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想问的是，就凭章玥怡吗？那个看似只会缠人粘人无理取闹的女人，会有那么庞大的心计去构架这一连串的事件？
媒体的力量的确是容易被人操控的利器，可如果这些后果和影响全部都在她的设计和预料内，那么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我暂时还不确定，”肖墨寒缓声说道，冷冽的眸子闪过一丝带着杀气的光，“可有件事，我必须查到才行。”
“什么事？”蒋东亮拧眉。
“要传出这些新闻并不简单，只要有人能同时向所有的媒体披露这些事，但是就算有最快的传播速度，也不可能那么多家媒体同一时间都找上门来，而且拿到的是同样的说辞与证据，做出的是同样恶心的猜测——”肖墨寒冷声说道，“他们不会都长同一张嘴，但是总会有原因让他们发出一样的声音，你懂？”
蒋东亮骤然有种彻悟的感觉，他双手撑着桌沿，蹙眉道：“所以你想要从头查起？你怀疑给那些媒体放出消息的都是同一个人？”
肖墨寒深邃的眸光，缓缓移开。
蒋东亮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他勾了勾嘴角，哑声道：“但愿是我猜错，墨寒，我以前只觉得女人是难缠的动物，可是现在看来，不仅难缠而且可怕。”
手指轻轻揉着眉心，肖墨寒低低道：“吩咐你的那些事，先去做吧。”
蒋东亮点点头，又疑惑道：“那你今晚？”
“我自己安排你只管顾那边就好。”他淡淡说道。
蒋东亮这才收声，眼里带着一丝灼热的光，拉开门走了出去。
＊
大厅里面，Sandy疾步走着，嘴角有一丝切齿的味道，将手里的一份报纸揉碎了狠狠丢进垃圾桶。
“告诉你们，谁要是再敢工作期间读这种报纸，我让他站到LINEAR顶楼上面念上三天三夜我不管在其他的主管那里怎么要求，可在我这里，说不行就是不行Colia——”Sandy厉色扫向一个正挤眉弄眼的员工，“我保证，你再多吐槽一个字，你那个肥的流油的老公一定会以你比他还要肥的借口跟你签离婚合约的，所以现在闭嘴，右转，滚去工作Understand？”
一群员工神色雀跃，却伪装着病恹恹的模样，幸灾乐祸地耸肩笑着：“Gotit”
Sandy咬牙，看着这一群人继续私底下嘀咕嘲讽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
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林落施面前，抽过她手里的报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还有你林落施，你居然自己都在看这种报纸？你难道不记得今天早上我朝那群疯了的记者泼了三杯咖啡才把你从里面解救出来的？你还看？”
林落施轻轻抬眸，对上Sandy怒火冲天的脸。
轻轻笑了笑，她拿起桌上的饼干奥利奥递给她：“知道，我的恩人，你要不要补充点能量再发火？”
“OhNo！”Sandy蹙眉抽掉她手里的饼干，“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生气？”
长长的睫毛缓缓垂下，林落施平息不了她的怒火，索静静看着自己的教案：“那些媒体说的事，你相信？”
“我当然不相信，我又不是没看到过肖董怎么对你？”
“那不就对了？”林落施清美地笑了笑，“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Sandy，我没事。”
Sandy还是一头混乱，抓抓头发走进了办公室。
整个LINEAR仿佛都还是一派忙碌肃杀的景象，尤其在杰瑞的党羽被一并剔除公司高层之后，整个公司上下宛若换血一般，她清楚有多少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忙，偌大的家族企业，他需要承载的压力，何止是外面那些捕风捉影的记者？
林落施理了理思绪，在备完所有的教案之后抬手看了看表，思考着等一会该如何出去接小远。
手机在旁边震动起来。
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心里温暖了一下，半晌才接起来。
“下班有空吗？美丽的小姐，请你吃饭。”肖墨寒低沉磁的嗓音缓缓传来，像是往日一般，更像是一般热恋中的情侣，给她最自然温暖的邀请。
林落施清澈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清亮的光，抿唇，浅笑，扫向自己教案上面的培训时间，轻声道：“吃饭啊那你等等，我要看看我时间能不能安排开。”
肖墨寒嘴角勾着一抹魅惑的弧度，任由她开着玩笑，安静得等：“好。”
“恩好像没空啊，怎么办，我晚上要陪儿子的。”她故意轻声说道。
他深邃的眸流转着迷人的光：“哦你是说陪我儿子吗？”
林落施骤然脸红，“肖墨寒！”
他淡淡浅笑起来。
“我三分钟之后下楼，你准备一下，我们接小远一起出去——你陪他，我陪你，行么？”
林落施微微好奇：“我们要去哪里？”
“跟着我走就是害怕我卖了你吗？”他薄唇轻轻抵着手机，淡淡说道。
她也忍不住浅笑：“不怕，你卖也卖不了好价钱的，孤儿寡母，没有人会要。”
“那刚好。”肖墨寒眼眸里闪过一丝灼热，哑声道，“我要就够了。”
电梯“叮”得一声抵达楼底，大厅里面所有的员工还在熙熙攘攘忙忙碌碌地走着，可是当那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专用电梯里的时候还是骤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熙攘的声音都霎时变得安静下来，有着伪装的窸窣与忙碌。
透过大厅底层办公室那拉起的百叶窗，肖墨寒几乎都一眼看到她的身影。
林落施正静静收拾着手里的文件，放到头顶的柜子上去，再轻轻锁好，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轻轻洒进来，一片安然静好。
摘下牌子放在抽屉，她刚要开口跟Sandy打声招呼，就觉得身后多了一个人。
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她清眸回转，这才看到是他。
“你你怎么？”林落施有些惊讶，不太相信他就这样当着大厅里那么多员工的面直接走进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