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记得听师父说过,师祖有个关门的弟子,只比自己大着几岁,可是天生的武学奇才,才小小年纪就已经练成了师门的绝学,功力更是比超过一甲子年纪的自己师父玉虚逍遥子也不差多少。
当时齐振还曾经无比崇拜过这位小师叔,把他当作自己勤学苦练的榜样。后来师父一句话也总算令齐振安慰不少,师父说:“振儿,你天生神力,也一样是武学奇才,只要好好琢磨,勤加练习,必然有一天也会有你师叔的成绩的。”
后来有一次,齐振无意中得知那位小师叔的名号是“小王爷”,齐振还兴奋了好久。只是当时齐振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小王爷”并非是名号,而是岑千叶在拜师学艺的时候,几个师兄的一句戏称而已。
再后来,听说那位天纵奇才的小王爷十五岁就下山了,再之后连几位师兄都不在提起那位小师叔的名号,齐振才慢慢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如今再听到“师叔”这个词,再对一下年纪,齐振心里多少因为幼年时候的印象,对岑千叶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是崇拜,亦是梦想与现实对接后的一种失措。
当齐振在一番回忆和现实重合之后才回神的时候,岑千叶已经抱着奚瑾萱飞身上马,一路往恭亲王府疾驰而去。
同时还有一名侍卫得了王爷的命令,往另一个方向的太医院奔去了。
奚瑾萱被岑千叶一路抱着进了恭亲王府的大门。也不知道是岑千叶故意的,还是他根本没有留意脚下的路,就直接回到了他的寝室,大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奚瑾萱,将她放在了他的雕花大床上,同时身手又去拉她还护在胸前的手臂。
“你放手,疼死我了。”伸手挡了一下,叫的中气十足,但明显还带着哭过之后的鼻音。
“到底伤到了哪里?给我看看。”岑千叶不肯放手,仍然很着急的用眼睛在奚瑾萱的身上扫视,最后发现她其他地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那么一定就是在胸前了。
越发断定奚瑾萱伤在胸口,岑千叶就越是急切的用力去拉。奚瑾萱的手臂纤瘦,虽然也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底子,可是和岑千叶抗争起来就完全不够看了。
两只小手被他拉离了胸口,同时用他的一只大手握住,另一只手竟然直接去扯她的衣襟。
奚瑾萱彻底慌了,脸红红的摇摆着身子,不让岑千叶抓住她衣襟儿上的扣子,另一边伸腿去踢,试图将岑千叶踢开身边。
可奚瑾萱腿才踢到一半,岑千叶身上的铠甲“哗啦”一响,整个人已经压到了床沿,整整将奚瑾萱的双腿都紧紧的困在床沿之下,压的她膝盖往下一麻,顿时不能动了。
“你放手,不是受伤。”奚瑾萱只好大声的嚷嚷,想要阻止岑千叶继续动手。
“那为什么疼?快给我看看。”岑千叶一意孤行,已经认定奚瑾萱伤在了胸口,心里大急,奚瑾萱越是不让看就越是担心。
奚瑾萱挣扎了半天之后还是没能逃过岑千叶的咸猪手。
“你……”奚瑾萱一急,脸红的像是火烧,狠狠的咬牙别过脸去,大声的说道:“你放开我就告诉你原因。”
“啊?”岑千叶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根本就没有听到奚瑾萱说的话。只是被眼前那一片美景所吸引了。那嫩如玉质骨瓷的肌肤透着少女特有的馨香,平直的锁骨突起成漂亮的形状,无一不是引得岑千叶发痴。
“看什么看,快放开。”奚瑾萱听岑千叶胡乱答应的声音不对,转回头就看到他一双深邃的眼底浮起点点星火,盯着自己的胸前几乎要燎原似的,吼了一声就用头撞了过去。
这一下总算是撞到了,也是岑千叶过于专注和惊呆,被奚瑾萱一脑门撞在下巴上,这才因为吃疼而回过神来。
伸手按了一下疼痛的下巴,岑千叶的眼神幽深起来,嗓音沙哑的叫了一声:“瑾萱……”
那份浓情,即使是鼻音和模糊不清的字眼里都能够听的出来。奚瑾萱瞬间就有些凌乱,伸手遮掩衣服的动作都忘记了,只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岑千叶。
他瘦了好多,又或许是大漠的风沙和路上的劳累,使他看起来也黑了许多。可偏偏那不再是骨瓷般细白的肤色更使他多了一份男人的果敢和沉稳,带着一种男人特有的刚性与狂野。
而那一身闪亮的银甲更衬托着他那逼人的英气,透着一股子疆场凯旋后的落寞和悲怆。没错,即使是胜了,可那一场战事有多少生命从此消失,越大的胜利就意味着越血腥的过程,所以他眼中的寂寥是她能够看懂的。
“你……有没有受伤?你也瘦了好多,让我心疼。”奚瑾萱不自觉的轻抚上他的脸庞,指尖游移间,触到下巴上微微泛起的胡子茬,麻麻的感觉刺的自己的心都是柔柔的。
这样的一个男人,身兼如何重的一份责任。原来这就是保家卫国,就是流血和牺牲。那么真切的战场,如此的一番血肉的拼搏,竟然是这样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一肩抗下来的。
“没有。你还疼吗?”岑千叶被奚瑾萱纤细的小手轻轻抚摸的好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狮子,不再满身的戾气,反而莫名的柔和下来。
“我……不疼了。”奚瑾萱的脸又红。
“刚才到底为什么哭?”岑千叶拉住奚瑾萱的手,有些霸道的将她拥进怀里,俊脸也凑了上去。
奚瑾萱忙着推他,“你还来,刚刚就是因为你的铠甲,太硬了,硌的我生疼啊。”奚瑾萱真是欲哭无泪呀。
奚瑾萱最开始被岑千叶甩在背上的时候,还能用手撑一下,不让自己胸口撞在冷硬的铠甲上。可是他和齐振过招的时候上窜下跳的,让晕轻功的自己险些狂吐不已,只好用手去掩嘴。
结果没有了支撑,胸口直接撞在铠甲上,不疼才怪。可这样的理由,奚瑾萱真是羞死也说不出口的。
看到奚瑾萱又是脸红,还紧紧扯着衣襟不说话,岑千叶就算是再如何的不解情事也有所醒悟,嘴上发笑、心头微疼、腹间又是升起了暖洋洋的一团火。伸手又想将可爱模样的奚瑾萱拥在怀里,却又想起这一身的铠甲。
“我脱了便是。”岑千叶忙站起身来,去解绑甲的丝绦。
可那铠甲前后都有好几条的带子,系的又紧,岑千叶伸手解开了前面的,后背因为甲胄碍事却怎么都解不开了。
“帮忙啊。”看到奚瑾萱还傻傻的看着,岑千叶侧过身去,示意奚瑾萱帮自己解开后面的带子。
奚瑾萱这才一只手捂住胸前的衣服,另外一只手凑过去帮忙。可单手又怎么能解开紧绑的带子?
“不行,太紧了,解不开。”
“两只手,用力点。”
“那你别回头偷看。”奚瑾萱只好放开胸前的衣襟,专心给岑千叶解绑甲的带子。费了好半天的力道,终于将最后一条带子解开,奚瑾萱和岑千叶都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好了。”岑千叶将那一身甲胄脱下来,“哗啦”一声扔在地上。奚瑾萱也松了口气,揉着因为用力过度而发麻的手指头。
可就在此时……
“王爷,吴太医、李太医到了……”之前被派去太医院的侍从慌忙的跑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战场上紧急军情回报时养成的习惯,所以连门都没敲。
进门的是几个年纪挺大的老头,其中一个穿蓝衣的像是个头头,背着的药箱特别的大,还是红木雕花的。盖子上还有螺钿精嵌,一看就甚是讲究。
至于那么大又那么精致的一个药箱里,究竟装的都是什么灵丹妙药,可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的几个年纪稍轻,但看着也是气度不凡。这几位可都是宫里的御医,平时只能给皇子、公主和嫔妃娘娘们看病的主儿,平常人如何能请的来呢。
如今恭亲王府的人跑一趟,这可是真有面子了,同时叫来了好几个呢。
结果那侍从一进来就看到地上散落的铠甲,一抬头就是奚瑾萱凌乱而带着泪痕的脸,以及还没来得及掩好的衣襟儿,顿时就呆住了!
“出去。”岑千叶第一时间拉过床头的被子把奚瑾萱兜头盖脑的盖住,一边大吼一声,顺便还丢了一只枕头过去。
那个险些被枕头砸了头顶侍从赶紧退了出去,当然还很识趣的把门反手关好,然后对着那个一路跟着自己慌忙跑过来的吴太医歉意的一笑:“吴太医,我送您回去。”
当然,这个人能时时跟在王爷的身边也是因为他很有眼色,即使自己出门去送吴太医,也不忘让其他的几个侍从兄弟守在门外,还交代过:“不许靠近王爷寝室十丈以内,更不许其他人闯进去。”
于是,岑千叶的卧室门外,几个一身铠甲的侍从顶替了暗卫和影卫的班,在王爷房外十丈的花园里来回的巡视着,大有在战场上一心护主动风范。
而屋里……
“你……别凑过来。”奚瑾萱从被子里好不容易探出头来,就被岑千叶的长臂勾住脖子,整个人还被裹在被子里就被他抓过来抱在怀里,细心的看着。那视线真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有时候奚瑾萱想,岑千叶这个家伙是不是和狗狗学的,怎么这么爱啃人?
不过现在可没有多少功夫给奚瑾萱去想,因为岑千叶确实是很缠人。惹的奚瑾萱好痒,一阵的笑,小手推开他道:“别,别再过来了,我好痒。”
“不准我靠过去?那你准谁靠近你?说,想不想我?”岑千叶微微抬头,眼底冒出噌噌的火苗。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奚瑾萱想要狡辩,无奈这家伙大手一扯,身上的被子刚刚还裹的像个粽子,限制了奚瑾萱用手推拒的动作,这次突然就好像落花飞叶一般离她而去了,再次露出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