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梁诗韵吃过晚饭我就把她送回了学校。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一点都不像男女朋友,因为我们到现在为止手都没有拉过。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茫然,我们真是男女朋友吗?
“过几天我们就要考试了,可能这两天我都会在学校。”分开的时候她对我说。
我点点头:“哦,那就安心复习吧。”
她望着我:“案子有进展告诉我一声。”
我说好的,让她自己注意身体。
“给我点时间,我还不知道怎样做别人的女朋友。”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一下,她又说道:“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她的神情告诉我她并没有说谎,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好奇,她已经十九岁了,现如今十九岁还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就如凤毛麟角一般。
“我相信。”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的脸微微一红,扭头往宿舍楼里跑去。
假如问我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我还真不好说。
最初是同情与怜悯,随着彼此的接触与了解,我慢慢喜欢上了这个看似很有心机却又单纯、善良的女孩。
只是我从来就没想过和她会发展成为现在这样的关系。
不过我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顺其自然吧,至于最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就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了。
电话响了,是傅华。
傅华告诉我说丁家父子都提出想要见我,傅华也希望我能够去见他们一面,看看能不能再从丁家父子的身上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问他对梁诗韵舅舅的调查有眉目没有,他苦笑:“根本就不用查,案发当晚他一整晚都和几个朋友在打麻将,有不在场的证据。你不是说过吗?他也不符合你的那个侧写。”
怪不得傅华会让我去见丁家父子,除了丁家父子的自首,警方的调查可以说没有一丝进展,甚至说他们已经钻进了死胡同也不为过。
“好吧,这不违反你们的纪律吧?”我问他。
傅华咳了一声:“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局领导汇报过了,而且你可是警方特聘的心理专家,协助警方办案不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吗?”
“时间定了吗?”
傅华说如果现在我没什么事的话,那就现在吧。
看看表,八点一刻。
“好,我马上过来。”发动车子我就向着市局开去。
到了市局,傅华早就等在办公楼前了。
“先到吴局那去一趟吧,他想见见你。”傅华搂住了我的肩膀。
吴局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他也是刑警出身,五十出头,已经开始谢顶了,额头上已经秃了一片,脸上总带着笑容。
在我看来他不像个警察,倒像个和蔼可亲的学者,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引经据典,颇有文人的风范。
“小朱来了?坐坐!”吴局招呼我坐下,亲自给我和傅华倒茶。
他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又掏出烟来散给我和傅华一人一支,自己才坐下来也点上一支。
“我看了你对那个第三嫌疑人的心理侧写,你们就那么肯定这个案子里真有这么一个‘清道夫’存在吗?”吴局眯缝着眼睛,他的目光是落在我的脸上的。
我微微点了下头:“我坚信一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吴局叹了口气:“可是这个‘清道夫’到底是谁呢?”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我在揣测着吴局为什么要把我叫来,之前我问傅华,他也不清楚。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清道夫’与丁家父子是一伙的?而丁家父子的口供并不真实,他们在为自己的同伴做掩护。”
我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吴局追问道。
我说道:“丁家父子杀人是为了复仇,从他们的口供中我们也知道,丁守德并没有把自己的复仇计划告诉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丁继忠是无意中发现他的复仇计划并暗中参与进来的,所以说他们还有同伙有些牵强。”
吴局笑笑:“你还没听明白我的话,我是说当丁家父子的供词不可信的情况下。”
“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丁家父子的供词不可信,对吧?”我反问。
吴局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马上又笑了起来:“这倒是,好吧,你先去和他们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从吴局的办公室出来,我问傅华:“吴局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华的脸上有些尴尬,他说:“上面给了局里很大的压力,所以局里希望能够早一些结案。”
“所谓早一些结案就是把这案子着落着丁家父子的身上对吗?”我有些生气,哪怕再是压力山大也不能拿丁家父子做替罪羊吧?
虽说他们确实也有杀人的故意,但真正致梁仕超死亡的应该是那个“清道夫”,不同的结果会影响到法庭对丁家父子的定罪量刑。
傅华说道:“你放心吧,我也不会同意这样仓促结案的,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羁押室里,丁守德看上去很是憔悴。
我问傅华:“你们没有为难他吧,他可是个病人。”
傅华一脸的苦涩:“怎么会呢?你没闻到这儿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吗?我还专门让人给他抓药熬药的。”
丁守德也说道:“警官们对我确实都很好,没有为难我什么。”
我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是你想要见我?”
丁守德望着我,点了点头:“那小女孩还好吗?”他问的是梁诗韵。
当听我说梁诗韵还好,丁守德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就好,老实说我挺后悔的,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为什么我非得这么执着呢?我害了继忠,也害了她。”
丁守德又说道:“我真没想到,梁仕超竟然有这样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明明知道我和她父亲有仇,临走的时候还留下钱给我。你不知道,当她给我钱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可是她的杀父仇人,我想她应该也知道的。她能够那么做,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