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的话,三年前又怎会做出那种事情来,逼得她就范。
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良善,实际上狠毒已经融进了骨子里,哪怕再怎么掩饰,也掩盖不住他们身上浓浓的怨气。
用过晚饭之后,容衍被容爷爷叫去书房里谈话,顾安笙由李嫂领着去参观容宅。
这时,容易从不远处走过来,面上带着单纯无害的笑容,走近了顾安笙和李嫂,然后对李嫂说道,“李嫂,我带大嫂参观一下家里吧,你去忙就好了。”
他说话时的态度十分礼貌,哪里像上次把顾安笙堵在电梯里那样邪肆又放荡,可是顾安笙从来不会被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纯良的男人给欺骗了。
她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李嫂犹豫地看了看顾安笙,想到刚才在餐厅里发生的事情,正想拒绝容易,便听到他说:“李嫂,我只是想和大嫂培养培养家人感情,不想大嫂在这里太拘束,你还担心我会吃掉她吗?”
容易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而且他向来在容家人面前都是以良善单纯的形象示人的,李嫂想了想,也不好再拒绝了,把顾安笙交给了容易。
在容家,人多眼杂,所以顾安笙并不担心容易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这个男人,恐怕还没有这么想把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顾安笙当做没看到他一般,直直地往前走。
“大嫂,你好像很不待见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有佣人经过,向顾安笙和容易问好,容易故意这么说道。
佣人们走远之后,顾安笙才眸带质疑和防备地看着他,“知道我不待见你你就应该离我远一点。”
容易低低地笑了几声,确定周围没人了,脸上终于恢复了他的真实面目,阴狠地对顾安笙道:“我记得我应该警告过你,让你离开容衍,你敢和他结婚?”
换做三年前,见识过容易手段的顾安笙一定会惊恐地逃开。
可是时过境迁,她俨然已经变了。
“怎么?又想故技重施吗?”顾安笙冷凝着眼眸,不屑地看着他,“容易,有时候,一种手段用过就够了,你以为我还会像三年前一样吗?”
话语间,满满的对容易的嘲讽。
容易不置可否的挑挑眉,阴柔地笑,“是因为容衍吧?你如今是容衍的妻子,有了依仗,可是你以为,你的依仗能够支撑多久?”
顾安笙俏脸微沉,“你什么意思?”
容易缓缓靠近顾安笙,声音阴冷,像是冷血动物一般黏在身上一样诡异难受,“三年前他都不能成为你的依仗,你凭什么认为三年后他能够变成你的依靠?”
“别忘了,是你先放弃的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确实他间接主导的。”
“你不过只是容衍无聊时的消遣,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而已,你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容易的声音,像是毒液一般,一点点渗透进了顾安笙的心脏当中。
“那又如何?”顾安笙紧紧地攥着拳头压抑着心头的刺痛,冷冷反问。
“呵,如果他真的爱你,会在你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连见都不愿意见你一面?”容易讥讽地冷笑出声,模样看起来十分的狂妄,“别做梦了,你一个卑贱的女人,他能陪你逢场作戏了那么多年,你就该偷着笑了。”
呵呵。
是啊,逢场作戏了那么多年。
顾安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扎进去然后用力拔出来一般疼痛。
从三年前她就知道,也告诉过自己都是眼前这个骗子骗他的,可结果却是,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为什么她不能轻易告诉容衍,她喜欢他呢?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怕历史重演,怕再被打一次!
人一旦记住了痛,就不敢轻易再碰。
单凭容易的手段,还不足以成为她离开他的理由,可现实却是,她的坚持成为了一个笑话。
容易看着顾安笙脸上受伤的神情,只觉得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畅快,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肆虐了,“我告诉你,你嫁给容衍,下场一定会比现在的我还要惨痛十倍的。”
他的声音,仿佛毒蛇的眼睛一般阴冷,听得顾安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们惨痛的样子,哈哈哈哈。”
容易突然大笑出声来,阴冷地盯着顾安笙看了数秒,面色狰狞了几下,准备转身离开。
他不好过,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顾安笙收敛好情绪,看着容易离开地背影,有些无语。
“你不是容衍的弟弟吗?你这么做不怕容衍找你麻烦?”顾安笙试探性地问。
容易忽的一顿,转身看了她一眼,已经冷静了下来,讥笑一声,“看来容衍没有告诉你?”说完,离开了。
顾安笙皱着眉,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容家的众人都很奇怪,而且容易既然是容衍的弟弟,可是看容爷爷对容易的态度,好似很不喜欢容易。
容衍对容易的态度则更加的明显,那是厌恶。
容爷爷本来要留容衍和顾安笙在容家住几天再走,却被容衍拒绝了。
顾安笙刚回到别墅里就听见容爷爷和容衍正在争执着。
“臭小子,你爷爷说话都不管用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医生说了,我要是受到了一点点刺激,很可能猝死的!”容爷爷吹胡子瞪眼地朝容衍吼着,一副恨不得把容衍挂墙上去的架势。
“这些话从我出生到现在你就一直在用了,也不嫌腻。”容衍坐在单人沙发上,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
容爷爷瞪着眼睛,被容衍反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幅样子,还真的像是容衍说的一样,老顽童啊。
容衍见顾安笙走进客厅,当即站了起来,淡淡的黑眸中氤氲着一抹关心,“老头子,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你可别真的走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抱曾孙。”
听着容衍明明是在关心容爷爷,却偏偏说的像损人一样的话,顾安笙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个男人就是太傲娇了,关心别人也要用这种方式。
容爷爷冷哼了一声,“说得倒好听,什么曾孙……你说什么?!”
他的视线直直的看向了顾安笙的肚子,瞪着眼睛,好像能从里面看出来一个小宝宝一般,一张老脸笑开花了似的,“好,好,臭小子你放心,爷爷我一定等我孙儿出世再走的!”
“再好不过。”容衍轻哼了一声,牵起了顾安笙的手。
“爷爷再见,我们改天会来看您的。”顾安笙眉眼弯弯,声音温柔地对容爷爷说道。
她和顾安潇从小就跟着母亲长大,没有爸爸,也没有别的亲人,唯一的亲人方若秋还设计了她们一家。
顾安笙从小感受到的唯一温暖,就是妈妈和顾安潇。
所以容爷爷对她的好,让她觉得很温暖,第一次感受到了除了妈妈和弟弟以外的温暖,让她觉得很珍惜。
一开始她还十分的忐忑,担心容爷爷会不接受自己,可是现在这一刻,顾安笙才真的放下了心来。
“好好好,还是安笙乖些,回去了好好过日子,如果这个臭小子欺负你,尽管来找爷爷给你做主!”容爷爷已经沉浸在曾孙里面回不过神来了,乐呵呵地笑了笑,挥挥手让她们可以走了。
容易站在楼上的拐角,听到了楼下的对话,眸中的阴狠越发的肆虐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拨打出去一个电话——
车开出了容家大宅,往山下行驶。
“爷爷真可爱。”顾安笙感叹一般说道。
容衍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顾安笙这时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话说,我好像没有看到你的父母,他们没有过来吗?”
容家的事情很少对外,媒体们就算挖地三尺也根本找不出什么有料的新闻来。
因此容衍除了是颐城的太子爷,世纪的帝王之外,他的一切,都是个谜。
看着顾安笙好奇的小模样,容衍的眼眸黯了黯,然后道:“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而我母亲也是,在把我送到你们家寄住的时候,也离开了,之后爷爷才把我接回家。”
多年前的事情太过复杂,牵扯进去的时候也很多,所以容衍选择了隐瞒。
顾安笙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不管是以前容衍住在她家的时候,还是后来和他相逢,她都很少过问容衍家里的事情。
但是她却深深的记得容衍的母亲,那是一个很温柔大方而且高贵优雅的女人,曾经顾安笙还告诉方若琳,将来长大了想做一个像容衍妈妈那样高贵优雅的女人,所以才会那么努力的去学礼仪还有很多才艺。
当时方若琳还骂她小没良心。
顾安笙当年一直以为容衍没有带她再见过他的母亲,是因为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配不上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顾安笙咬着唇,十分抱歉地看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