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病房,李连芳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和羽西说好的,下午两点就过来给老爷子下银针,现在都已经三点十五分了。
拨打羽西的电话,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对于羽西的为人,李连芳十分了解。
羽西不可能随随便便失约,放李老爷子的鸽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莫非羽西出了事情?他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医院,保不准有人陷害他,这个世界太多的红眼病,他们妒忌吃醋,当面装人,背后做鬼。
李连芳看了一眼,同样焦灼等待的父亲,很显然父亲经过羽西的银针针灸之后,精神头足了,吃饭也趋于正常,羽西说坚持针灸一周,就可以痊愈,多么激动人心的消息,对于一个病人家属,没有什么比亲人的健康更值得开心的了,这几年,做为领导的哥哥李斌在父亲的疾病上,也是熬白了很多头发。
李连芳看到当父亲能在病榻上坐起身,嚷着要吃要喝的时候,哥哥的眼里都是晶莹的泪花,男儿有泪不轻弹,李斌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又是一个孝子,有父母健在,那是儿女最幸福的筹码。
"爸,不要着急,羽西不会食言他会来的。"李连芳安慰父亲,同时给哥哥去了电话。
李老爷子叹息了一声,"你说,你说羽西能来可他人影不见,我的病,唉!"
李连芳说,"我马上找张院长,叫他给处理一下。"李老爷子点点头,"嗯,小芳,你快点去,你爸我想着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李连芳刚要拔腿去找张院长,他人就来了。"咦?老爷子的气色不对啊?李连芳女士,这是怎么了?"张楠问道。
李连芳沉声说,"院长,我正要找你呢,我爸上午经过羽西医生针灸后,效果特别明显,饮食作息都开始规律起来,本来羽西答应下午来给我爸针灸,他人没有了。"
"啊?你不是有羽西手机号吗?联系不上?"张院长诧异的问。
李连芳说,"要是能联系上,我们岂能麻烦张院长,也不好惊动院长大驾不是?"
张院长知道李连芳的双重身份,她是李斌的亲妹,更是一个私营企业主,资产也是上百万连续三年得汉城人大代表。
得罪不起巴结还来不及,张楠院长说,"我找一下羽西的科室主任,他应该清楚羽西的行踪。"
"张院长,你在啊!那正好,我去你办公室,人去楼空,我就预感到你在贵宾病房。"嵩皋一脸热汗说道,张院长拉了一下嵩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到羽西没?他和李老约定好的,下午来给李老针灸,人连个毛儿也没抓到。"
嵩皋用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呢,院长,羽西上午十点半左右,被王药剂师和马天琪主任叫来的警察带走了。"
"啊?为什么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一个药剂师谁给的权利,说带人走就带人走?"张院长吼道。
嵩皋低沉着声音说,"院长,您别忘了,王药剂师的姑父是市秘书长,你惹得起?他不就仗势欺人呗。"
张楠心里明镜,王药剂师依靠着秘书长姑父的后台,和他明争暗斗了二年,今年腊月就是院长换选举的时候,王某早就放出风,院长一职,他也参与竞选,平时没少捯饬事儿,给张楠小鞋穿。"原来是这样,嵩皋,王药剂师和马天琪也太嚣张了,连上级认定的医生也敢动,走找他们去。"张楠说道。
嵩皋和张院长一前一后,去了B座八楼王药剂师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嵩皋敲了三下门,里面有人说,"进来吧,门没插。"
见到张院长二人,王药剂师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哎呦!张院长,你怎么有空亲自来指导工作啊?"
张院长凌厉地问,"我就想知道,你和马天琪为什么把羽西送进了公安局?"
王药剂师立即说,"呦呵,您不来,我还刚寻思向你说一下,羽西涉嫌非法行医。"张院长厉声质问,"那你可有证据?再说,羽西是一个医术很高的医生,尽管他现在只是实习生。"
马天琪起身把拍下的视频,在电脑里做了回放。
"院长,据我所知,羽西连医生上岗证,医师资格证都没有,连个本科生都不是,他还什么好医生,你是怎么想的?"王药剂师说道。
张院长拍了拍桌子,"王药剂师,羽西是副领导李斌亲自认定的主治医生,他今下午就该给领导的父亲针灸,如果你给耽误了李老的治病时间,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嗯?就凭他一个臭实习生三脚猫功夫,领导能聘用他?院长,你就别天方夜谭了。"马天琪说道。
"就是,院长啊你是不是玄幻剧情看多了,把什么都想象的那么美好?哈哈。"王药剂师随声附和。
嵩皋看不下去了,他义正言辞的说,"王药剂师,马主任,你们不信院长的话也就罢了,为什么挑衅院长?"
"嗨!嵩皋,你以为你是救世主还有你,张院长,鹿死谁手最后见分晓。我就不信了你能飞上天!"王药剂师猖狂说道。
张院长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我跟你俩叫板,告诉你,羽西是我张某的人马上把他放了,否则,大家都不好过。"
王药剂师吹吹笔上的灰尘,眯缝着眼睛说,"别拿大奶吓唬小孩,我王岗不吃这一套!你有本事自己找去。"
"羽西到底在哪?给我答复。"一阵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张楠一看,原来是上级李斌,身后跟着他的妹妹妹夫。
王药剂师虽然没有院长官大,但他做为汉城比较有名的配药师,接受过市副领导李斌的慰问,"领……领导,您怎么来了?我……我,事情是这样的,那个羽西非法行医,被警察带走了。"王药剂师结结巴巴的说道。
"李书、记,真是对不起,这事儿我一无所知,我都声明过,羽西是上级指定的主治医生,王药剂师和马天琪就是不听……。"
张楠意识到,李书、记是很器重羽西,这个小子走了大运,从此后有领导庇护还不是在汉城横着走?看来自己转变的及时,上杆子套羽西的近乎,就是希望自己坐稳院长的交椅。
李书、记什么人,他当然明白张院长溜须拍马的那一招,只是不说,不点破。"嗯,张院长做的不错,我心里有数,王岗是吧?几年前我见过你,还有马天琪,我不想多说,告诉我羽西被送到哪了?"张楠问道。
王药剂师哭丧着脸说,"在……在新华派出所。"李书、记扫了一眼王药剂师和马天琪,沉声说道,"张院长,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至于如何处理,你自己定夺。"
王药剂师做梦没料到,这个毛还没长全的家伙,走了他妈的鸿运,被上级器重上了,这意味着什么?他羽西从此后青云直上,不说仕途通达,也是属大闸蟹的,横着走路,他努力琢磨着,如何摆脱这个局面,眼下惹毛了李书、记,已经放狠话让他的死对头张楠对付自己,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但他的姑父大小也是他李斌手下的秘书长。
秘书长的位置也不小了,在官场上可以说是互利互惠的,你好我好他也好,可是现在整顿歪风邪气的档口,一不留神乌纱帽就岌岌可危了。
王药剂师是进退维谷,猛地想到那年,李书、记在电视台现场录制节目时,他和领导相拥着照了一张照片,中午在他们市的食堂,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菜,领导也说过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到市上级找他,或者打电话给他姑父。
他转念又一想,羽西都是领导的红人,为了他老爷子,也不可能和羽西那小子翻脸?这一次可做了温大灾的,死敌张楠的眼神,冷漠阴森,一幅事不在己高杆挂起的架势,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王药剂师,乜斜着眼,低声说道,"别高兴得太早,笑到最后笑得胜利。"
张楠侧着头,像欣赏一件木雕艺术似的,看着王岗,"呵呵,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呐!"
马天琪腿打哆嗦,有一股湿漉漉的液体随着裤管流在瓷砖地上,眼尖的王岗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窝囊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