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韵问我,为什么莫安给于名洋催眠的时候张达不在场?
我说这是张达出于对莫安的尊重,虽然他们都有催眠师的资质,可是每个催眠师的手段各不相同,那些手段都是自己的看家本领,轻易是不会让外人看到的,就如那些武侠片里的门户之别,防止有人偷师学艺一般。
梁诗韵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说白了就是技术保守呗!”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理解没有错。
我的心里也很狐疑,莫安到底问了于名洋一些什么问题,照于名洋说的他应该是有所收获的,可是他却说他的催眠并没有成功,被于名洋给抗拒了。
“我们现在去哪?”梁诗韵问道。
我很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她是想知道我准备怎么安置于名洋,是带回我们临时住的酒店还是送回到傅华那儿去。
我说先回酒店吧,梁诗韵的脸上有些不悦,原本我们就只要了一个房间,现在多了于名洋,自然就得再开一间房,于名洋是肯定不能单独住的,那间房就只能梁诗韵独住了。
于名洋显然也看出了梁诗韵神情上的异常,他尴尬地说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我干咳了两声,梁诗韵却说道:“知道还问,你一个大男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诗韵,怎么说话的?”我瞪了她一眼,她这才闭上了嘴。
我对于名洋说道:“于先生,你别在意,她就是这样,心直口快。”
于名洋微微一笑:“没事,这样挺好。朱医生,我确实给你们添麻烦了。唉,如果我不是做了那件傻事,现在我就想回春城了。只是……”
他现在确实不能离开茶城,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最后要承担什么样的罪责还得由法律来裁定,在这个时候他只能留在茶城。
从内心而言,我也希望他回春城去,我认为他回春城要安全得多,傅华之所以同意我把他带离公安局就是怕他再出点什么事。
剧组收到死亡卡片的三个人已经死了两个,他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虽说那死亡卡片是经他的手发出的,但他却只是一个经手人,这并不意味着发给他的那份死亡卡片是无效的,或者他将会是最后一个被害者。对于这一点我是绝对不敢掉以轻心的,坚决不能再有人死了,因为阿凡的事,我的心里一直都是充满了内疚的。
当时我可是向他保证过他不会有事,结果却被狠狠地打了脸。
“于先生,你就放心吧,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想你一定能够回去的。”对于他的罪责在我看来应该不算大,毕竟他是被胁迫的,而且事出有因。加上他事后还是能够把一切向警方坦白,对于我们破案也起到了一定的帮助,如果警方能够替他求情,估计他就只是接受一点处罚吧。
于名洋无奈地笑笑,不再说话。
梁诗韵也没再说什么,她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回到了酒店,她自己便先去开了间房,然后才来到我们之前的那个房间。
梁诗韵走到窗前,望着刘梦月的住处:“哥,他们如果不再有所行动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假如对方从此罢手,不再有所行动的话,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直到现在我们的手上都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些案子是刘梦月和莫安做的。
之前我还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梁诗韵这么一问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原本在我看来他们应该还有最后一个目标,那就是于名洋,可是现在想来,于名洋在刘梦月这件事情上也算不上真正对刘梦月有所伤害,甚至他之前还曾提醒过刘梦月。
于名洋并没有参加意见,他是顾忌着他现在的身份。
虽然和我们在一起,但若不是因为需要我们保护的原因此刻他已经是警方的阶下囚。
梁诗韵转过脸来看着我:“其实我倒有个想法。”
我“哦”了一声:“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她看了于名洋一眼,于名洋识趣地说道:“我去趟卫生间!”
说完他便钻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梁诗韵说道:“直接把刘梦月给抓起来审审。”
我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办法,谁知道她出的竟是这样的馊主意。
她说道:“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这个时候除了这个办法你还能怎么办?她为什么要假装晕倒,为什么要让小胡帮着说谎,还要送个那么贵重的手机给小胡,她那晚到底给谁打的电话?这些问题我想直接问她可能效果会更好,交代得清楚也就罢了,若是交代不清楚她就有嫌疑不是吗?只要能够从她的口中把莫安给诈出来我们就胜利了。”
我眯缝着眼睛,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现在任谁都知道刘梦月有精神问题,如果刘梦月真要装下去,一问三不知,只要无法确定她那晚的电话是打给于名洋的,找不到她用来打电话的那张卡,那么她只要保持沉默我们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然而冒然地把她给抓起来反而会让警方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这是在赌,风险太大。”我摇摇头道。
梁诗韵斜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当初你让华子哥带走于名洋不就是在赌吗?可你也赌赢了不是吗?”
我苦笑道:“于名洋与刘梦月不一样,于名洋虽然帮着做了错事,但归根结底他不是元凶,他自然不会有很强的戒备心理,他的心理防线相对也就容易攻破。可刘梦月与莫安就不一样了,之前你不是也说过,刘梦月之前找的那个心理专家很可能就是莫安,她从莫安那儿应该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加上莫安经验老到,他或许早就已经教会了刘梦月该如何应对一切突发的情况,从今天刘梦月的表现就可以窥见一斑了。”
梁诗韵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我:“你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要知道你面对的只是刘梦月呢,若真是对上了莫安的话,你不更是自信全失么?你并不比他差多少的,能不能给自己些信心!”
梁诗韵的话有如当头棒喝,我承认对于莫安我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不如他,他曾经有太多的传说,在我们这些业内人的眼里,他仿佛是一个需要仰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