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大荒’。”
八云墨捋着胸前的长发，摇摇头说到。
“也不知道你所说的王朝是什么。”
司空墨脸色一变，眼神闪烁。
良久，他叹息一声，“原来如此，看来他的计划是成功了。”
“他？”
“是的，他——”
司空墨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似乎是愤恨，又似乎是敬佩。
“玉玑子。”
说出这个名字后，司空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八云墨和紫。
“说起来，你们自称妖怪是吧？唔……很有趣的种族，大荒虽然也有妖怪，但是明显和你们的存在方式不同呢。”
被司空墨如此品头论足，让八云墨和紫心中皆升起一丝不快。
司空墨眼中带着笑意，显然看出了这一点。
“虽然猜测玉玑子的计划可能成功了，但姑且还是一问好了——你们可曾听说过异世界？”
“当然。”
八云墨点头。
“事实上，我们姐弟二人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妖怪。”
“那就是了，看来现在大荒确实已经崩溃了，只是可怜我那些鬼墨弟子……”
司空墨叹息一声，随即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看向八云墨问到：
“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建木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八云墨正要解释，却被一旁的紫打断。
紫笑吟吟地看着司空墨，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颊。
“这位司空先生，不能总是你向我们询问吧？我们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
司空墨低笑一声，一挥衣袖。
“也好，待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一番。”
“不知你们是否知道。远古时代，诸天万界本一体，那就是大荒。绵绵无尽，亘古苍茫。”
八云墨和紫凝眉。对视一眼。
“这个已经有过推测，没想到确实是这样。”
“当时，修罗神佛威压天地，人间正统大夏皇朝。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类因为幼年的遭遇走上了寻找修罗神佛最终秘密和人类尽头的不归之路。”
“玉玑子？”
“正是。”
八云墨和紫注意到，每次提及玉玑子的名字，司空墨都会显得即佩服又憎恶。
“他的计划具体如何实行我不得而知，只不过，那个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让整个大荒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我曾听闻慕珊——啊，慕珊是和我同时代的人，乃是云麓仙居的掌门——我曾听慕珊说过，玉玑子似乎已经摸到了最终秘密的门槛，理所当然的，他遭受到了来自修罗神佛的轰杀。”
“在归墟，玉玑子和东皇太一为了争夺邪影大打出手，彻底打开了大荒人世和幽都的阻隔——邪影是什么暂时先不解释，后来……。”
“东皇太一！”
八云墨瞪大了眼睛，打断了司空墨的话。
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知道？”
司空墨奇怪的看着八云墨。
“不可能啊。如果玉玑子计划成功了，所有的修罗神佛都不会在大荒崩溃后形成的万界中留下一丝一毫的足迹才对。”
“我不止知道东皇太一……”
八云墨摇摇头。
“……而且我还推测，你说的那位玉玑子的计划。很可能没有完全成功呢。至少我知道有一个世界，修罗神佛扎堆了。另外你说的大夏皇朝我也有所耳闻——那个皇朝应该已经覆灭很久了。”
“哦？敢问是哪一方世界？”
八云墨抿了抿唇瓣，说道：“箱庭。”
“是这样吗？如果玉玑子计划没有彻底成功的话，有些神魔的名字被传下来也说得通——既然如此，我且问你，你可知道帝俊？可知道颛顼？可知道——伽蓝？”
八云墨点头。
“伽蓝我没有听说过，但另外两个名字我相信姐姐大人也知道吧？”
“东方神系的古神，当然有所耳闻。”紫如是说到。
司空墨低着头，随后低沉的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回荡在整个地下空间。
“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玉玑子啊玉玑子，你穷尽一生的心力妄图创造一个没有修罗神佛的世界。一个由凡人主宰天地秩序的世界，结果到头来终将是镜花水月。一切尽付流水！”
“只是可怜了我那数千鬼墨儿郎，还有大荒千千万万因你惨死的人……”
说到后面，司空墨的声音逐渐低沉，微不可闻。
八云墨和紫面面相觑。
司空墨再次叹息一声，收拾好心情后，又恢复成了最初那番翩翩君子的模样。
“刚才失态了，我继续说好了。事情的具体经过到底是怎样的我并不清楚，只是听闻慕珊以及当时一个名叫冰心堂的门派的掌门甘草说起过，玉玑子计划利用一场凡人和神魔的战争以及神魔自己的内战打碎大荒。”
“很显然，他的计划成功了，支撑大荒中央天地的建木断裂，整个大荒也崩溃形成了无数个世界。”
“不过他的计划也可以说失败了——因为修罗神佛并没有消失，至少你们不是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而凡人，依然没有成为主宰天地秩序的种族。”
“大荒破碎前夕，我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卷入了和神魔的战争当中。当时，整个世界战火燎原，哀鸿遍野。”
“当时人界的精英们也伴随着大荒的破碎失去了意识，原本连我自己都认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却还有活过来的一天。”
“只是，那些修罗神佛似乎也没有灭绝呢……”
司空墨缓缓叙述着当年的往事。
说完后，他再次看着八云墨：“该说的我都说了，小妖怪，现在可否告诉我，为何在你身上会有建木的气息？”
小妖怪？
八云墨挑眉。
不过如果司空墨真的是那个年代就存在的人物的话，活到现在也确实有资格叫自己小妖怪了。
就连紫的年龄在司空墨面前——咳咳！打住打住，再说下去要被脸滚键盘了。
八云墨想了想，看向一旁的紫。
紫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随即，八云墨挥手打开了隙间，正准备取出建木断枝时，司空墨却蓦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是——！！”
看着隙间，司空墨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探入其中。
随即，他惊奇地说道：“居然是境界！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种力量居然会出现在妖怪身上……”
“嗯？”
紫皱着眉头看向司空墨。
“你什么意思？”
她和八云墨，可是境界妖怪，拥有这种力量很奇怪吗？
司空墨看着八云墨和紫，缓缓说道：“这种接近根源的力量，原本是威压天地的修罗神佛才能够掌握的力量，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了妖怪身上——看来玉玑子的计划虽然有所偏差，但还是达成了一大部分。”
随即，司空墨又说道：“虽然凡人中的惊才绝艳者可以拥有击碎星辰的力量，但如境界、命运、时间、空间等等和根源息息相关的能力却是凡世生灵的禁忌，是只有修罗神佛才能拥有的能力，玉玑子最初的计划除了消灭诸天神佛，探寻神灵的秘密外，还有一点就是让这种原本的禁忌也成为普通人能够有希望获得的力量。所谓的打破大荒也只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方法而已。”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做到了这一点。”
紫幽幽笑起来，“哗”的一下收拢了手中的折扇。
“啊啦，有一点可能需要纠正一下，境界的力量是只有我和墨儿才拥有的哦，我们呐，可是诞生于境界中的隙间妖怪呢。”
“原来如此。”
司空墨了然地点头。
“难怪一开始就觉得你们二位虽然是妖怪，但看起来和我所认知的妖怪差别太大……你们是直接由与根源相关的力量衍生出来的妖怪么？”
解释完这一点后，八云墨从隙间中取出了建木断枝。
“这个断枝，是和你一起发现的。”
看到断枝，司空墨先是一愣，随即苦笑。
“没想到，我是因为这个才存活下来了么？”
八云墨点点头，并没有再说出自己精神海中幻想之树的事情。
通过司空墨的阐述，他已经怀疑自己的那棵幻想之树，其实就是一株正在成长的建木。
“那么，司空前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今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还能有什么打算？”
司空墨摆摆手。
“我本就是孤魂野鬼，而且也失去了转世轮回的能力，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那建木断枝既然是你发现的，便与你有缘。至于我……自然会找个无人之处，等待消散的那一天。”
“说不定，你可以一直存在下去哦？”
紫突然笑起来。
“虽然不明白你在那个什么大荒之时是怎样的存在，但现在有个地方正好很适合亡灵和鬼魂们生活呢。”
“姐姐大人，你是说——冥界？”
“是是非曲直厅哦，我来的时候，正好四季在抱怨最近工作量越来越大了呢。”(未完待续)