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市局关于一年前那几起自杀案的卷宗很简单,简单到从那上面根本就看不出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于帆陪在我身边,当他看到我皱起的眉头时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当时我们只当是普通的自杀事件,所以并没有进行太深入的调查,而且你也知道,这些死者的家属没有提出对自杀死因判定的怀疑我们在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立案侦查的。”
我点点头,对于这些流程我还是清楚的,只是心里暗暗叹息,看来这一趟深城是白跑了。
刘方方那边也是无功而返,他说要弄清楚贾树仁到底是怎么替廖茹玉家赚的钱只能是到廖家的公司去查他们的账目,显然这是行不通的,我们没有任何的理由这么做。
我们在深城市只呆了三天,第四天一大早我们便赶往了花市,从那儿坐高铁返回了茶城。
“真没想到深城市办案这样的敷衍。”刘方方有些不忿地说道。
我笑了,我说还真不能怪深城市,假如茶城这边不是偶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黑鲨杀人游戏”的话,对于这几起自杀案的处置估计也会与深城市一般无疑,即使是几个受害者的家属都对这自杀背后的情况毫不知情,他们自然是不会深究的,而且国人向来注重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再加上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的情形下当然不希望再横生什么枝节。
刘方方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我,这是临行时于帆买给我们的,在深城的这些天一直是他陪着我们,直到将我们送到车站。
我接过苹果来咬了一口,脑子里想着的还是关于廖茹玉与贾树仁的事情。
“老师,深城这边一无所获,也不知道宁海涛那边能不能有所突破!”刘方方有些气馁。
说到宁海涛,我想起了他的承诺,他说两天内一定能够查到对方的ip地址,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傅华传来的消息,看来宁海涛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对于刘方方说这次深城之行没有一点收获我并不赞成,至少深城之行让我对廖茹玉与贾树仁之间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我捋了一下大致的脉络,贾树仁抛弃了柳婵和小峰母子,去到粤东深城市和廖茹玉结婚,按廖茹玉的说法他是奔着廖家的钱去的,当时正值廖家的危难关头,廖家便让贾树仁担起了廖家的重担,贾树仁不负众望,为廖家力挽狂澜,紧接着他突然就与廖家分道扬镳了,自己成立了一家小公司,当然这钱应该是廖家帮他出的,这家小公司看来应该是赢利的,以至于在他与廖茹玉分开的时候还能够拿出五十万做分手费。
他真是一个商界的奇才么?这是我最为怀疑的地方。
从贾树仁的人生轨迹来看他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商业奇才,可是他居然能够让廖家在危急的时候翻盘,又将一个小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这就挺令人不可思议了。
我把我的疑惑说了出来,刘方方说道:“怪不得你会让我去查贾树仁是怎么赚钱的,莫非你怀疑他挂羊头卖狗肉?”
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真有这样的怀疑。
刘方方叹了口气:“都怪我,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廖家的公司查不出什么,便是他那家小公司也没查出端倪。”
突然刘方方顿了顿:“对了,在对贾树仁原来那家小公司进行调查的时候我找到了曾经在公司里负责档案的一个女孩,他倒是说贾树仁曾经与一家外资公司签订了一份合作进行app开发的协议,只是后来那份协议并没有执行,不了了之了,不过对方曾经打给他一笔钱,好像有两百万吧,这笔钱最后并没有退还给对方。”
我愣了一下,贾树仁的那家公司不是做一些电脑耗材么,怎么就与外资公司合作开发app了?贾树仁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实力,他那小公司根本算不上it企业。
我问道:“那家外资公司叫什么名字?”
刘方方想了想:“名字记不得了,不过好像是欧洲某个小国家。”
我眯起了眼睛,习惯性地掏出烟来,刘方方咳了一声:“老师,高铁全程禁止吸烟。”
我尴尬地把烟收了起来,我这脑子一思考起问题来便要借助香烟,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我说道:“假设那孩子并不是廖茹玉与贾树仁的,那么为什么贾树仁帮廖家做了这么多的事,说他挽救了整个廖家也不足为过,为什么廖茹玉还会背叛他?另外,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就能够那么忍心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记得柳婵说过么,他离开这么多年几乎就没有和他们母子有过联系,对小峰也是不闻不问。”
刘方方笑了:“老师,你不会怀疑小峰也不是贾树仁与柳婵生的吧?”
原本我还真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经刘方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震,假如真是这样呢?
我依稀记得柳婵曾经说过以前她的工作很忙碌,应酬也多,贾树仁对此很是不满,而贾树仁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后来他与廖茹玉相识之后便起了抛妻弃子的心思,远走了粤东。
我一直认为促使贾树仁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是需要一个契机的,虽说他是看上了廖家的钱财,可是在他投入廖茹玉怀抱之前一定有个什么事情作为催化剂,现在刘方方的这句玩笑话让我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刘方方见我这副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你不会真这么想吧?”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我又把整个事情串了一下:“首先我们假设小峰确实不是贾树仁亲生的,而且他是后来才得知了这个真相,他无法接受所以才远来粤东,成为了廖家的上门女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刚才说作为亲生父亲他能够做得如此决绝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小峰的亲生父亲! ”
“这就有此玄了吧?他和柳婵的儿子不是亲生的,而到了粤东以后他和廖茹玉的儿子也是不亲生的,他怎么就这么衰呢?”刘方方在粤东也学到了这个“衰”字。
我望向车窗外:“他不是衰,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这个结论我下得很小心谨慎,但我觉得如果对于两个儿子都不是亲生的这件事情做一个判断的话,这个结论就应该很接近事实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