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守德其实并没有想要置梁仕超于死地,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离开以后发生的事情。
丁守德捅了那一刀便跑了,他是从正门离开的。
只留下梁仕超倒在地上呻吟着。
丁守德才走,丁继忠就从之前那个屋子出来了。
对于梁仕超,他的心里也是充满了仇恨的,他母亲的死,他那个不堪回首的童年以及后来父亲患上的绝症,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拜了梁仕超所赐。
他在房间里听到了丁守德与梁仕超的对话,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事到临头又心软了。
他在暗中埋怨自己的父亲,怎么能够对自己的仇人心软,隐忍了这么些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况且既然都已经出手了,就必须把事情给做彻底,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梁仕超若是不死,那么接下来丁守德就会有牢狱之灾。
丁继忠从房间里出来,望着倒在地上的梁仕超,蹲了下来,他问梁仕超认识他吗?梁仕超点了点头,其实这些年来他好几次暗中去找过丁家父子,希望能够对他们做个补偿,只要他们提出要求,能够做到的他都会满足。
但丁家父子却很倔强,在他们看来,这段仇恨是不能化解的,他们更不能用顾红的生命来换取梁仕超所谓的补偿,生命是无价的。
傅华一面说着,一面比划,尽可能生动的再现当时的情景。
“梁仕超知道丁继忠不会像丁守德那样,会放他一条生路,于是他哀求丁继忠,他说要报仇杀他就好了,他知道自己会为年轻时的荒唐付出沉重的代价,但他希望不要祸及自己的女儿,毕竟这件事情与他的女儿没有任何的关系。”
梁诗韵轻轻地抽泣起来,不管梁仕超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论他曾经做过什么恶事,可是他对梁诗韵却是百般的疼爱,就连临死也在担心女儿的安危。
丁继忠在口供里说,他拔出了梁仕超腹部父亲留下的那把刀,可是他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突然发现杀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面前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能够理解丁继忠的感受,之前我就曾经说过,杀人其实是很需要勇气和胆量的,对于很多人来说,别说是杀人,哪怕是杀猪杀鸡他也不一定能够下得去手。
“可是他最后还是又捅了梁仕超两刀,他是真正动了杀机的,因为梁仕超若是不死,那么很难说他会不会报警,丁继忠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原本丁守德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最后的日子在监狱里度过。”
傅华说完,我接话道:“可是丁继忠那两刀应该也没有马上致命,对吧?”
傅华点了下头:“是的,丁继忠那两刀也并没有在要害上,虽然梁仕超失血多些,只要救护得及时他还是能够捡回一条命的。”
丁继忠补了梁仕超两刀,然后便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
把他和丁守德有可能在现场留下的痕迹给清理了一遍之后他也离开了。
丁家父子加起来在现场的时间不到十分钟,丁继忠说他离开的时候是九点四十三分。
“接下来就是那个神秘人出场了。”傅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所掌握的情况已经说完了。
梁诗韵说道:“也就是说,丁家父子走了以后我爸都还没有死,他还活着,假如不是这个神秘人出现,又狠狠地捅了我爸十几刀,我爸也许就能够逃过这一劫了?”
“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神秘人把梁仕超弄上了车,然后拉到了四方河,在那儿他对奄奄一息的梁仕超又接连捅了十几刀,再用石头将梁仕超的脸给砸烂,伪造出了一个案发的现场。
神秘人很清楚,梁家那晚不可能有人回来,而梁仕超的尸体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于是他便又折回了梁家,从容地把所有的犯罪痕迹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个神秘人应该没有同伙,他是一个人完成的这一切,我们认为他是开着梁仕超的车子把奄奄一息的梁仕超拉到四方河的,伪造好了现场又开着车子回来清理现场,完成了现场的清理之后,他又把车开回了四方河,停在了那儿自己才离开的。这也是为什么车子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的原因,他在清理现场之后,车子应该也一并清理了。”
警方的推断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提出了疑问:“那么他又是怎么离开的呢?走路?要知道四方滩进城的话走路可得用很长的时间。”
“或许他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吧,我们之前假设过他可能有一辆车,事先停在了四方滩附近,不过这种假设有些牵强。”
梁诗韵说道:“假如他的交通工具不是汽车,而是自行车或者电动车呢?又或者是可以折叠的电动自行车?”
我和傅华对望了一眼,假如是这样的话还真有可能。
“华子,调一下当晚从四方滩回城向的道路监控,查一下凌晨四点半到五点半的监控录像。诗韵说的有道理,凶手离开四方滩的交通工具应该是可折叠的电动自行车,只有这样的车子才能够放到梁仕超的车里,茶城市里骑摩托车和电瓶车的人不少,但电动自行车却不是太多,况且那个时间街上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行人车辆,应该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傅华马上就打了电话,让手下人按着这个思路去查了。
“好了,我得走了,你也知道,我的时间很紧,耽搁不得,有什么事情再联系吧。”傅华收起电话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加上今天他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在他和梁诗韵打了招呼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他,我问他萧然那边是什么情况,他皱起了眉头,摇摇头,说萧然还是一口咬定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既然是这样,应该就不是他做的,华子,要不还是先让他出来吧。”
傅华没有说话,摆了摆手便大步的走了。
梁诗韵给我泡了杯茶,坐到了我的身旁:“你说,他会让萧然出来吗?”
我的心里也没底,我知道傅华的脾气,他倔起来就像头牛,他的原则性很强,只要涉及到法律,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会公事公办的。
梁诗韵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你一直在为萧然的事情担心,其实你要相信傅华,他也是萧然的哥们,他不会冤枉萧然的,除非他真正掌握了萧然犯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