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卧室没拉窗帘,光线直直照进来,刺得言淼立刻又将刚睁开的眼睛闭上。
昨晚喝得不算多,头倒是不疼,就是感觉浑身疲惫,实在不想起床。
看来是必须休一天假了。心里这样想着,她伸手探向枕边,准备捞过手机跟上司请个病假。
可手指摸上的不是冷冰冰的床单,而是一具温热的身体,准确地说,是一张带着温度的脸。
猛然睁大眼睛盯着身旁,在看清是宋遇宁时,言淼更是如同见了鬼一样,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
为什么宋遇宁会在她床上?不对,为什么她会在宋遇宁床上?这一看就是他房间。
她的动作幅度实在太大,被子也全都被她裹了起来,让宋遇宁全身都暴露在外。
看他穿戴整齐,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酒后乱性,否则她真该一头撞死。
只是他俩这究竟怎么回事?昨晚宋遇宁去酒吧接她,她是记得的,后来怎么就跑到一张床上来了?
好像是回到家以后,她口渴去冰箱拿饮料,里面只剩几罐啤酒,她不管不顾地喝了几口,被宋遇宁阻止,他还问了她一句:“你就这么爱喝酒?”
她笑着告诉他:“啤酒,跟水一样,不会醉的。”
他便从她手中把啤酒接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大口,结果却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又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跟水不一样。”
再后来,就因为她没阻止,那家伙只喝了两罐啤酒就晕晕乎乎的了,脸颊、耳根、脖子全都红成一片,她就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人。
“你不是想醉吗?我陪你醉,在家里醉了安全。我成年了,以后,我陪你,不管做什么,我都陪你。”
她让他赶紧去睡觉时,他似乎是这么跟她说的。
他第一次喝酒,她不放心,就跟去了他房间,给他准备温水,守在床边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状态。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还真记不太清了,可能就是本来也晕晕乎乎的她困了,神志不清地把这里当成了自己房间,爬上去就睡觉?
真是有点可怕。除了在他小时候她带着他睡过,后来姐弟俩就再也没同过床了,如今两个都是成年人,这些该避忌的事情更得注意。
趁着他还没醒,言淼赶紧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视线随意一扫,她又突然顿住。
宋遇宁的胯间,宽松的休闲裤下,某样东西挺得老高。
她当然知道那是男人晨勃,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头一次在弟弟身上见到这种情景,她一时也有些愣怔。
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梦,梦里她没有看清的东西,如今倒能隔着裤子有了大概的了解,纵然是被困在内裤里的,但凭她的经验也知道,的确……很大。
呆呆看了几秒,她才恍然回神,一下子撇开视线。
自己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怎么能如此变态?
然而心里这样鞭笞着,她的目光却还是被他裤腰边沿露出的一小片黑色毛发吸引。
那也是他成熟的象征。
视线继续上移,经过他颈间明显的喉结,落到唇沿和下巴上,看着若隐若现的胡茬,言淼忽然笑了笑,生平第一次有如此直观的感受——
她这个弟弟,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而是个男人了。
宋遇宁起床时,言淼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
在客厅里遇上,他没赶着去洗漱,反而眼神有些闪躲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姐,昨晚……你有没有去过我房间?”
是他半夜醒来发现什么了?言淼有点窘,却还是淡定地道:“去过一次,看你有没有不舒服,怎么了?”
洗漱过后,姐弟俩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吃早餐,言淼一抬头就见他一个劲地傻笑,不禁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宋遇宁看了看她,很快又把头低下,却依旧抿着唇偷笑,过了好半晌才低声道:“昨晚做了个很好的梦。”
言淼瞬间了然,原来是梦到他喜欢的女生了,难怪今早这么雄姿勃发的,只可惜他这场暗恋很大概率是个悲剧。
就因为这一天的假,言淼周末又要加班。
当然,就算她不休假,很大概率也逃不掉周末加班的命运。
平时倒也还好,但这个周六刚好是她二十八岁生日,一家人本来都计划好了一起为她庆祝,她不能回去,父母便决定来蓉城陪她。
周五一下班,言淼就直奔家里,准备帮着宋遇宁做饭等爸妈前来。
进电梯时她都还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做,但又死活想不起来,直到开了门看到桌上的快递盒子,她才反应过来没拿快递。
仔细一看,桌上那个写着她的名字和电话,明显就是宋遇宁帮她拿了。
还好他那个弟弟没有私拆别人快递的习惯,盒子还是密封的,否则让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就太尴尬了。
心里这样想着,言淼快递将包裹拿回房,但扬起剪刀准备拆时才发现,封口部分多了条透明胶带,而下面最初始的那层白色胶带是被刀子直接从中间划开的。
这是……宋遇宁已经拆过了?一瞬间,她的脸已经烧得通红。
除了着名的kisstoy秒潮神器,盒子里还有尊享款大礼包,其中包括跳蛋、AV棒、润滑液、快感液、避孕套……
其实她买这些东西算不上偷偷摸摸,她甚至也乐意跟朋友分享经验,可被自己的弟弟看到,那种羞耻感还是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都已经长大了,什么都懂,亲眼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姐你回来了?”
宋遇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言淼赶紧应了一声从房里出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等我换身衣服来帮你。”
“好。”他的语气和表情一切正常,好像也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言淼知道,她这个弟弟不是会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拆她快递肯定也是意外,如今掩耳盗铃似的把没法恢复原样的包裹重新封上,就是想和她心照不宣地让这件事过去。
只是一想到这其中的尴尬,她还是无奈地抓了把头发,开始反思究竟是和弟弟住在一起不合适,还是她的行为不妥当。
可这两件事分开来看,明明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