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岳长卿飞身而起,从小窗子那刚好可以够一人出去的口子飞了出去。这一出去,岳长卿如脱了束缚的鸟儿一样,在月色下,自由的飞翔。
墨升站在地上,抬头看着岳长卿离去,心中一叹。忽然,他透过窗子看向东北边的方向,那里有一小阁楼,阁楼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墨升眼中精光一闪,口中念念有词,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片刻过后,那阁楼里的灯一下子熄灭,重新恢复了寂静。
墨升这才回首,看到岳长卿消失不见,他走到自己一直呆着的黑暗角落里,将铁链子把自己锁了起来,然后陷入入定之中。
转眼第二天,天一大亮的时候,石室牢房内的墨升猛然睁开眼睛,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他沉声道:“傅亭山,道歉求原谅的话就不必多言了,速速退走!若是再来打扰老夫,杀无赦!”
石门那边的动静一下子没了,然后就听到石门重新合上的声音和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昭阳城中,一处破庙里面,岳长卿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从安睡中醒来。
眼下岳长卿重新获得自由,趁这时间,他要好好思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昨晚与墨升称要回去洗刷冤屈,但墨升说要完全压制魔性最好往瀚海去一趟。而且,墨升的压制之法也只能维持半年,所以岳长卿决定暂时不去道宗查明真相,而是先去瀚海解决魔性的问题。
待解决魔性的问题之后,岳长卿没了后顾之忧,再去查明真相也更有把握。
岳长卿不是没打听过,那晚他逃离道宗的时候他确实伤了一个道宗弟子,但并没有下杀手。之后传出来的消息是,刘振忠第一个发现岳长卿杀了道宗弟子,然后畏罪潜逃。
据此,岳长卿猜想,刘振忠或许就是那个陷害自己的人。只是刘振忠为何这么做,岳长卿却是想不通?而且,他现在还没证据,也不能完全确定。但要调查真相,岳长卿也只得从刘振忠入手。
可刘振忠是七境高手,岳长卿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还有魔性作祟的情况下了。
如此情况下,岳长卿现在要想去查明真相,可能还没等他露面,刘振忠就杀来了,到时候岳长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先行到瀚海一趟,才是岳长卿的当务之急。
若是彻底解决了魔性一事,岳长卿就相当于拥有了一把神兵,真正的诛仙神剑。到时候在提升修为,岳长卿就更有把握找刘振忠问个清楚了。
想清楚这些,岳长卿决定就此动身,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容不得岳长卿耽搁。
可刚一动身,岳长卿的肚子就是咕噜叫唤。岳长卿苦笑一声,凡修者没到七境,这每日的三餐都是不可少的,当然有些修者有服食过天才地宝改变了体质,不需要吃饭,也有修者天生不食人间烟火,不需要吃饭。绝大多数修者,七境之前,都脱不了一日三餐这种常事。
甚至有些七境上的修者,也好一口吃食,以吃食补充能量,甚至提升修为。
岳长卿现在虽然是双五境,但这五脏庙一叫唤,他要么就吃,要么就饿着。可岳长卿现在这副模样,胡子头发又长又邋遢,还穿着囚服,走出去不被人逮起来就算运气好了。更何况他身无分无,想吃饭,也是天方夜谭的事。
岳长卿脱下衣服,赤膊着精壮的上半身,没了那破烂的囚服在身,这般看过去,他最多也就是像个乞丐。而且还是一个全身上下疤痕扎眼的乞丐。
好在经过昨晚一晚上岳长卿修为的恢复,灵气滋养肉体之下,他身上的疤痕已经少了很多了。这样走出去,也不至于太过吓人。
岳长卿在破庙后面升起篝火,就地将破烂囚服给烧掉,然后打水将寺庙里的半百泛黄的盖桌布给洗了。
待晾干后,岳长卿把这盖桌布撕扯了几下,然后做成兜布的样子,在身上一缠一耷拉打个结,看着也像是一件衣服。
虽然,他还是和乞丐一样,但现在好很多了。走出去不至于被人说是有伤风化。
解决了穿着问题,可还是身无分文啊,这吃饭问题该怎么解决?岳长卿有些茫然无措,既然没办法,就先走出去看看吧。
这么想着,岳长卿离开寺庙,往人烟稠密的地方去。
走着走着,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岳长卿穿过一条小胡同,远远的看到前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还没过去,叫卖声、车马声等等声音都零星的传了过来。岳长卿连忙过去,汇入街道中,满目都是热闹的景象。
岳长卿的目光看向那边的包子铺,又白又大的包子在蒸笼里热气腾腾,极是诱人。岳长卿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向那包子铺走过去。
可还没走几步,突然听到慌张的大叫声和乱糟糟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岳长卿回头一看,只见好多行人蜂拥四散奔逃,像是躲避什么一样。
紧接着,就听到兵器相撞发出的金属声,只见两个人影一个追一个逃,在这大街上打得不可开交。
岳长卿眼角一抽,连忙避让开来,看着那两人连打带跑的从面前飞掠而过。
岳长卿瞪大了眼睛,这两个人他认识!两次了,两次都看到这两人纠缠不休的争斗了。这是第三次!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蔡连芳和伍志豪这两人。
岳长卿简直要醉了,这两人这都纠缠了多久了,从大晋纠缠到长隆,还总让他岳长卿碰上。
岳长卿真恨不得能把这两人拉下来坐在一起好好谈谈,这么打来打去,打这么久了还在打,这说明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嘛。也该换个方式了吧?
岳长卿摇摇头,看着这两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心里一声叹息。
摊贩、路边店铺伙计以及一些受到波及的路人,在这两人远远离开后,都回到了街道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
但是,人呐,都是各扫门前雪。没一会儿的工夫,街道又恢复了原样,行路的、逛街的继续行路逛街,摆摊、招揽生意的,继续他们的生意。
唯独有一凉棚,被伍志豪两人给波及得四只棚架子断了一只,棚子也就耷拉着没人理会。
见此,岳长卿心中一叹,走到那棚架子边上,将棚架子那断了的一只脚架用木栔子固定好,让这凉棚又能支撑起来。
做完这些,岳长卿拍拍手,就要离开。
“小兄弟,难得你有这份心啊!”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岳长卿正准备踏出去的脚步一顿,转身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留着美须的中年人笑吟吟的走过来,道:“小兄弟,这是驿站建的凉棚,给一些穷苦人暂做歇脚的。所以,这一遭损坏,就没人理会。难得小兄弟你,有这份热心肠。”
“举手之劳罢了。”岳长卿一身邋遢,不好意思靠太近,只拱拱手远远的道。
中年人一笑,道:“听小兄弟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在下关胜刚,见过小兄弟。”
岳长卿道:“先生说的不错,在下岳云,刚刚到昭阳城不久。”
“原来是岳兄弟,看岳兄弟的样子,似乎还没吃饭吧,正好在下也要过早,不若岳兄弟一起?”关胜刚道。
岳长卿很想答应他,但他无功不受禄的,也不好白吃人家的,于是道:“不了,多谢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