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王妃的容貌。”宗政玄命令。
虽然这张脸花费了葵无大把的时间,整整一个时辰都在精雕细琢,力求达到没有下次的绝美状态。可只要宗政玄说不要了,那便是真的不要了,葵无领了命令,一丝犹豫也无。
倒是云纤夜,心中为我不舍。
“是有什么需要,所以才要去了易容术吗?能不能不去呀,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完成的耶。”尽管她只需要一动不动的坐着,可也是十分的疲惫呀,云纤夜特别的不舍的。
“要去掉。”宗政玄坚持。
紧接着,又转身对葵无说道,“把准备好的东西,帮王妃换好。”
“是。”葵无似乎知道所有的事,只不过,她选择了站在宗政玄的一边,帮他维持了神秘兮兮的氛围。
云纤夜被葵无拉到了一旁去,期间,她频频回首,每次瞧见的都是宗政玄站在不远处的样子。
“他准备了什么呀??非得到这儿来换??”云纤夜一想到换回本来面目,回去的时候,还得让葵无再帮她易容一次,心里就觉的比较头疼了。
“王妃,您就听主子吧,容属下小小的卖一个关子,您随属下来。”
葵无引着她,走出极远。
不过,到了跟前,云纤夜才发现,沿着十几颗桃树的最外围,早有人用与桃花一样颜色的锦缎,在这桃林之内,围出了一处相对私密的区域。
玄王府的侍卫之中,有一队全由女子组成的女侍卫,居然也被调了来,分散在了周围,把手戒备。
云纤夜一靠近,女侍卫们纷纷见礼,口中称呼的却是‘王妃’。显然早已得知了云纤夜的真实身份。
这件事,委实出乎意料之外。
葵无轻笑着,“王妃不必担心,她们能站在这儿,皆是可信任之人。”
“恩。”既然她如此说,云纤夜也心里边的忐忑感觉,稍稍消褪了几分。
进了那桃花锦帐之内,花瓣已然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四个女婢福了福身子,各自准备。
而云纤夜则是被葵无引着,到了摆在空地正中的梳妆台前。
葵无恭敬道,“王妃,请您坐好,让属下为您卸去妆容。”
“好吧。”云纤夜依言而做,此时再是无奈,也只能是由着她去了。
需要清除脸上易容更改的部分,需要特制的药泥热敷,不过因为时间不久,卸起来也容易了许多。
云纤夜只觉的有一层脸皮,从自己的脸上揭去了。束好的男子发式,也被葵无解开,任一头青丝飘散而落。
葵无处理好了那些脸部更改,就又迅速的将一层香香的粉,均匀铺在她脸上。
云纤夜心念一动,张开眼睛,“你在做什么?”
“属下在帮您梳妆打扮。”葵无还了一记美好的笑容来。
“梳妆打扮?”这四个字,还真是距离自己十分遥远了呢。
自从离开了云府,随宗政玄来到了军中,她日日与男子一般,满脑子战争、谋略,哪有机会顾及自己。
梳妆打扮什么的,对于她的另一个身份冯小哥来说,完全没有用处。久而久之,竟然忘了这些事。
淡扫蛾眉,双瞳剪水。
本是天生丽质,再有几分薄妆,竟让她整个人明媚又生动,美的似那随时飞升九天的仙子一般。
不论男人、女人,都要被这动人的颜色,诱的不知此间是何方。
“王妃,请您更衣。”二个婢女托着大红色的锦袍与那华丽的凤冠,送到了云纤夜面前。
云纤夜盯着,眼神微微有些意外。
这喜庆的颜色,这精致的绣工,还有那颤巍巍的精致凤冠,难道……这是……
“王妃,快换上吧,王爷还在等着您,错过良辰就不美了。”葵无浅笑着催促。
云纤夜抿住了轮廓完美的嘴唇。
“您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想,王爷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他此刻就在不远处,桃花盛开的最美好的地方,等候着您。”葵无仿佛知道云纤夜脑海之中的疑问,率先将话,全都堵住了。
云纤夜眼中有着深深的情绪,点了点头。
十里桃林,在那桃花开的最艳之处。
香案,供桌,红烛,还有满满的贡品。
云纤夜的头上,蒙着正红色的盖头,流苏垂落,随着她的脚步,摇摇摆摆,极是动人。
行了一会,她听到了玄皇叔的脚步声。
转眼之间,他已是到了跟前,抓住了她的手。
葵无等人,尽皆后退。
此间除了他与她,不留任何闲杂人等。
因为,这是他给她的一处美好回忆,无需那么多繁文缛节,但一定是要她留下美好的回忆。
“纤夜,我们就在此,拜一拜天地吧。”
他清冷的声音,听来与往日没有太大差别。
唯有用心去听,方能感觉到那声音里藏着的一抹不太容易被外人发觉的心情。
“我,不明白。”云纤夜回握住了他的手指。
“你我情意,自是不必多说;只是你腹中的孩儿,还是要在一个名正言顺的状况下出生;我们的孩子,不该承受任何的委屈。”
他顿了顿,“我更不想,让你觉得委屈。”
没有大婚的条件,便一切从简。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王爷,我从来未曾觉的委屈。”她在意的,从来都只是他而已。
“你不觉的委屈,本王有事却是替你委屈;你若不与本王在一起,别的男人得了你,必定是倾心以待,处处呵护;本王想了想,别人能做到的事,本王怎肯甘居于人后?”
那一句‘别的男人’,令云纤夜想到了不少。
宗政玄是意有所指。
但她却不愿再去思考太多。
“吉时已到,我们去吧。”他就那般潇洒的与她手拉着手,漫步向前。
云纤夜的视线,只能望见她脚下的一小片区域,脚步踏飞了桃花,依稀还能见到他的衣袍,竟也是喜庆的大红色,与她身上所穿着的,极为相似。
她竟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他是真的认认真真的与她拜一拜天地,行一行这夫妻之礼吗?
就算此间只有她与他在,没有与之身份疲惫的仪式和典礼,没有奢华的十里红妆,但他的真心,云纤夜却是感觉的如此清楚。
她想,若是人新之间的距离,有远有近,有疏有亲。
那么此刻,一定是她和玄皇叔的心,贴的最近最近的时刻。
没有人主持,宗政玄便自己念那祷祝之词,对着苍茫天地,立下永结同心的誓言。
与普通人家的大婚之仪不同的是,他所立下的誓言,皆是重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