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缥缈的雾气中,里希尔对面壁画中美女的脸,不知怎地就变成秦娅媛的了,张大着一双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瞳眸,怒视着他。
里希尔惊骇不已,赶紧再定睛一看,壁画上的美女,又恢复了原貌。
“嗤——”他被自己逗笑了,随即心情愉悦的想到,娅媛的病肯定痊愈了吧,那么明天上班就能再见到她了。
他随即又想到,何不弄几张娅媛的照片裱起来,挂到房间里,让他在家感到无聊时,可以观赏一下她逞强好胜的脸,那肯定很有趣!
问题又来了,相片从何来啊?跟她要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再说他也张不开那个口啊。偷拍?对了,就偷拍好了!她不是也偷拍过他吗?还害得他被判刑,所以就算她发现他偷拍她,她大概也没话说吧!就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拍个几张,而且就挑她样子最丑、最糗的时候……“嘿嘿……”里希尔不自觉的笑出声来了。
里希尔边换睡衣,边把偷拍娅媛出糗照片的事情,反复想了几遍,心理,如被小猫抓挠一般的刺痒起来,窗外黑沉的夜色,以及耳边不时的传来的,暴风骤雨拍打窗棂的声响,使等待的滋味儿,变得更加的难熬……
突然间,里希尔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想起来了,他和娅媛其实还有过“合影照”呢——在报纸上的!
与其等着偷拍,何不就地取材呢?
时间已经是凌晨时分,里希尔却说干就干,立刻致电他的私人助理亚岱尔。
“亚岱尔,你把所有能弄到手的十二月四号的报纸,都给我弄几份来。”
“好的,威廉,我明天一上班,就马上送到你办公室。”亚岱尔回答道。
“明天?明天要我现在找你干嘛?现在就送来,越快越好。”
“明白了。”
本来在温柔乡奋力耕耘的亚岱尔,心理苦不堪言啊,他只能认命的迅速穿戴整齐,冲进了洛杉矶难得一见的暴风雨夜晚里!
亚岱尔幸不辱使命,不过一个钟头,他便把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一打,十二月四日的各大报纸,送到了里希尔面前来。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助理。”里希尔蓝眼睁得贼亮贼亮的,拍打了一下亚岱尔的肩膀,便亲手开始了剪辑工作。
亚岱尔一边从仆人手里接过毛巾,擦拭着头脸上的水珠,一边眩惑不解的看着老板的举动。
“盯着我看干什么?对了,你赶紧去帮我弄一些画框来。”
“啊?画框?”亚岱尔为难的道,“书画用品店不像报社,晚上是不营业的。”
“我又没说非得要洛杉矶的,你去东半球买好了,快去快回。”
“好……好的。”得,今晚不用睡了。亚岱尔只得再次匆匆出发,去东半球买画框去了。
当亚岱尔再次带着画框返回时,里希尔已经剪辑、影印、修图好了四副娅媛的独照,和两幅他们的合照了。
机灵的亚岱尔,还请回来了两名装裱相框的技师。
“不错嘛?亚岱尔,我正想让你去请技师呢,你就已经请回来了。”
“呵呵……您过奖了。”幸亏啊!不然今晚就真的不用睡了。亚岱尔心理一阵唏嘘。
不多时,在两位技师的巧手帮助下,里希尔卧房的各个方位里,就都可以看到娅媛的照片了!书房里也挂了两幅。原来的世界名画则被他随意丢弃在角落里,等候明早仆人们去处理。
亚岱尔立在旁边,分析着老板如此怪异的举动,想必是恨意使然吧!在自己的起居室里,到处悬挂仇人的相片,这样滔天的恨意也太过惊悚了!得罪了威廉家族,这个秦律师,这辈子,算是完了!他本来就已经湿漉漉的衣服,此刻,更是呼呼的冒着冷气儿。
里希尔弄好这一切,满意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观赏着成果。他想问一问亚岱尔,挂在卧房里的合照照片,要不要和书房里的对调一下,换成娅媛独照的。一回头,眼睛盯着助理身上仔细看了有十几秒,然后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搞定了?”
“啊?”亚岱尔不解道。
“我说那个卖男士内衣的服务员啊!”里希尔冲着亚岱尔眨了一下右眼。
“您怎么知道的?”
“呵呵……”
里希尔也不说话,把着亚岱尔的双肩,把他反转个身,再向前推了一把,助理正好就站在了房间里的一面全身镜前,他随即看到了自己没扣好扣子的领口,一串鲜明的吻、痕。
“啊——对不起,抱歉,威廉先生!”亚岱尔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即大囧,满脸瞬间爆红了起来。
“该说抱歉的是我啊,让你为难了吧?你其实可以对我直说,我让别人去就好啊。”里希尔不知道为何,连居然也泛红了起来,他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今晚,是强拆了一对儿鸳鸯来着。
“哪里……哪有的事儿啊……”
里希尔打断了他的解释,挥挥手,放他回去了。
里希尔看着亚岱尔黑黑壮壮的背影消失,暗自琢磨着,他的这名犹太人后裔的助理,看似其貌不扬,属实是个多面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让这样的大能,来为他办这样的琐事,的确是大材小用了啊。
不一会的功夫,一干人马,便去了个干净,让里希尔感到奇怪的是,有了娅媛照片的室内,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冷清,反倒感觉有说不出来的温馨。
里希尔盘腿坐在床头上,看着床头正对着的一张娅媛的半身独照,相框里,着黑色制服的娅媛,用咄咄逼人的眼神直视着他,一只玉手直指着他的方向,里希尔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她在厅审现场的发言:“龚奴,告诉大家,是谁,是谁对你们进行了这些惨无人道的迫害……”
里希尔止不住的感叹,那时的娅媛,就像一只有着迷人花纹的美洲豹,前一秒,还让他目眩神迷的欣赏它的外表,下一刻,他可能就会被它刚硬的利爪和坚硬的牙齿,撕得粉碎。
可惜,精神这样强大,为什么身体却那么柔弱呢?还真是极端的矛盾体啊。
此时,里希尔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拿过来了那蓝子蝴蝶兰,就放到娅媛相框前的桌子上。
“诺,这个花送给你。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里希尔坐会床上,满意的看着,兀自的在心理和娅媛说着话。
“嘿,你喜不喜欢啊?你这丫头,病好了没有啊?这次算我欠你的,等你好了,一定好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