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韵领着豆豆从房间里出来,她拉着豆豆的小手。
看来她们的沟通还是很有效果的。
这让我感到有些好奇,梁诗韵到底和豆豆都说了些什么。
安然在对付小孩子方面可以说是很有一套的,但她与豆豆之间都很难建立起这样的一种关系,至少豆豆不可能让她拉着小手。
“骆姐,你帮豆豆换所学校吧。”梁诗韵轻声对骆小丽说。
骆小丽用力地点点头:“换,我们马上换。”
梁诗韵说豆豆希望在换到新的学校前能够不再到现在的学校去,骆小丽自然也答应了。
我们没有再继续逗留,和骆小丽道别后就回了诊所。
“你和她都说了些什么?我看她对你并没有什么排斥。”我问诗韵。
她莞尔一笑:“你猜?”
我摇摇头,她说:“我只是和她说了我的故事,当然,那故事不是我的,是吴绮敏的,我修改了故事的结局,向她展现了一个勇敢,坚强的女孩的形象。哥,我这么做没问题吧?”
我想了想:“至少或许就目前对她而言没问题,不过我并不赞成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激励她,要知道谎言永远是谎言,依靠谎言树立起来的自信是脆弱的,是不堪一击的。假如在她成长过程中,某一天她发现你和她说的这些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欺骗她的时候,她的自信心就会土崩瓦解。”
诗韵吐了下舌头:“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根本就摆不平她,她只是个孩子,或许长大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我叹了口气:“我们常常和孩子说谎,就是总以为他们都是孩子,什么都不懂,不明白,又或是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那些谎言都是善意的,其实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幼年时的那些谎言对他们人生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梁诗韵“嗯”了一声:“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骗她。可是对待像豆豆这样的孩子若是不说谎,又怎么获得她的信任呢?”
我说道:“用真实,只有真诚才真正能够打动人。虽然这需要些时间,但效果却更好,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她同样也会学会如何真诚的对待别人。要知道孩子的适应与模仿能力是很强的。”
回到诊所,安然也问起了豆豆的事情,梁诗韵和安然便在前台那儿聊了起来,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拿了一本曾国藩的《冰鉴》细细地读了起来。
我很喜欢这本书,这本书主要说的是识人之明。
看了曾国藩的《冰鉴》我才知道其实早在清代的时候我国就已经有了微表情和行为心理分析的雏形了,虽然它的表述很中国范,但却是真真是从面相、表情变化以及言行对个人进行彻底的解析。
“久注观人精神,乍见观人情态。大家举止,羞涩亦佳,小儿行藏,跳叫愈失。大旨亦辩清浊,细处皆论取舍。”
这就是对表情及行为的一种观察,总结得也十分的到位。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想或许又有什么客户来咨询了。
“哪位?”
电话那边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我叫卫馨。”
卫馨?这个名字我很陌生,我相信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女人又接着说道:“你是朱俊朱医生吗?”
我应了一声,她听后说:“我是吴光鸿的同事,也是他的朋友。”
吴光鸿的同事,朋友?她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我在电话里给出一点笑意:“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卫馨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能见面聊吗?”
我没有拒绝,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挂了电话,我把梁诗韵叫了来,我问她认识不认识那个叫卫馨的女人,她说谈不上认识,只是早上的时候在殡仪馆见过,好像她和吴光鸿的关系并不简单,吴绮敏的事情大多都是她在张罗。
“她约你见面?”梁诗韵有些惊讶。
我点点头:“刚才在电话里我不太好问,我想知道是不是这里面有没有你的事情。”
梁诗韵说她并没有和这个卫馨有过交流,也就是说卫馨找我并不是梁诗韵搭的线儿,那么她找我或许是别人的介绍吧。
我是四点半准时到“闪客咖啡”的,那儿距离我的诊所走路也就是二十分钟。
才进门就有服务生迎上来:“您是朱医生吧?”
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服务生就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包间的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请进。”
服务生退到一边,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包间里坐着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职业套装,齐耳的短发。
她没有站起来,只是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轻轻指了下自己对面的位子:“给你点了一杯拿铁,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我笑笑:“我没那么多讲究。”其实喝茶我不怎么懂,但喝咖啡我还是有些讲究的。我只是在传达一个信息,我是来说事的,不是来喝咖啡的,所以我才不讲究。
而且我很不喜欢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我们素不相识,第一次见面,她只是端坐在那儿招呼我坐下,还替我点好了喝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虽然我不知道她和吴光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关系,但以我对吴光鸿的了解,他和这个卫馨在一起肯定凡事都是卫馨占据主导地位。
我坐下以后并没有去端桌子上的那杯拿铁咖啡,而是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支。
若是换在平时在女士面前我会先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但这回我没有,我是故意的,我 希望我和她的谈话是在一种看似不怎么对等的氛围中展开。
并不是我这个人小气,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对话的两个主体若是不对等,那么真话相对就会少了许多,我既然来见她,当然是来听她说真话的。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来对于我的无视她是有些介意的,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神情也慢慢地恢复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