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夜的心,听的一紧。
还没判断出他说这话的意思,就见宗政玄拿过了放在一旁的厚披风,轻轻的裹在了她的肩膀上。
青丝长发,如飞瀑一般垂落而下。
明眸璀璨若星辰,宛若藏着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只是肌肤极白,唇色极淡,任何人一眼看过去,都能看的出她此时身体正是极度不适之中。
宗政玄将她横抱在怀里,手臂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她轻的像是飘在了空中的一片云。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才生下孩子才没多久的女人会拥有的重量,很显然,这段时间在外,她看来若无其事,该怎样便怎样,实际上呢,过的并不怎么好吧。
不由的,皱了皱眉,想要说的话,到了口边,却没有出口。
“我现在的样子……要出门去?”云纤夜抬起了小脸,盯着他看。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是特别的好看耶。
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再挑剔的人也难从各个角度寻找到瑕疵。单是看这张脸,多大的火气都要消掉了。——只可惜,她和他之间的问题,并不是简简单单便可消弭化解掉的,对此,云纤夜心中也有几分失落。
不过,她很快便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不愿意这些情绪被宗政玄看了出来。
“恩,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他答。
“似乎一起出去很多次了……我昏倒以前,我们就是在外边走走的……”她能理解他是有话想对自己说的。
可惜总是被干扰到。
有时候,碰巧出来干扰是别的什么人、什么事;可更多时候,不停的打断这些旖旎气氛的人,恰恰便是彼此。
“我们不走远,只在附近看看风景,吹一吹风。”他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她肌肤烫热,他薄唇微凉,一丝强烈的异样感在两个人的心间扩散开来。
云纤夜屏住了呼吸。她的手指,用力的攥住了披风的一角,指甲用力的抠陷下去,借由着这个动作,她稍微平息了一些被撩拨起的心情。
并不想轻而易举的被他影响。
但事实上,她无时无刻都在被他影响,一直以来,他都拥有着能够轻易撼动她的力量,且前世今生,两世为人,也只有一个他能做到此种地步。
宛若,一场劫难。
不可逃避,不懂解脱。
门一打开,门外的风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身子被厚厚的衣服裹着,还有他的怀抱在,她并不觉的怎么冷。但是那风吹着,的确是觉的舒服,整个人愈发的懒洋洋。
她僵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轻轻的依偎在了他的臂弯里,很自觉的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安安心心的倒了下去。
只是,之前会痛的那个地方,好像痛的更厉害了。
门外,是一处精巧的小庭院,布置的很是雅致,亭台楼阁,流水潺潺,树影绰绰……
云纤夜疑惑的看着,此处陌生的很,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到底到了哪里。
“此处距离京城还有十天的路程,这里是本王名下的一处小宅子,偶尔办事路过此间,会过来暂住一下,王府安排了下人看着,休整的还算是整洁干净。”他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距离京城大约十天的路程吗?”云纤夜看了看太阳,以此来判断方向。
她曾亲手绘制了整个凌日国的地图,对于这个国家的山水风光,再是熟悉不过。
稍微一衡量,大概便计算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了。
这里是……
云纤夜只露出了一丝丝的惊讶,很快又收敛无踪,不管她发现了什么,都要装作假装没有发现的样子,保持若无其事。
“我们在此,停留二天,帮你的身体稍作调养,之后启程返京。”他就抱着她,一边走,一边闲聊,语速轻轻的,温柔而旖旎。
云纤夜眨了眨眼,“要停留两天吗?”
“是!你需要休息!”他答的毫不迟疑。
“这二天,会有名医来帮我瞧病,也会有值得信任的侍女照顾我的日常起居,王爷若是有正事需要亲自去处理,尽管去吧。”她愈发的漫不经心,像个善解人意的小妻子那般,为他着想。
宗政玄听到这话,不止没有感动,反而将那二条张扬而帅气的眉毛拧的紧紧的。
“我能照顾我自己,无需你费心。”她回了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还不忘带了点点催促的意思呢。
宗政玄的眉头,已经扣的更紧了些,“谁跟你说,本王有事要做?”
“难道没有吗?”云纤夜挑眉。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她眼底笃定的神情,令他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你会承诺,停留在此的二天内,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不会离开吗?”云纤夜罕见的咄咄。
过去的她不是这样子的,即使看破了一些事,她一般也不会说破,总要留足了面子,不要让彼此下不来台。
可现在呢,她简直是无所顾忌,嚣张而肆意的绽放,即使此刻是她人生之中最最虚弱的时刻,但在气势上,她并不会输。
“做不到也不需要为难,我不是说了吗?你有事要去忙,尽管去就是了,我在这儿等着你。”云纤夜扭头,看向周围,“对了,之前答应给我的那个侍卫呢?记得把他留下来,不要一起带走喔。”
特别的人,当然得放在眼皮底下去关注。
“纤夜!”从那张漂亮的小嘴里,用软柔的音色提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感觉宛若是在挑衅。
宗政玄此刻是怒着的。
且是未加掩饰的那一种。
任何人,只要稍微有些谨慎,见到了这一幕,大约都会暗暗的提起戒心,不敢再造次下去了吧。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云纤夜一脸懵懂,感觉到从他绷紧的手臂处传递过来的力道,不由的摇了摇头,“你不是后悔了吧?一个侍卫,给了我,难道你还打算要回去不成?”
宗政玄的眼神,更冷厉了几分。
给了她的,不管是什么,人也好、物也好,他断然没有反悔往回要的道理。只不过,也不喜欢她过多的将关注的焦点放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