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西闭上眼,想静一静。理一理刚才遇到的人和事,列车喇叭在喊,"各位乘客,还有五分钟,列车就抵达汉城,请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及时下车。"
少妇似乎依依不舍,她已经意识到羽西不是一个简单的年轻人,因为之前的拒绝,她不好意思让羽西为孩子治病。
没话找话说,"就要到终点站了,小弟,不,羽西。你去汉城有亲人朋友吗?"
羽西挠了挠头,说,"呵呵,姐。不瞒你说,我对汉城一无所知,只是师傅告诉我,到第一人民医院找他的一个叔辈侄子。"
少妇打了一个停儿,"噢,羽西,那要是不嫌弃,你就来我家住着吧。对了,坐了一路,好几小时的车,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呐,这是我的名片。"
羽西迟疑了一下,还是礼节性的接过来,上面赫然印着,李连芳,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
真是人不可貌相,羽西感慨,这么一个柔弱女子,还带着孩子,居然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看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羽西吸吸鼻子,微笑着说,"谢谢,李经理。我在莫西城跟着师傅苦练武功,什么坐禅,菩提功,我都略知一二,即使没有一张床,一铺炕。有一个桥洞,树墩也会打盹儿,不劳你费心了。"
这时,一个乘务员走过来,羽西急忙站起身堵住了美丽的乘务员,"美眉,帮我一个忙。麻烦你将这个盒子交给二号车厢的李连芳小姐。切记,一定送到,女孩的病很令人堪忧。"
乘务员认真的审视了羽西一遍,羽西长得不是一般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五官精致,唇红齿白,有七分像女子,三分像男人。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羽西用他俊朗的外表征服了乘务员。
"好吧,你确定这盒子里不是易燃易爆物品?"乘务员调皮地问。
羽西说,"美眉,你这不是质疑检查人员的工作吗?我可是通过一道道安检的喽。"
乘务员点点头,"说得有道理,呵呵,那就走你的吧,后会有期噢?!"
当两个王家打手,找到四节车厢时,羽西早就下车了。胖子截住刚才的乘务员说,"这车厢有个叫羽西的年轻人呢?"
女乘务员有点反感,被人堵住去路不说,对方的语气还这么强硬,"不知道!走了,你没看到吗?不走这车厢还能看不见?"
瘦子听出乘务员话里的愤怒,赶紧悬崖勒马,"呵呵,美女,你别跟我兄弟一般见识,他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根筋,有啥说啥,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小姐的病,也许那个叫羽西的年轻人能治好,所以……。"
乘务员一张脸松弛了下来,"嗯,看在你这位师傅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以后,记着了,别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充其量,我们不都是主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吗?有什么得意忘形的?这是羽西留给你家小姐的。恕不远送!"乘务员把木头盒子,塞在瘦子手中,扬长而去。
胖子望着乘务员的背影,朝地上使劲砸了一口痰,"死丫头,有一天落在哥手里,非把你卖到非洲。"
瘦子揣了胖子一脚,"行了行了,你就别背后诸葛亮了,有能耐刚才咋不使出来,着忙去见管家,救小姐吧。"
回到二号车厢,管家瞪着眼质问,"你们将人带哪去了?嗯?办事磨磨唧唧,成何体统!"
瘦子毕恭毕敬地把木箱双手递给管家,"对不起,管家。我们去的时候,羽西都下车了,他临走时,特意交代乘务员,将这个盒子给咱家小姐,说是小姐正需要的。"
管家一听,眼睛一亮,"好好好,我打开看看。"
木盒上面是一把擦的锃亮的蝴蝶锁,用铝做的。管家伸出食指轻轻一拨拉,蝴蝶锁自动开启。
里面一只洁白的手帕上,卧着一颗黄豆粒大的金丹。
金丹下还有一张纸条,娟秀的楷书,写着,用温开水冲服,加上干梅花一欠,藏红花三欠,连续服三日即好。管家立刻吩咐道,"去,按照此法将金丹泡了,梅花干,小姐随身就携带着。"
瘦子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做,一只精致的兰花碗内,金丹经过泡制,居然呈现出褐色的液体,管家在小姐的真皮包里,捏出一欠梅花干,至于红豆,这不成问题。
早让胖子在附近的米粮店买了。好了,管家端着药碗,来到小姐床前,刚要给小姐喂药。
马天琪像一条狗似的,搧过来,抱住管家的腿说,"哎呀!管家,你可不能轻信一个毛头小子的话,他哪里是什么中医,就是招摇撞骗的……。"
管家一脚踹倒了马天琪,"去你娘的,差点要了小姐的命,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巴巴,给我掀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马天琪被胖子和瘦子架着,像扔一只瘟鸡般,将马天琪丢了出去。
十分钟后,小姐果然有了微妙变化,面色开始发亮,手脚动了动,睁开丹凤眼,吐露芬芳的气息,说,"额,管家,我睡了好久吧?是不是到了?突然觉得很累很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管家急忙躬身说道,"小姐,已经到了汉城,您身体虚弱,也是终日读书工作所致,回去后,请多多休息,公司的事务,我会尽量处理的。"
小姐"噢"了一声,又安静地闭上眼,不再说话,管家叹了口气,对手下说,"赶紧叫人安排车来,小姐这样子恐怕连走路也费尽。"
走出高铁站点的羽西,望着蓝瓦瓦的天空,以及周围依山傍水的环境,舒心的伸了一个懒腰,嘴里喃喃自语道,"师傅,我已经抵达汉城。呵呵,下一步。就看造化了,不过,徒儿会很快找到第一人民医院您的侄儿。上天助我一臂之力。"
通往汉城的柏油路两旁,鲜花到处皆是,不知名的花卉成了这座人口几百万城市一道靓丽的标签。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商业街,还有大小规模不一的广场,无不显示着汉城的经济繁荣。
六岁就被爹遗弃,娘带着他在讨饭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失去双亲的羽西幸亏被四处云游的嵩山师傅收留。
羽西没了父母的疼爱,在莫西城嵩山中医研究所,很懂事,早起给诊所院子,房间的卫生打扫好,为嵩山师傅煮一壶竹叶青茶,等师傅在研究所后山上习武的时候,他就拿着一把砍柴刀,装作砍柴,偷偷躲在大树后面,跟着嵩山师傅学武。
羽西的勤劳和知性,打动了嵩山师傅,也是命里有缘。嵩山师傅膝下无子,只有一个比羽西小五岁的女儿。
中医世家代代相传,到了嵩山这一辈,没了续香火的,老婆也因产后风,不能再生育。
嵩山左思右想,觉得羽西这孩子勤快肯干,为人忠厚老实,就收他为义子,传授中医知识的同时,也把他毕生所学的武当派功夫传给了羽西。一只橘猫嗖的一下从羽西身边掠过,看它矫健的身影,应该不是流浪猫,因附近就是一幢幢居民楼。
羽西被拽回了现实,天色已晚,那颗倦怠的日头,泊在西山上,缓缓下沉,只留下一抹淡红色的晚霞。
该找个地方歇息一宿,坐了几小时的车,腰和屁股都坐的发麻发酸。
拐过一道胡同,前面不远处有几个小青年围着一个女孩在争执。
羽西伫立在几米远的地方,听他们的争吵声,女孩近乎哀求地说,"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钱了,再也没有了,你们还想干嘛?都是爹娘老子生的,为什么这么做?良知和人性都被狼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