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先被预期可能会发生的事给惊住了。
这里是古代,没有平等,没有人权,更没有所谓的公平正义。
这里等级森严,制度分明,许多人的性命其实比蝼蚁还不如。
不让秘密暴露出去的方法,自然是要上强势的手腕。
云纤夜不想去评判对与错,却也真心不愿意因为自己而累及那么多人跟着一起丢掉了性命,她心难安。
但是,玄皇叔认定了要去做的事,哪里是她能够拦得住的呢。
这一丝龙气困在她这儿,有人怕是比她更加的难过吧。
“本王去安排。”她的沉默,他看在眼底,大约能猜到她是在想什么,但她并没有妇人之仁的开口,宗政玄非常的满意。
怀里的女人实在是入了他的眼,自然是要全力去救治的。
“等等。”云纤夜一下子抱住了他的手臂,犹豫了会,开口求着,“今晚先不要去,让我再想想看,是不是又其他方法可以解决。”
“你能想出办法?”宗政玄很是意外。
“我不敢肯定行不行,可是这丝龙气既然能够主动的被我收纳而来,应该也可以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才是,我得再仔细回乡下当日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没准能想出法子了呢。”其实这几天,云纤夜一直都在反复回想,收获并不大。
当时那种状况,根本不是事先有意而为之的刻意准备,突然间发生,突然间结束,真正的触发点在哪里,她并不能肯定。
“你要把龙气传递给其他人吗?”宗政玄眼底滑过一抹暗色。
“目前来看,这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当然,接纳龙气的人必须是个男人,瞧宗政瑾瑜带着龙气那么久都没事,到了我身上就发生这么可怕的变化,就知道这一丝龙气根本天生的重男轻女,唉……”她好想长吁短叹了。
宗政玄的嘴角翘起,“嗯。”
“我也不认识什么男人啊,而且我觉的,普通人男人就算得了龙气,也守不住龙气,反会带来杀身之祸,因此啊,适合的人选其实非常难选呢,伤透脑筋。”一边说着,还一边瞧瞧的偷瞄玄皇叔,想要看看他的心底对这道龙气的真正看法是怎样。
可惜,他永远都是那副稳而不乱的淡漠神态,并未露出一丝觊觎,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这男人,心里牵挂的不是那张龙椅吗?为什么他对那一丝象征着帝运的龙气没啥反应呢?
难道是个天生铁齿,不太相信怪力乱神的一些猜想?
云纤夜的眼睛转啊转啊,决定不再卖关子了,“看来只能是委屈你了,好不好?”
“何出此言?”宗政玄不疾不徐的样子。
“别人受不得这道龙气,你却是可以的……”这绝不是云纤夜临时起意的念头,而是在反复的权衡思考之后,才做出的最终决定。
只不过,她不能用很热切的口吻来表达而已,因为玄皇叔有什么样的雄心期待,完全是她从云父的预言册上看到的,他本人可从来没表现出分毫,若是她表现的不够恰如其分,他一定会生出疑心,嗯,接下来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麻烦变故来呢。
长了大胡子的云纤夜哀怨的摸着自己那一脸的硬刺儿,觉的自己真实没办法承受更多了。
心好累,也不知道这些胡子刮掉之后还会不会长了,呜呜呜,她现在嚎啕大哭的心都有了。
见宗政玄没有答应,云纤夜按捺着心情,“你别误会啊,如果你不愿意要,那我就去找个府里的小厮吧,龙气给他,再给他一大笔银子,让他有多远走多远,永远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或许这样子也能行得通。”
她说的兴起。
玄皇叔眼眸微垂,不应不答。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终于彻底的消了音。
一阵静默过后,她喃喃,“还是你要了吧,龙气‘长的’可好看了,被人费尽心思的想要去求,还求不到的呢。”
“好。”他简简单单的用一个字应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按向了自己。
云纤夜身子一僵,鼻端满满全是他身上独有的强烈浅香,连呼吸都变的艰难了几分,只感觉被他环抱住的身子火热一片,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了似的。
玄皇叔对她好像越来越亲密了,他对别人的态度依然是冷冷淡淡,可是与她是真的不同了。
这份特别,实在是惊喜。
云纤夜晕沉沉的傻笑着,她只是平凡人一个呀,心里更惦记的是自己想要亲近的人。
龙气,自然是给他。
不给他,还能给谁呢?会都没有他更加适合拥有吧。
就这么亲亲热热的抱了好一会,云纤夜觉的自己都要睡着了,一个激灵,她坐直了身子,“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把龙气送出去。”
“慢慢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大手搭在她的背后,按住了几处容易使人放松下来的穴位帮她舒缓紧张的情绪。
“慢慢来怎么成呢,再熬几天,我就真要变成男人了。”云纤夜懊恼的贴向了他,呼哧呼哧重喘几声,之后,就被他抱了起来。
她心里一惊,低叫到,“做什么。”
“送你回房。”宗政玄那般理所当然的回答。
“回房?不不不,我哪儿都不能去,我不想被别人看到现在的样子,好丢脸。”云纤夜郁闷的大叫。
“不会有人看到。”宗政玄安抚着。
云纤夜心里仍是不情愿,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呢,她的力气没有玄皇叔大,挣扎着想下地也做不到,就那么被抱着,出了书房的门。
当机立断,云纤夜立即把脸重新埋回了玄皇叔的胸口,不给看不给看,她得保护住自己的隐私。
谁知,耳边竟然一片静悄悄,完全感觉不到有人在。
疑惑的稍稍抬起头,向左向右看过去,站在院子里的那些下人不知何时退远了,玄王府的侍卫们也一并退开,偌大的云府内静悄悄,仿佛只有她和玄皇叔两个人在,走了一路都没遇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