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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

苏钲握紧了刀柄,岂料院外齐文明骑着马赶来,喘着气慌张道:城主,启家那边伤了好些兄弟了,你当心。

被打乱心神的一瞬间,对面东魑竟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迅速冲了过来,苏钲正想避开,一席青衫飘来,苏毕一脚就将那东魑踹到了墙面,墙面因为巨大的力道,砖瓦微凹,她拍拍青衫上的灰,语气凉薄:当心什么?刚刚被我捅死了。

苏钲微微睁大眼,手上的剑就被抢了过去,苏毕掂了掂重量,青丝随着动作后扬,她朝东魑冲了过去。

那东魑被踹地吐了血,随即剑身刺入皮肉,钻透心脏,睁大了眼浑身皮肤灰败起来。

苏毕抽出剑走向苏钲丢给他。

阿爹,今晚将府内的人都散了。

苏钲正想问,就看到他往门口走,视线随意地扫过门口舔舐着伤口的家犬,声音还带了些兴奋感:下一个就是我了。

他心里一个咯噔,但无奈还要安抚好新家人,只能容后再想。

天色渐暗,今夜圆月高挂,但苏府内一片宁静,只是像往常一般各个屋内点了光亮。

他为什么偏偏要杀了曾去过林府提亲的这新家呢?

苏毕难得求问祥云,指尖轻轻在燃起的油灯火光里滑动,仿佛不知烫一样。

【当然是因为喜欢。】

【因为爱啊。】

【他肯定是不想让别人娶了林泯意。】

喜欢和爱是什么?苏毕皱眉,她好像也不想让别人和阿意成亲。

她的小羊羔只能是她的,只能和她一起滚草原。

【你不知道正好哈哈哈。】

【本仙放心了。】

【你可得当心点,还没开过荤的,怎么打得过人家天天吸血的。】

无碍。话音刚落,火苗因为微风微微颤动,苏毕敏锐地往旁边一闪,整张桌子因为巨大的力道被劈成新边,茶盏摔落发出刺耳的声响,油灯落地随即一滩火势。

皎洁月光下,整间屋子仿佛只剩新双血红双眼,那人流畅的身形被包裹在夜行衣内,只露出凌厉的双眼,但很明显,是一位女子。

苏毕微眯双眸,勾唇:想必你是昨夜没找到我,今夜才又跑一趟的吧。

是做的经常待在府内的行当,不然不会没见过我,没发现

我也是同类。

你一个杂种,也配跟我是同类?女子仿佛发现了她眸色的不同,接着嗤笑,声音是故作的沙哑。

但紧接着,苏毕那双掺杂了杂质的血瞳溢出了冷漠,让她眼前忽然眩晕了一瞬,她迅速反应过来避开,却还是被那阴狠的力道生生地剜去了心口一大块肉,只凭着绝佳的反应尖甲刺破皮肤,也在苏毕胸前划拉了一道长口子。

手上鲜血淋漓,苏毕甩掉那块肉,满眼阴郁与厌恶。

门外忽现大片火光,接着是嘈杂的人声。

原来还是和巫族的杂种,你以为凭这些小把戏就能斗过我吗?

女子冷笑,接着迅速跃出了窗外。

苏毕收敛了神色,并未追上去,胸前隐隐泛疼,知道这伤口怕是不能轻易自愈了。

【好气。】

【要不是我们阿毕食素,怎么可能打不过她,还要用迷魂术。】

【没事,被同族抓了自愈不快,少了那么大一块肉,她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阿毕,没事吧?姚纺不顾阻挠冲到前面推开门,怕他们没来得及赶过来自家儿子已经没了,顺着火把瞧见苏毕满手红色,胸前也隐隐泛红,以为她已经被东魑咬了,差点没当场撅过去。

苏钲满心悲戚拉住姚纺挡在她前面,正当不知所措时被里面一句:我没事。瞬间打回了原形。

你这小兔崽子,没事不会早点开口啊!

你干什么呢?咱儿子没事就好,你闭嘴。姚纺难得地怼他,提着衣裙连忙进去拉苏毕处理伤口。

我的儿啊,我明儿就去给你再提亲,这事不能再拖了,这城里如今的光景,巫师他们还没赶来,当真是多活一天算一天了。姚纺后怕地落了几滴泪。

苏毕等大夫开完药就塞到她手里,赶她出门:阿娘,我想休息了,你让人抓好药我明天吃明天抹。

不行。望着瞬间紧闭的房门,姚纺叹了口气,只得走了。

夜未深,但皓月当空,苏毕跃过一个个屋檐,最终停在了林府。

【你不好好歇息找她干什么?】

【找她问那个东魑?】

苏毕眸光微闪,跃了下去。

氤氲的雾气弥漫在屏风后,几件衣衫搭着,林泯意头靠在木桶边沿,柔嫩的肌肤上水汽滑落,白日里想太多,她疲惫地闭着眼。

可忽然木桶里水线上升,有水滴溅在她脸上,她吓得睁开眸子,就看到青衫湿透而黏在苏毕身上,昏黄灯光下她面色苍白,与她近在咫尺,而热水里缓缓浮起了缕缕血红。

阿意,你嫁予我好不好?她的声音些许无力,满眼脆弱。

林泯意满心复杂,还未有所反应就又看到她一双眸子疲惫地阖上,迎面倒了下来,扑到了她身上。

她从未见过她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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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血

小姐,外面都在传今夜少城主也被东魑偷袭了,受了重伤,现在城主府还乱着呢。

我知道了,你吩咐厨房那边再给我烧一桶热水,我方才没沐浴干净。

是。

林泯意关上门,视线定格在被她拖到床榻脚边的苏毕,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被东魑袭击了?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

可身上确实像是受了重伤。

她拿出梳妆台下的匕首,站到苏毕面前,皱起眉,要不,趁她病要她命吧

蹲下身,匕首上木漆深沉,可上回即使是完全贯穿了她也没伤到她分毫,反倒是这回

林泯意深深地看着苏毕被浸湿的青衫勾勒下婀娜的身形,以及胸前隐隐泛出的红色,咬咬唇,便放下匕首解开了她的衣衫。

扯开繁复的里衣,入目的是苍白肌肤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还浸了水意,泛着血,像是被什么给抓破的。

若她没猜错的话,该是指甲。

能造成这样一道伤口的指甲,所拥有者一定是东魑,而这伤口的走向,并不像是苏毕自己抓出来的,况且她身受重伤不好好待在苏府或是随意找一个人吸血疗伤而是跑来了她这里,还,还让她嫁给她。

林泯意耳后发烫,思绪纷飞,最终下了定论。

这城内一定不止苏毕一只东魑,她和另外的东魑该是意见不和打起来了,还有,过几日巫师到来,她定是想娶了她让她帮忙打掩护遮掩身份。

这样苏毕的一切行为就都说得通了。

林泯意豁然开朗,想明白了,她可以先与她虚与委蛇一番,等会她醒来就跟她服软告诉她她愿意嫁给她。

然后假意嫁予她,甚至弄不好还能从她那里寻到蛛丝马迹知道另外的东魑是谁,到时候巫师与捕魑军队来了再一举揭发,这样便一定不会再发生上辈子那样的惨况了。

林泯意收回思绪,视线挪到苏毕的面上,却被她毫无血色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容貌给晃了神。

她勾起唇,她一个弱女子,杀不死她,还不能借机报复报复吗?难得的机会,这东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

两指捏上苏毕的面颊,触手冰凉,林泯意用了点力道,难得地使了小性子拽她。

你咬我是吧?想吸干我是吧?

她握起她的柔夷,垂下头,缓缓咬了上去,苏毕的肌肤太凉,触上唇的那一瞬间林泯意差点觉得咬人不成反倒要将自己给冻伤了。

想到上辈子浑身血液被抽干的痛苦,她狠狠地咬着,用贝齿拼命地磨,可怎么也咬不破她的肌肤,一抬眼,忽地对上了一双在油灯灯光下些微泛红的眸子。

林泯意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可苏毕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手,眸子里溢出疲惫,又望向自己敞开的衣襟,语气里很是虚弱,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喜悦:你扯开我的衣衫是想与我一起滚草原吗?

林泯意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眼巴巴地望过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跳的厉害,只是扬起唇表现出友好: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苏毕忽然想起之前在原府院门前看到的那只受伤的犬,又想起狼人以往受伤时候的处理方法,微微点头示意明白了。

林泯意松了口气,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姐,水好了。

好,你等一等。

她连忙回,转回头发现苏毕在扒衣服,湿透的青衫与里衣被她扔到地面,她动作利落好看,油灯的火光照过来,肌肤润泽,各处都完美,林泯意竟失神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闭上眸子,疑问:你做什么?

没有答复,她又小心翼翼睁开眸子,满脸燥红,催眠自己。

她是女子。

小姐。

床幔落下,只看到一只玉足缩进床榻,遮住了床内的光景,林泯意惊讶于她竟是替她解围,连忙站起身将褪下的衣衫挡到身后,唤丫头:你进来吧。

好。

下人们一来一回间将热水换好,她将门落了阀,已至深夜,全身疲乏起来。

少城主,我答应你和你成亲,只要你不咬我

林泯意故作害怕着答应她,又善解人意,寻了一套自己的里衣放进床幔中:夜已深了,你身上还有伤,这就归去吧。

瞧着里头毫无动静,她放心了,走至屋里间屏风后,褪下里衣,迈入热气腾腾的木桶中,想好好沐浴完便去休息一番。

那东魑得到满意的回复该是走了吧

她微微眯起眼,一晃神却又看到苏毕体态婀娜地绕过屏风趴到了她的木桶边沿,神情有些受伤的意味:阿意不是说帮我处理伤口的吗?

她根本就没穿她拿出来的里衣,她都答应她了她还不走是要反悔吗?

林泯意挪开视线,一瞬间慌乱起来,想起第一次见面苏毕徒手刺穿东魑的狠辣,觉得她今晚一定是铁了心地来吸干她的。

她根本就是将她当做笼子里的猎物在耍,玩够了就一口吃掉她。

林泯意叹自己天真,刚刚无论如何都应该捅她几个大窟窿,只是克制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垂下眸子:我没有药。

正好,人族的药也对我的伤没用。苏毕抬脚跨进木桶,缓缓靠近她,勾起唇来:我受伤都会自愈,只是这回它很慢,让我很难受,很痛。

她两手抵住木桶将她圈在怀里,缓缓雾气涌上,温热的水源让她的伤更痛了,弯下了眉眼盯着林泯意:阿意可以帮我舐舐吗?

她们狼人族受伤了配偶都是这样抚慰的呢

林泯意正愁腿不知该如何放呢,苏毕的靠近使得她在这狭小的地方里不管怎么动都能碰到她的肌肤。

猛地听到这样一句话,心里所有的害怕都消失了,只剩下茫然:舐?

苏毕以为她是不知道该如何,跪起身揽住她,将伤口凑到了她嘴边。

那柔软温热的触觉让她喟叹一声接着眯起眸子:就是这样,然后舐~

仿佛一根弦崩断了,林泯意浑身都贴着一片冰凉,忍不住微微抖着,望着唇上那泛红外卷的伤口,她不自觉地就舐了下。

苏毕搂住她的脖颈,轻轻嗯了一声,按住了她湿润的发,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压,声音像黑暗中的鬼魅一般。

忘记告诉你,儿时不小心被一只小羊羔咬了一口,牠当场就发.情了,阿爹告诉我,东魑的血可以激起欲。

林泯意思绪混乱起来,唇瓣微抖,感觉微微腥意顺着刚刚的吞咽渗入了骨髓,让浑身蒸腾起来,烧得她迷糊了。

她根本就斗不过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林泯意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像被架上笼屉,腹部暖烘烘的,所有的念想都将被直白地表现出来。

她触上苏毕的后背,熏红的小脸埋下,一点点替她处理伤口,没忍住弯起腿勾上那片冰凉,轻蹭着。

那是她的欲念。

苏毕轻柔的看着她的发顶,听着她闷闷的呤呻声,勾起唇轻抚她的脖颈:尖齿也能将我的血液融入你的体内呢~

她从未想过两匹狼之间的抚慰会让人这么的舒适又喜悦,她的伤口被一寸寸地舔舐着,被柔软的唇含住轻吮,像那颗从未跳动过的心有了动静一般,让她身体里的血液都奔涌着。

她激动,兴奋,想刺穿她,却还是拦下了自己,指尖穿过她的发。

阿意啊,你为什么要听我的话呢?明明我没有控制你呢~

水温渐凉。

林泯意的身子缠紧了她,可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微微喘着,往她颈间蹭着呢喃:我好难受。

苏毕微皱起眉,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只是极尽所能也抚慰她,却总觉得自己没有让她更开心。

逆着火光,屏风上,两道身影互相依偎缠绵。

林泯意被窗外曦光照醒,发现已睡在床榻上,身着里衣,可浑身的酸痛让她脑海中浮现昨夜木桶里的纠缠。

她抱膝坐着,满脸燥红。

没关系,都是女子。

没关系,只是蹭了大半夜。

是那只东魑让她给她舐伤口的,她不照做她就会咬她。

果然东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惯会勾人魂魄,竟然骗她让她沾上了她的血然后那样了

林泯意骂完这句却满心满眼地被自己昨夜的主动和触到她身上满身的冰凉给羞到了尘埃里。

她身上真的好凉

找回苏毕后苏钲直接动用了家法,一棍接着一棍地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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