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脑子里却没有片刻的休闲。
我一次又一次把从头到尾发生的这一切捋了一遍,最后我把嫌疑人就锁定在了范美琳和刘梦月的身上,而刘梦月的嫌疑明显比范美琳的还要大一些。
至于于名洋,怎么想都觉得他如同梁诗韵说的那般,就是刘梦月的帮凶。
因为他对刘梦月有着同情心,而且也正如他所说的,他与刘梦月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这一点刘梦月之前也并没有否认过。
我听到小卧室的门开了,于名洋来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我也坐了起来,掏出烟来递过去,他摆了摆手,又用手在鼻子着扇了扇,微微皱着眉头。
他并不喜欢闻烟味,动作中充满了女性化的色彩。
“怎么?睡不着吗?”我笑了笑问道。
他叹了口气:“唉,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我老是想到阿凡的样子,好恐怖,好可怕。”
我说道:“是啊,阿凡死得很惨。”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我发现他的眼神下意识地四下里瞟了瞟,这小子胆子还真的很小,莫非他是怕阿凡的鬼魂来纠缠他吗?
我咳了一声:“照老辈人说,这样惨死的人怨气很重,它们会找那些害他的人报仇,那些撞邪啊,见鬼什么的可能就是这个理儿。”
于名洋果然更害怕了,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
但马上他便反应过来我说这话的意思了,一脸的愠色:“朱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觉得是我害了他吗?”
我自然不会真和他为这事儿争执,我说道:“于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想到以前老人说的这些话有感而发,你又没有害他们,自然不怕他们寻仇了。”
说罢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于名洋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眼睛望着茶几上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又重新躺下,拉过毯子盖在身上:“困了,我就不管你了,先睡了。”
我闭上了眼睛。
不多久我听到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声音,接着他像是回了房间,重新关上了门。
刚才那些话我是故意说的,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之所以要那么说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他胆子原本就不大,假如真是他帮着凶手送的死亡卡片,那么他的心里一定会有阴影,那么刚才我说的那些对他而言就很管用。
我必须要先从精神上打垮他,只有他的精神崩溃了,意志才会薄弱,那个时候再与他交流他才会露出破绽。
刘梦月也是一样,一直到现在刘梦月还是不敢照镜子,我一定要让她再次站到镜子前。
我拿不准她是真的不敢照镜子还是在演戏,但这都无所谓,试试便知道了。
整个晚上都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可是这样的平安无事此刻却不是我想要的,我更想看到韩芷晴和孟雯出现。
想到孟雯,我不由得又想到了阿凡说起的那部没能够过审的片子,孟雯是那个剧本里的一个角色,那么刘梦月的那个副人格是真正存在还是不过就是她演绎出来的角色呢?
我的脑子里全是问号。
莫安和张达大约是九点多钟过来的。
张达又一次和我说起了昨晚范美琳去邓教授生日宴会的事情。张达说看范美琳那架势根本就像是去砸场子的,那个钱维慎很是后悔不应该带着范美琳前去。
邓教授被这个范美琳气得不轻,当场就沉下了脸。这让钱维慎很是难堪,原本他是一片好意给邓教授过一个生日,一切都是他安排与策划的,花钱不说,还耗费了太多的人力财力,谁曾想自己带去的这个女人竟然把邓教授给得罪了,说话也不知道轻重。
钱维慎不得已当时就把范美琳给撵走了。
“不过这个范美琳确实有些意思,让人撵出去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只是我们的邓教授被她闹这么一出,这生日宴会就索然无味了,接受了我们几个的敬酒他便提出要回去,大家也不敢强留,只能把他给送走了。”
张达说得津津有味的。
莫安却突然冒出一句:“范美琳对邓荻的事情好像很上心啊,她一个劲地在邓教授的面前提邓荻做什么呢?”
他这句话是冲着我问的。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邓荻是十几年前死的,那时候我才上中学吧?初几我就不知道了。
“她一定是有所指的。”我说。
莫安苦笑了一下:“还有你们不觉得邓教授的反应也有点过激了吗?这么多年来你们有见过邓教授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张达不以为然:“泥菩萨也有三分血性呢,邓荻的死原本就一直是邓教授心里的痛,他这么些年来好容易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范美琳这不是拿刀在挖人家的伤疤吗?”
我说道:“范美琳在有所指,而邓教授却刻意在回避着什么,另外邓教授的拂袖而去也说明他内心的愤怒。”
早餐过后我便离开了,我决定再去见见范美琳。
她竟然不在天和地产,我就想她会不会在茶馆,最后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她,不想跑冤枉路。
电话接通了,她告诉我说她在家里,有什么事情去她家里说。
我开着车到了她家,虽然是第一次来,但这样的高档小区想要找人并不难,只要有业主的同意,保安会把你领过去的。
范美琳住的是一座独栋的别墅,正是她的天和地产开发的。
“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她穿的是一件粉色的丝绸睡袍,不施粉黛,一副慵懒的样子,仿佛是才从床上起来。
一个妇人给我送上一茶杯,我微笑着表示了感谢。
“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我说道。
她先是一愣,接着笑了:“我还差点忘记了,你也是邓教授的得意门生。”
我说道:“我真的很好奇,昨晚是教授的生日,在那样的场合,你分明就是去搅局的。”
她的手轻轻抚弄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斜靠在长沙发上,眼睛望着我:“没错,我就是去搅局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心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知道邓荻吗?”
我说听说过,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并不知道。此刻我也在想,傅华那边怎么还不把邓荻的资料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