喊冤?毕竟跟你有关系且不清白的男人不止我一个,他老盯着我一个人搞是什么意思?真当我是背锅侠?”
“绯闻男友就你一个,”沈清开口,话语嫌弃。
“恩、前面两个,一个你爱而不得,一个爱你不得,也就我真真实实的是个绯闻男友,”男人端起酒杯浅酌了口,话语不温不火,若是不看他面上表情,你会觉得男人这话说的格外认真且一本正经。
沈清想,真是头疼。
高亦安今晚跟吃错了要似的。
“你吃错药了?”沈清终究还是将满心疑惑问出来。高亦安端着酒杯,将实现落在沈南风身上,而后点了点头;“有点。”
“那你赶紧去医院吧!别拖,小心病入膏肓。”
“怎?弃我而去还不许我有意见?”男人目光低斜睨着她,眸光冷冷。
弃他而去的人除了沈清还要谁?本是要跟他一起驰聘商场的人,结果半道上跑回家养胎去了。
留下他一个人披巾斩麻,说了句还不行了?
沈清默。
确实是她不对。
半道抛弃队友的活儿她最近干的是格外勤快。见沈清不说话,高亦安又睨了她一眼,话语悠悠;“怎?是不是觉得半道抛弃我挺过意不去的,这会儿正在沉思在?”
沈清闻言,抿了抿唇,;“你就当是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的话。”
高亦安闻言轻挑眉,端在手中的杯子颤了颤,被笑意带动的。
就当是?真勉强。“敢情你半道抛弃我,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你以前阴我的时候会有罪恶感吗?”她反问。
男人摇头。
“那就是了,我也不会有。”
她19岁跟着高亦安开始这个男人在盛世集团打拼,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被他历练成一个商场女强人,这一路走来,高亦安给她挖了多少坑,让她跳进去,然后拿着铁锹挥着土笑意融融的把她给埋了。
这个年长她十二岁的男人阴一个青春年少的少女时可从来没见过他有什么罪恶感,如今这种事情落在她自己身上,自然也谈不上什么罪恶感了。
比起高亦安,她还是嫩的。
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宴会七点准时开始,大厅里的所有灯光都暗淡了下去,只剩下舞台中央的聚光灯,而后,只见莫二爷上台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后端着酒杯下来应酬。
远远的、沈清见门口有轰动声响起。
“许老爷子也来了?”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叹。
惊叹声将沈清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当真,许老爷子也来了。
老人家杵着拐杖往这方走,即便是老了,背脊依旧是挺拔了。
沈清微微眯了眯眼眸,这场宴会,有看头。
莫家许家联姻本就是个极其只得深思的事情。
如同陆景行所言,在事情发生之前任由他们如何搞在一起都没关系,但到了站队的时候,谁都要明确自己的立场,不可随意瞎搅和。
政治这个圈子,人人都要守规则。
不守规则的人不是死了便是被踢出去了。高亦安盯着场中的躁动,不由的眸子深了深,即便他不知晓大致,但也好歹听人说过了。莫菲的舅舅是副总统,彼时,若是陆景行想坐上高位,第一个要下来的人必定是彭宇。莫菲的母亲是彭宇的姐姐,莫家站队自然是站着副总统的。而许家的人祖祖辈辈从老爷子开始一直是陆家的忠实拥护者。如今、这两家人明目张胆的到一起了,这场宴会还真是不简单。男人手中杯子不自觉的在手心转了转。?眸间笑意深深。?政场这个地方,当真是鬼魅丛生啊!如今、沈清身为天家人出席此次宴会,许老爷子在,就看彭宇到时候来不来了。当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酒啊!?若是来了,只怕莫家的宴会能成为轰动全城富贵圈子的新闻。莫家莫菲的丑闻能顺势盖过去,许老爷子与彭宇也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会上面。到时候媒体大肆渲染一番,又是一番效果。?不简单,着实是不简单。一石多鸟好似是上位者特有的手段,当初陆景行用这个法子对付过他。如今、莫家此举,依旧如此。“有看头,”身旁男人端着的是看好戏的姿态扫过在场人,悠悠呢喃出如此三个字。沈清侧眸睨了他一眼,笑道;“确实是有看头。”
她之所以回来,本身就是因为这场宴会有看头。
“怎?身为天家人,你老公的势力无形之中受到了压迫,出于人道主义,你不帮着解决解决就算了,还来看戏?”
“有意见?”某人反问,嫌他唠叨。
“那倒没有,反正你六亲不认我早就知道了,”男人浅笑悠悠,一副早已知晓见怪不怪的模样。
高亦安这晚,跟个神经病似的站在沈清身旁神神叨叨许久,沈清除了嫌弃之外似乎也没别的了。
许老爷子到场,自然是由莫家长辈接着。
二人一番攀谈。
许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本就是个成熟稳重之人,在加上岁月的沉淀走到了如今段位更是沉稳。
许言深全程跟在老爷子旁边,莫菲自然是跟着许言深的,于是乎,许莫两家人避不可免站到了一处。
沈清见此,笑了。
还真是、被陆景行猜中了。
片刻,沈清视线在场中环视一圈落在沈南风身上,静了静,几秒之后抿了抿唇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男人笑意凉凉开口道;“过去打个招呼?”
突兀的话语让高亦安侧首低眸望向沈清,未眯着眼,静看了她数秒。
良久之后开口道;“不参与你们天家的斗争之中。”
说完,还颇为客气的给沈清让了道。
沈清闻言,笑了。
天家的斗争,谁都不像参与其中。
上位者之间的明争暗斗就好似神仙打架,若此时围着一圈凡人,遭殃的必然也只是凡人。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倘若是这件事情换做是她,她也不愿参与其中。
一时间、那个长期无论何时何地都愿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突然之间退开了,沈清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接受,虽面含浅笑,但不得不说,她心头是颤栗的,换句话来说,这么多年,她习惯了与高亦安一起驰聘的感觉。
多年来习惯一个人,突然之间改变,难免不能适应。
她笑了,笑意悠悠,无边无际。
高亦安站在身侧看着她良久,看不透其深沉意思。
而后,只见沈清端着酒杯提着裙摆朝那方摇曳而去,即便是怀孕数月,着一身宽松的晚礼服依旧看不出她的孕态。
婀娜的身姿就好似依旧未婚的少女似的。
哦、她怀孕了。
是个孕妇。
真特么王八蛋。
正当沈清想要自己可能要支身作战时,身旁一道黑影突然压了下来,男人面色凝重一本正经仅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响开口道;“想了想,不能让孕妇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安全。”
“为了良心不受到谴责,”后来,他还补充了如此一句。
沈清笑了,唇角轻扯,声线低迷。
俊男美女且绯闻男女行走在场子中央朝主人家而去,多多少少会让人侧目的。
“不是说他俩是绯闻男女?”有人窃窃私语。
“应该没关系吧?有关系的话总统府不会放任这二人坐视不管的?”有人开口反驳。
嘀嘀咕咕的声响被沈清听见耳里,她不恼,反倒是笑的很随意。
“许老、莫先生、莫太太,”她身姿摇曳迈步而去站定在后方开口招呼。
彭娟见此,明显面色淡了淡,可也仅是一瞬而已。
“陆少夫人,”不过是短短半小时的功夫,换了个称呼,偏生她喊这个陆少夫人时不忘将目光落在高亦安身上,带着轻嘲。
“高董。”
“莫太太,”男人点头回应,姿态一如往常。
“早就听闻江城有南高董北沈董的传说,说是你们二人若是双剑合璧打遍天下无敌手,”莫二爷开口,话语温温,带着商场之人特有的客套。
高亦安视线从许言深身上收回来,哂笑道;“工作不是武侠小说,您说的那些我也想有。”
“那到也是,外行人总是喜欢编排是非,”莫二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如此随意。
“不知何时能喝到许总跟莫总的喜酒,这首都可许多人都在巴巴的望着呢!”高亦安再度开口,沈清站在身侧背脊一僵,一秒之间恢复正常。
浅笑嫣然的眸子从高亦安身上落到许言深与莫菲身上,就好似她也是如此希望似的。
撞上沈清的视线,许言深有片刻晃神。
“迟早的事,”男人开口,随意而又自信。
一侧莫菲听闻这简单的四个字简直是近乎心花怒放,可碍于有人在场,只是挽着他的臂弯紧了紧。
“俊男美女,一对璧人,真是让人迫不及待,”高亦安端着手中杯子扬了扬,许言回敬。
而后二人端着杯子浅酌一口。
与其说是攀谈,不如说是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就这样?”离去时,高亦安似是疑惑,轻扬眉头问了句。
“不然呢?上赶着上去跟人家攀关系?还是要大力撩骚将人男朋友勾过来?”
“你也不是没这么本事,最起码,人家对你余情未了,看你的目光偷偷摸摸的,”许言深看沈清的目光实则是如高亦安所言,偷偷摸摸的。
沈清听着高亦安凉凉的轻讽,并不以为意。
反倒是回到了那方角落,因为露面,自然有人迈步前来攀谈。
沈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众人见她如此,自然是不敢再上前打扰,如此一来,将目光落在了高亦安身上。
片刻,沈清微眯着眼眼眸看着许老那方。
片刻、许言深抽身去了洗手间。
沈清唇角下压,起身,也朝洗手间而去,一前一后错落开倒也不至于让人想入非非,在来,
场子里数百人,即便是撞上了也没什么。
洗手间拐角,沈清着一身高级的礼服靠在墙壁上,脚上是一双平底鞋,少了往日里的盛气凌人,多的是一副冷情的邻家小妹气场。
许言深夹着烟从卫生间出来,悠悠靠在墙边的沈清猛地就撞进了他的视野里。
“有事?”不难看出,沈清刻意在等他。
后者听闻声响望着地板的眸子悠悠抬起来落在许言深身上,轻扯嘴角。
“没事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你沈清从不做无用之事,”许言深开口嗓音低沉,他对沈清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后者哂笑。
耸了耸肩;“确实如此。”
“说吧!”许言深靠在对面墙壁上,一黑一的身影如此远远看过去多多少少有些不搭。
“不准备查清楚当初我为什么送你进去?”
“你肯说?”男人好似停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凉凉冷嘲开口。
“我不说、你不问莫菲?”沈清笑了,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毫不客气的鄙夷。
许言深微微眯了眸子,似是沈想她这话是何意思。
片刻之后,只听沈清冷意悠悠的嗓音再度开口道;“莫菲不说,你亲自去洛杉矶查,找一个叫麦尔的人,他能告诉你所有事情,不过、你应该只有在监狱里才能找得到他。”
“你什么意思?”许言深不可能不怀疑沈清的用意。
以前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的人此时上赶着来给他指条明路。
难免不让他疑心肆起。
“让你跟莫菲结不成婚,还能是什么意思?”她冷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许言深错愕。
沈清再度冷幽幽开口;“你不会觉得我沈清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包含敌人的慈爱之心了吧?”
谁都知道她是睚眦必报之人,莫菲五年前招惹了她,她不会如此放过对方。
“她不爽,我会很爽,”沈清笑意悠悠然。
幽幽睨了许言深一眼,提起裙摆欲要离去。
才一拐弯,拐角处走过来一粉红色身影。
莫菲一愣,沈清与之擦肩而过,嘴角笑意幽深。
她正疑惑之际,撇见男人衣角,跨步前去。
轰隆一声脑子炸开了花,许言深跟莫菲。
“你们两怎么会在一起?”莫菲问,许是焦急害怕,问出来的话语有些撕裂。
“卫生间撞上不是很正常?”许言深开口,睨了她一眼。
莫菲看着他的侧脸,明显不信;“你为什么没跟别人撞上反而是跟她撞上了?”
女人无理取闹起来当真是没有任何依据可言。
许言深凉悠悠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面无表情看着她;“这种概率性的事情纠结有什么用?”
上个厕所难道还要控制膀胱错开时间?
“你明知道我只是担心你,只是不想让你跟沈清走得太近,”莫菲开口话语有些急切。
“如果想要排除这种可能那你就不该给她发什么邀请函,那样绝对碰不上,”许言深开口反驳,伸手将手中还剩半截的烟丢进垃圾桶里。
“许言深,”一声咆哮遏制不住的从嗓间溢出来;只听莫菲极力压着嗓子开口道;“我等了你足足五年碰见沈清的事情你就如此对待我?”
男人回首,面无表情望向她;“我只是在跟你阐述事实,是你非要闹腾。”
他深深看了眼莫菲,在度开口道;“如果你等了我五年是用你堂姐的身家性命换来的,那么、我不敢要。”
近来,莫菲与莫烟之间的事情时不时流传出来,饶是许言深不在乎也避不可免的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
此时、莫菲无理取闹,正好是闹到点子上去了。
“你是不是还对她抱有幻想?”莫菲见许言深要走,快速迈步前来伸手拉住他的臂弯恨恨开口。
许言深凉凉的眸子望着莫菲,他永远不理解女人在看待事物时的那股子感情用事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与沈清之间明明已经不可能了,可莫菲却几次三番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就好似他曾经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似的。
“你别无理取闹,”这话、含着一些警告的意味。
“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莫菲开口压着嗓子,知晓此处人多不想让人看笑话。
“你能说你没喜欢过她?”
“你跟别的男人私密照到我这里来你看我说半句没有?谁没有过去?紧抓着不放是什么意思?”说完,许言深极度嫌弃似的甩开莫菲的手。
后者一脸茫然站在原地。
望着许言深跨大步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临走时,许言深说;“跟你比起来,我自愧不如,我只是喜欢过一个人而已,而你呢?”
这句话、跟刀子似的戳在她心窝子里,许言深为何会这样做?
是因为莫菲太过无理取闹吗?
不是、他心里清楚。
沈清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她敢说出来,证明却有此事。
当初他进监狱或许莫菲有着功不可没的功劳。沈清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依旧是双手抱胸百无聊赖靠在椅子上,远远的见许言深出来。身后没有莫菲的身影。?她嘴角笑意深了深。高亦安自然也是见到了许言深的身影,回眸望向沈清,为同为男性同袍的许言深摇了摇头。莫家宴会推至高氵朝是因副总统的出现。彭宇一身工装脱去了外面的黑色正装,只着一身白衬衫,沈清注视着男人的身影从外间而来。冷冷淡淡的眸子将他打量了一遍。
看不出具体年龄,但通过周身的气场足以看出这男人城府极深且还有一定手段,表面看起来温温和和实则并非一个简单之人。
远远望去,沈清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邻家大叔的味道。
有这想法时,莫名的,她只觉后背一凉。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将此想法掩去。
彭宇的到来让整个场子都鼎沸了。
果不其然,他迈步目标明确朝许老那方而去,见此,沈清乐呵了。
想着回去给某人颁个奖,什么奖?算命老先生得奖。
莫家的宴会,实则应当是为了彭宇而举办的,为了彭宇与许老爷子举办的。
许家追随陆家是多年不变的事情,而如今,莫菲与许言深订婚,两家关系迈进一步,这其中的意味就更深了些。
当真是、朝堂之间的党派斗争尤为恶劣。
谁都想后方站的人更为坚实些。
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谁也不知晓下一秒会掌权,谁也不知晓下一秒谁独大。
沈清悠悠凉的眸子从那帮人身上扫过去,收回来时正巧对上高亦安似笑非笑的眸子。
这笑,刺眼的很。
她无视。
约莫是过了十来分钟,宴会厅又是一阵动荡。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将正在侃侃而谈的彭宇和莫家人打断。
众人视线寻着望过来,只见陆景行一身工装跨大步而来,不同的是他身上黑色西装未脱,仅仅是取了胸牌与国徽而已。
许是没想到会撞见彭宇,二人视线相对,陆景行顿了一秒,而后抬步朝他而去,驻足跟前点头招呼;“前辈也在?”
“景行也来了?”彭宇似是也有些意外,心底压了压,但面上表情未曾动弹半分。
勘的破局势的人都在看戏,堪不破的人都在惊叹今日赚大发了,撞见了两个上位者。
“许老,”陆景行点头,似是大家碰到一处很不易似的,不自觉的聊了起来,可聊着的都是较为平常的事情,不论是彭宇也好,陆景行也罢,似是谁也不想将关系弄僵,更不想太过难堪。
神仙打架让外人看见了岂不是会被笑话?
那些权势之人藏在心里的阴谋诡计一般人是没本事勘破的。
沈清坐在角落里看着陆景行伟岸的背影发愣。
而此时,高亦安坐在一侧姿态悠悠然道不尽的随意。
沈南风再见到陆景行来时,面色紧了紧,转而在场中央巡视沈清,当见她视线落在陆景行身上时,抬步过去的步伐生生顿在了原地。
那种感觉,似乎用言语不足以表达出来。
沈南风爱沈清爱了整整二十来年,这二十来年当中他的身旁出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可这些女人他从来未曾正眼瞧过一眼,唯独只有那么一个人留在他的心底,这一辈子都挥散不去,他爱沈清,爱到没了自我,她爱沈清爱到难以自拔。
以前那种爱而不得的心里在心里无限蔓延开来,而现在当他看见沈清幸福时,竟然是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去打扰。
喜欢是拥有,而爱是放手,那么沈南风爱沈清可谓是爱到了骨髓里。
即便她在这场婚姻里饱受折磨,过程坎坷,可只要她愿意,他依旧愿意为了她站在一处默默的守候着,他所要求的并不多,只要求能在沈清身边而已,仅此而已。
宴会厅里人声鼎沸,谈笑风生的声音不绝于耳,沈南风站在原地注视着沈清,沈清坐在椅子上拖着下巴看着陆景行。
高亦安坐在一侧将三人收进眼里。
嘴角下压,一抹苦涩的笑容蔓延开来,他想幸好,他这辈子都不用为情所困,辛好,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开始。
看到那些身处其中爱而不得又不忍放手的人们,高燕此时心里可谓是万分侥幸的,侥幸自己没有在这场感情里,像是南风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嘴角浅笑蔓延端着酒杯往嘴里送了口酒,淡淡的笑容没有丝毫感情。
恍然间,脑海中闪过一首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此情此景,可谓是极为应景的。
高亦安看着沈南风的视线收回而后缓缓转身,挺拔的背影带着一股子孤寂与苍凉,离开了他的视线之内,投身到应酬当中。
沈南风走了不过一两秒的功夫,沈清的视线从陆景行身上收回来,落到地面上,看着自己的脚尖。
看起来百无聊赖,甚至是带着一些小小情绪。
高亦安笑了。
这二人,都在装。
一个在装着视而不见,一个在装着大度,明明爱的要死却还要保持绅士风度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情情爱爱这东西啊!当真是含笑饮毒酒。
喝下去的人不知是毒酒,未有旁观者才知晓这酒到底有多毒。
若是不知晓的人还以为陆景行是棒打鸳鸯,拆散了情投意合的痴男爱女,看沈清与沈南风纠结的模样高亦安笑声悠扬。
沈清听闻声响,抬眸望过去落在高亦安身上,后者笑道;“三角恋?”
“你闭嘴,”她恼,只觉得今日的高亦安狗嘴里当真是吐不出象牙来。
后者耸耸肩,视线落在陆景行身上,而后缓缓起身,离开了沈清的视线范围之内。
往场子中央而去。
一时间沈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直至高亦安走后,她面上的那一抹失落在爬山脸面。她不知晓这种感觉为何而来。
或许是因为高亦安今日屡次将她与沈南风的过往提起来?
还是因为她无形之中被陆景行带着往政治中央而去?
她知晓陆景行的难处,知晓他身处在这个位置上要多不易,要承担多少责任。
可她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要卷入到政治斗争中来啊!
那方,男人浅聊片刻回首望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沈清,看了眼彭宇与许老爷子开口道;“你们慢聊,我爱人不太舒服,先带她回去了。”
如此一来,众人似乎也没了挽留的借口。
看着陆景行迈步朝沈清而去,而后伸手将人从椅子上牵起来。
一时间、二人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众人只见男人低垂首弯着腰跟自家爱人说了句什么,而后女子伸手勾着他的脖颈站起来,将脑袋埋首在这他胸前,男人宽厚的大掌游走在其瘦弱的背脊上说这什么,隔得太远没听清,但肯定是温柔的话语,看这二人面色便知晓。
见此,许老爷子将眸光落在许言深身上,而许言深果不其然的在盯着前方看。年少时的许言深爱过沈清,甚至是有种冲动想把她娶回家,可当他将自己心中所想将他的爱
意表达出来时。
沈清转身却将她踹进了监狱,一蹲便是五年,曾经的年少轻狂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如今再回首五年过去,他曾经爱的那个女孩子已经嫁为人妻,即将为人母站在远处,他看着曾经喜欢的人抱着自己的丈夫站在那里耳鬓厮磨,这种感觉可谓是极为难受的。
莫菲挽着许言深的手臂,看着他失神的模样,狠狠捏着他的手臂。
许是感受到疼痛,许言深一低眸望向莫菲,后者心头抽抽的。
而后踮起脚尖,一吻落在了许言深薄唇上,主动捧着他的脸进行了一个漫长的吻,全然不顾家人是否就在旁边。
很快,众人的实现从沈清与陆景行身上转移到了莫菲与许言深身上。
二人分开时,莫菲靠在许言深肩头,抓着他衣服的手一紧再紧。
“算我求你,给我点面子,不要让人看我笑话,”莫菲埋首与许言深胸前闷着嗓子开口,她一颗心都在颤栗着。
怕极了,怕许言深太过明目张胆,让她在自家宴会上失了脸面。
本来最近负面新闻满天飞,今日这场宴会也是别有目的的,倘若是在节外生枝,她这张脸往哪儿搁?
许言深闻言,本不想有过多动作,但出于共同利益,终究还是将手抬起来,落在了莫菲后背缓缓拍着。
那厢,陆景行与沈清自然也是看见了许言深与莫菲的动作。
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而后手挽着手离开了宴会厅。
而那方,彭宇自然是没错过许言深望向陆景行与沈清时那目光中的一闪而过的一抹嫉妒,落在身旁的手紧了紧,
食指与大指指腹缓缓摩擦着,带着一股子深意。
晦暗的眸子落在那一对璧人身上,目送他们出去。
而后在回眸,望向埋首在许言深胸前的莫菲,嘴角笑意盛开,看起来是带着一股子宠溺。
实则是满满的算计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