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医生,我们见过面。”李永琨手里把玩着咖啡杯,低头抬眼望着我。
我笑笑:“早上我去见你,你明明是在的却不愿意见我,现在怎么想通了?”
李永琨也笑了:“早上你说你是警察,可后来我才知道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心理医生。”
我眯缝着眼睛,看来他竟在我的身上下了功夫。估计今天早上我离开以后他就让手下的人对我进行了调查,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弄清楚了我的真实身份。
“没错,我不是警察,只是个心理医生,但我这个心理医生很特殊,我不只是心理医生,也是警方的心理顾问,老实说吧,王靖原这个案子我是有调查的权利的。”
李永琨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我还知道你以前曾经协助警方破了很多的案,你很厉害。”
我摆了摆手,我来见他当然不是听他称赞我的。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不习惯这样的拐弯抹角。”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递给我一支,我没有拒绝,他又帮我点上火。
“我知道警方在调查我,不过我没有杀人。”他把火机放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我的脸上。
他很直接,直接到让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如果接他的话茬。
大约过了几秒钟我才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些话你好像更应该和警察说吧?”我淡淡地说道。
他叹了口气:“朱医生,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自己有自知之明,在警察的眼睛里面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的话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我轻笑道:“那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会的,因为我听说你能够识别别人是不是说谎,你那本事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有人和我说过。”他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来找我就是希望我能够替他洗脱嫌疑,可是他真如自己说的那样,是无辜的吗?
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几个原因,第一可能是先入为主吧,他的身份是个混混,这本来就与我的世界格格不入,第二就是东山村的人对他的评价也不好,第三他与陶珊之间的关系,勾搭有夫之妇让人很是不耻,第四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觉得他的心机很重,是一个很阴险的人。
假如我是他,明明知道警方在怀疑我那我就不会有任何的动作,至少在这段时间会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可他却不是这样,他主动出击,找上我,而且还妄图通过我来证明他的清白。
他这么做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他真是无辜的,真金不怕火炼,另一种就是他在玩什么花样,他早已经想好了如何利用我来洗脱他的嫌疑。
“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让我帮你吗?”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当然,我确实是诚心想要请你帮忙,不过你也不是完全在帮我,同样的,你既然参与了这个案子的调查,那么能够抓住真凶对你而言也是大功一件,不是吗?”
“我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功不功的,不过像你说的那样,既然我参与了这个案子的调查,抓住凶手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行,我答应你,但我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样,你也知道,在我面前耍花样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见我答应了他,他笑了:“好,我会尽我的能力配合你们的调查,可是有一点,我希望和我打交道的人是你,而不是警察,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最不喜欢就是和警察扯上关系,这一点你能懂吧?”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定要来找我,他是小混混,肯定走的不是正道,捞的都是偏门,要是警察一天到晚盯着他的话,他自然会很不自在。
就拿他开的那间麻将室来说吧,虽然有正规的手续,美其名曰是棋牌娱乐室,但那里面打麻将的人其实都是在赌博,我听那妇人也说过,他还在那儿放高得贷,若是警察三天两头上门去查一会的话,他的生意也就别指望做了。
“行,我答应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王靖原的死和你有关系,那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语气不带一点感情色彩,我之所以答应他不是妥协,而是希望能够从他这儿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至于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我并不关心,无论在国内的任何地方,这样的棋牌室并不少见,谁让麻将是我们的国粹呢?
见我答应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谢了!”
“不必谢我,既然我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么你应该会兑现你的承诺吧?”
我斜眼望着他,和他的接触让我发现他是个聪明人,虽然他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长期在社会上混着让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人精。
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歪了下头:“那是自然,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连成语都用上了,而且很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你应该读过高中吧?”我问他。
他一怔,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他回答道:“我高中毕业没能够考上大学,不过我很喜欢看书,我一直都觉得知识很重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我忍不住笑了:“你对自己的定位还真准确。”
他耸了耸肩膀:“没办法,人贵自知之明。”
我正色道:“我问你,你和陶珊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皱起了眉头,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道:“我和她之间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我愣住了,他这也太直接了点吧?
他见我这个样子,苦笑道:“这不正是法律上的定义吗?这两年我没少看这方面的书。”
“那对于陶珊你了解多少?”我问道。
他又点了支烟,犹豫了片刻:“我应该算是比较了解她的吧,甚至比王靖原还要了解她。”说罢,他望向我:“你知道她的过去吗?”
我说道:“我听说她曾经在沿海打工,不过也有人说她是在那边干那啥……”
我没有明说,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听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