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梁诗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见我进来,她关上了电视,用一种很严肃也很认真的神情望着我:“你老实坦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坐下来,点了一支烟。
换在平时她会去给我泡上一杯茶,可是今天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我的脸上。
我苦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吧,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啊?”
看来我若是要想继续隐瞒的话她肯定会发飙的。
我咳了一声:“诗韵,其实你应该能够猜到的,你之所以要问我只不过是想从我这儿得到证实罢了,我说得对吗?”
梁诗韵没有回答,只是咬住了嘴唇。
我叹了口气:“我也只是猜测,我又何曾希望真是这样呢,只不过她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梁诗韵站起身来,她还是给我把茶给泡来了:“哥,其实你怎么想的我知道,我不开心的是你竟然瞒着我,难道我就这么识不得大体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善良了,不想让你因为这事儿难过。”我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梁诗韵说道:“没错,我是很同情她们母女的,可同情归同情,她若真是犯了法我是肯定不会包庇的。好了,说说吧,你为什么会怀疑韦姐?”
我吐了一个烟圈:“说起来并不复杂,两方面的因素吧,一是许多的巧合,二呢是我细致的观察得出的推断。”
没错,在韦帮玲与我们之间的确是有太多的巧合。
林城案发的时候她们母女在林城,茶城案发的时候她们娘俩又正好出现在了茶城。
再就是那个报警电话,林城警方和茶城警方都证实,那个报警电话是个女人打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打那样的一个报警电话,这说明在潜意识里她是想要寻求警方的帮助的。
但是为什么她打了电话之后又躲了起来呢?
我假设韦帮玲就是那个凶手,我之前就问了这个问题,她也给出了解释,她说她不相信警察,她不只一次的报警,可是警察并没有把想杀害她的人给抓起来,那个人还在找她!
为了让梁诗韵听得明白,我把她拉进了书房,在白板上写画着。
“你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我问梁诗韵。
梁诗韵一脸错愕:“什么问题?”
我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部位:“她这儿有问题。”
梁诗韵瞪大眼睛,嘴也张得老大:“怎么可能,我觉得她很正常的,只不过是不太善于与人交流罢了。她那样的经历,自然不可能对别人轻易的敞开心扉。”
我却摇摇头道:“不正常,她有着强烈的戒备心理,如果她就是那个打电话报警的女人,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存在着严重的被害妄想!这样的案例前几天你不是才接触过吗?只不过这个韦帮玲相比那个病人而言头更加的冷静,沉着。除非是关乎她孩子的生命安全,否则她是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
“脑子有问题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冷静呢?”梁诗韵问我。
我嘟了下嘴:“这并不矛盾,她或许确实有精神问题,但并不排除在某个领域里她有着自己的特长,有些精神病人在他所处的领域中甚至还是佼佼者呢。”
当然,我真正最后把目标对准韦帮玲是一个偶然。
那就是李永琨派杜立明传口信给我的时候,杜立明有些口吃,偏偏他的身高、个头和年纪又都几乎符合凶手选择目标的条件。
当时杜立明在说话的时候很吃力,他有口吃。
而我无意中,或说是偶然间捕获到了韦帮玲的一个眼神,正是得益于那个眼神,才使得我有今天的这一幕。
“所以你把口吃也列入了凶手选择受害人的标准?”
面对梁诗韵的提问,我很认真地回答道:“还不是一般的标准,我想在我们掌握的那四个条件中,这个条件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在问起她先生是不是也有口吃的时候她是一副什么表情,她的情绪是不是一下子就上来了。”
梁诗韵一面听一面点头,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哥,照你这么说她有着严重的被害妄想,那些死者都是她假想出来的,因为他们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语言特性上来说都与那个对她和女儿施行家暴的她男人很是相似,她根本就无法辨别啊!而且她男人也所言,再找到她一定会打死她的。”
我频频点头,她算是又跟上了节奏。
“没错,我为什么会说报警电话可能就是她打的呢,应该是她发现了符合她目标条件的人物出现,她先是害怕,打电告求救,但她又不相信警方,因为这样的求救电话她应该打了好几次的,她却没能够看到她的目标被警察人带走。于是她坐不住了,她必须亲自出马才能够解除危机。”
这些信息有些便是昨天与韦帮玲相见的时候获得的。
梁诗韵幽幽地叹了口气:“哥,如果她真是凶手的话会判刑吗?”
我苦笑:“她就是一个有着严重的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人,她所谓的报警什么警察不管什么的都是她自己的臆想,你觉得一个严重的精神病人会被送上法庭吗?”
梁诗韵像是松了口气。
我又说道:“诗韵,我知道你同情她,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因她而死的无辜的人呢?”
梁诗韵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地走到了阳台上。
我也跟着过去,望着半个城市的灯火,我淡淡地说道:“上次与平越县警方取得了联系,他们说韦帮玲的丈夫也失踪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踪影。”
梁诗韵转过身上望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我在怀疑她丈夫是不是还活着。”
“你不会怀疑她杀了她丈夫吧?要知道她和欢欢才是家暴的受害者!哥,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一个人想得这么坏呢?”
我一头的黑线,我也不想把人想得那么坏。
但我觉得韦帮玲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她必定是经历了一些什么才会产生这样的被害妄想,又因此而采取一种极端的方式“自保”,我怀疑从她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