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沙洲是一个休闲公园,附近的居民闲暇时都喜欢去那儿玩耍。
那也是茶城的一个旅游景点,四面环水,有如一个小岛,到处是充满了民俗风味的建筑。
长廊就在南沙洲正大门不远的地方,那大门像古城候的城门楼子,气势颇为宏伟壮观,上面有著名书法大家李慧先生书写的“南沙洲”三个大字。
据说李慧先生曾是满清皇族,本姓爱新觉罗,后随了夫姓。
约好的是晚上八点,但我七点四十左右就到了。
我是一个人去的,我说服了傅华,他最终没有在那儿做什么布置。原本萧然是想跟着来凑热闹的,但后来他还是放弃了,他是个知道厉害轻重的人。
长廊的人不多,我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园子里有很多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人,三三两两,或是说笑着,或是谈论着什么,偶尔走累了的便会在长廊里坐下歇上一会。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我看到了伍魁。
他很小心,也很警惕地四下看看,确定没有异常才走到我的身旁。
“我还以为你会做一番伪装。”望着他我笑着说道。
他也笑了:“伪装?你不会是说戴个帽子、墨镜什么的吧?我可不想那么惹眼。真正的伪装就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普通人,而不是让自己吸引眼球。电影电视上那些都是骗人的,那样的伪装只会让自己第一时间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我点点头,他说得没错,越是像一个普通人就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走吧!”他歪歪头对我说道。
我下意识地问他去哪,他说哪着他走就是了。
我们走到了西边,那有一座小桥,从小桥过去就是庆云宫。
“我在这儿租了一套房子,暂时先住在这儿。”他领我到了一栋单元楼下。
我说道:“这是原来电信局的宿舍。”
“没错,不过现在电信局搬到开发区去了,很多人家也搬了。再说了,如今的人都懒,谁都不愿意再住步梯房,嫌难得爬楼。”
上到四楼,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进来吧。”
这房子不大,是以前那种小两室一厅,厅小,室也小,总共加起来都不到六十个平方。
“这儿就这条件,坐吧。”他指了指客厅里的沙发。
我坐了下来,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罐王老吉,递给我一罐:“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错,有种!”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我皱起眉头,他说的应该是我夺车闯高速的事情吧?
“我也是没有办法,其实后来想想我不该那么做的,没错,我起先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人,我觉得应得真让我承担什么责任也值得了。但仔细再一想挺后怕的,倒不是因为抢警车的事儿,我指的是在高速公路上飙车。”
他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高速上飙车,时速一直是在一百五十码以上,真要出什么事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如果酿成大祸的话这个责任就不是你能够担得了的。怎么说呢,你还是有些个人英雄主义了。”
我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他递过来一支烟:“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我苦笑:“你自然有你的消息来源,即便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的。”
他自己也点了支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应该知道我是退伍军人,在茶城我还是有几个战友可以依靠的。”
我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只是军人,更是训练有素的侦察兵。”
他叹了口气:“是啊,想当年我还代表了我们团参加了军区的大比武还获得了单兵战术的第二名,与第一名也只相差不到零点五分。可那又怎么样,对上这看不到摸不着的对手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着他揉搓了。”
我问道:“伍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游戏的第一关你已经过了吧?”
他的身子向后靠靠:“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总不会就是让你玩消失,躲在这儿过悠闲的日子吧?”
伍魁嘟了下嘴:“又有什么不可能呢?或许这也是这个游戏的一部分呢?”
我有些不明白了,他又说道:“我们四个人都是公职人员,你想想,如果我们一直这样消失着会有什么后果?假如我们还拿不出适当的理由的话。”
我瞬间便明白了:“工作或许能够保住,但职务可能就没有了。”
他笑了:“对,我也是这两天才想明白的,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失去在我们看来对我们很重要的,感情,权利地位以及金钱等等。不过他却看错我伍魁了,和我的女儿相比,一切都是浮云!既然他让我在这躲清闲我也就乐得清闲。”
我说道:“对方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消失的期限,而你捱到这个期限结束就等于是顺利地过了第一关?”
“朱医生,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他又笑了起来。
他整个人看上去很轻松,不像之前几次与他见面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虽然也很淡定从容,但却难得见到他这样的笑脸,只有一种可能,他知道只要自己照着对方说的做,他的女儿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说道:“既然伍总对我的事情知道不少,那么我找到王媛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他点点头:“是的,也正是这样给了我信心。”
“哦?怎么说?”我发现伍魁也是一个颇有智慧的人,他说我找到了王媛给了他信心应该是他也看出来了,对方并没有真想要谁的命,更多是惩罚性的。
“他给你的期限是多久?”我问他。
他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最迟今天晚上他会给我电话。放心吧,他也不知道我住在这儿。”
我笑了:“你是找我来陪你一起等他的电话的?”
他没有否认:“因为我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节目,我想如果他的要求过于刁钻的话,或许你能够帮到我。”
他虽然这么说,但他脸上却仍旧带着自信,说明他并不是真正寄希望于我的身上,他说的只是一句客套话,他找我只是为了履行他答应我的事情,在适当的时候让我知道他在哪,在做什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