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旁的下人告诉了柳夫人,这才让柳夫人注意到他,看向了他:“我儿怎么来了?”
柳二公子闻言,有些许的心虚,不过依旧恭敬道:“没,我就是来找五弟的。”
“你找你五弟做什么?”柳夫人狐疑。
“五弟马上就要进行认祖归宗了,爹爹让我寻他试试看新衣服。我找了大半天都没见到人,才来这儿了。”柳二公子尴尬道。
柳夫人闻言,脸色稍稍好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去吧。”
柳二公子将男子扶了起来。
出了柳夫人的院子,男子便推开了柳二公子,戏谑的看着他:“不知二公子寻我这么个丢人的玩意做什么?”
他虽是自嘲,可言语之间还有举手投足,并未见丝毫的自轻自贱。
有的只是对旁人的不屑。
柳二是最讨厌他这副样子的。
这货打一开始回来,就这样看不起大家。
最可气的是,爹非觉得对他亏欠,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最近是不是出门了?”柳二公子不善的问道。
男子闻言,点头:“是出去过,怎么了?难道回柳家……连门都不可以出?若是如此的话,我倒是更喜欢外面的生活。”
“哼!你出门是没什么,不过……你让六王爷看到,还被人家追到了家里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柳二公子不满的说道。
男子愣住。
想了半天,方才想到这说的是谁。
眉头便也皱了起来:“他找来与我何干?”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啊?这京城谁不知道六王爷迷恋南玉楼的妙月姑娘?你当时……”柳二公子一言难尽。
他就是做梦也不敢想,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居然原本男扮女装做过花魁。
这事儿传出去,柳家的脸面也就不用要了。
这事儿本该藏着掖着,可……父亲也不知脑子怎么坏了,就非要让他认祖归宗,还说什么要让他名正言顺。他倒是名正言顺了。这一家子?
“兄长,我与妙月有什么关系吗?”男子含笑望着柳二公子。
柳二公子闻言,也愣住了。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男子虽生的女气,可到底不是女子。不论身形还是模样,都更像是男子多一些,虽有些的妖娆。可到底不敢将他与花魁想到一起去。
“父亲为我更名为守音,我就只是守音,怎么?只因为一章相似的脸,就得害怕?”柳守音淡淡的问道。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以至于一直担忧被发现真相的柳二公子无言以对。
男子却继续道:“藏着掖着只会让人怀疑,大方一些,只要你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对方。便是真的有人猜到我曾是妙月,他们也不敢承认。毕竟……柳守音是个男子。他们喜欢的妙月,是个女人。
这天大的丑闻,还真的有傻子愿意接下不成?”
他的一番话,算是彻底点醒了柳二公子。
对啊!他怕个什么?
该怕的是六王爷!
整个京城里,就六王爷对妙月最痴迷,这都出了名的。
想明白这一点,柳二公子顿时就舒坦了不少:“你……倒是聪明。”
“不敢说是聪明,只能说看得开。否则……像是我这样的身份,岂不是要寻死觅活?”柳守音反问道。
柳二公子也知道他的难办。
想了想便又道:“娘她对你不好,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你……不要记在心里。”
“只要夫人不害我,我自然也不会害夫人的。”柳守音淡淡的说道。
他回来柳家,为的可不是什么与夫人置气。
他也忘不掉当年,那个可怜的女人在过世之前,苦苦哀求自己的话。
那个一直盼着自己的夫君会来接自己和孩子的女人……
他的娘亲。
她总盼着他能认祖归宗,盼着他能继承柳家。
她总说,她这一辈子是被毁了的,可她的孩子,一定要活的比谁都好。
为了这个念想,他方才会站在这个地方。
为了能得到柳家家主的愧疚,他方才会去过南玉楼。
又或许该说……这南玉楼,本就是他的。
从他想复仇那天开始,便已经开始准备的。
“你初回柳家,我也一直都没送你什么,这把扇子便送你吧。”柳二公子看柳守音顺眼了不少,连带着便也觉得这些天自己的态度实在是伤人,于是拿了自己准备送给兄长的扇子。
柳守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将扇子收下:“多谢二公子。”
“你不必如此,我也算是你的兄长。对了,这府里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问我。我娘性子不好,问她的话,少不得被她找麻烦。等你正式成了柳家人了,便也没有这么多的磋磨了。”
柳二公子关心道。
柳守音点头。
不过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
“二公子,大公子请您过去。”
院内,小丫鬟恭敬的走上前来道。
柳二公子闻言眼前一亮:“兄长找我?我这便去。”
说着,连一声招呼都忘了打,便走了。
柳守音也并未在意,而是淡淡的把玩起了扇子,眼中满是不屑。
这柳家人,倒是够有意思的。
柳二公子匆忙的到了柳卿音的院子。
这会儿,男子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眉目清冽,一身锦衣。
他手中拿着一幅画像,似在想什么。
看到他如此,柳二公子一点儿也不意外。最近兄长一直都是如此的。
“兄长,听闻你寻我?”柳二公子问道。
柳卿音闻言,点头:“你可还记得……当年娘将我院子里的丫头给处理了的时候……她,是否真的是死了?”
“兄长你……”
柳二公子吓了一跳,慌忙看看四周,确定无人方才松口气:“兄长你想起来了?”
男子点头:“嗯,是想起来了一些,你可还记得?”
柳二公子摇头:“这我倒是不太记得了,当时这事儿来的隐晦,大家都不敢提起。娘的脾气兄长也是知道的。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知。至于那女子……不管死没死,兄长就当做已经没了吧。”
当做?
柳卿音皱眉。
薄唇微咬着。?
要他如何当做呢?
那是他亦师亦友,也爱慕着的人。
他忘了她数年,如何能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